('水琅反应过来了,接过钢丝棉已经烧没了的烟花棒,忍不住勾起嘴角,“很惊喜,很好看。”“还有一个,刚才你都没看到,这个好好看。”周光赫将彩色棒棒,上面还有个像是子弹一样的绿色东西,“你拿着,我来点火。”水琅一脸感兴趣举起烟花棒,看着火柴点燃火线,期待好几秒,没见着烟花,眉头顿时皱起,“坏……啊!”“叽————啪!”烟花放完了,依然是一丝火苗都没见着。水琅被周光赫紧紧抱在怀里,在她叫出来的那一刻,手里烟花就被抽走扔掉了。“不怕。”周光赫抚着水琅后背。水琅:“……”“这是什么烟花?这是小孩子玩的窜天猴吧?吓我一跳!”周光赫知道不该笑,但看着水琅难得瞪圆了眼睛的样子,实在可爱,还是没忍住闷笑两声,“我不认识,没玩过,刚才它飞出去,我也吓了一跳,第一回 见到这种烟花。”“不是烟花,是窜天猴!”水琅刚才真是被冷不丁吓到了,“我们俩可真没见识,拿在手上半天都不知道是什么,我看只冒烟不动,还以为坏了呢。”“你还知道它叫什么,我都不知道。”周光赫拉着水琅进屋,提着暖水壶倒热水在洗脸盆里,“洗洗手。”“这几天小霸王他们老说,去买窜天猴,一放出去我想到了。”水琅用肥皂洗了手,去卫生间洗漱。等回到房间,周光赫就递过来一个大红包,水琅一怔,“什么?”“压岁钱。”“……”水琅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爱不释手。这是第一次收到压岁钱红包。周光赫解开衬衫纽扣,“这么高兴?”水琅只笑不说话,拿着红包上床,拆开看了看,是两百块,“还是我的红包大。”周光赫走过来,低头亲了亲她的笑脸,“新年快乐。”水琅搂住他的脖颈,“新年快乐,你纽扣解完了衬衫不脱,是想干嘛?男妖精。”周光赫低笑,“是我脱了一半,被你引诱过来。”“你干嘛!”水琅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掀开,下一秒就被坚硬的胸膛覆住,“你还没洗漱呢!”“我刚才换班的时候在单位浴室洗澡了。”“……刚才还说自己清白,到底是谁……嗯……贼心不死。”“是我,都是我。”……过年统共就放不到七天年假。这几天是全国人民最高兴放松的日子。忙了一年到头,除了公安医生等特殊岗位,全行业停产,这几天就是走亲戚,吃吃喝喝,快乐的玩。这个年代,因为缺衣少穿,只有在过年才会什么都舍得买,所以过年气氛尤其浓厚。水琅很享受,感觉自己几乎已经融入当下时代了,上辈子活了那么多年,都没这几天休息放松得多,是一种受环境影响,完完全全精神无负担的放松。放松完了,该上班的上班,该开学的开学。一年之计在于初,又开始忙碌了。大年初十早上,水琅拿着录取通知书、单位证明、户口证明与粮食关系证明,周光赫载着她前往沪旦大学。到了报到处报名,一说名字,立马吸引了所有老师同学的注意力。“状元!”“水琅同志!”水琅冲大家笑了笑,没说话。“你总算来了!”报到处老师赶紧登记,像是生怕写得慢了点就会被人抢了似的,“要不是我们校方领导,三顾茅庐,软硬兼施让报纸上把你的志愿一起登上去,你很有可能已经被其他名牌大学抢走了,你好半天没来,我们真是等的提心吊胆!”周光赫先笑了,眼里有一抹显而易见的自豪。水琅拿到学生证了,“我都写好志愿,确定念沪旦大学哲学系,谁还能抢走。”“写了也没用,很多同学收到的录取通知书,跟自己填的志愿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哥就是,报的是山东大学,最后被分配到了首都大学。”两位同学解释完,水琅才想起来,这个时候有些领导人,都有着这样的经历,“那是我幸运了,念的是自己想念的系。”报完道,听到老师说要准备十天军训,水琅顿时就萎靡了。“能不军训吗?”“绝对不行,这是党的方针,每一名学生,除非有医院证明,确定动不了了,否则必须得参加军训。”周光赫强烈支持这件事。全家只有水琅和二丫不运动,怎么劝都没用。“多动动身体好。”“不动身体也不错。”水琅对上大学的新鲜劲,在听到军训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消失了,“我们赶紧办完走读证明回家吧,不逛了。”“前面就是图书馆,进去看看?”周光赫对水琅未来几年要长待的地方很感兴趣,“里面好像已经有很多人在学习了。”“正常,走在大街上,都能看到很多人捧着书本学习。”图书馆藏书不多。应该说,全国图书馆藏书都不多。毕竟当年全国大小城市,不知道烧了多少书山书海,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恢复。但即便书籍不多,也让大部分学生如获至宝。第一年能考上大学的同学,都是刻苦自律的人,刚报完到,就钻进图书馆学习探索,像个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知识。水琅想珍惜半个月里仅剩的可以想不动就不动的时间,拿完走读协议就回家了。当水琅军训完,开始哲学第一课:什么是哲学?接踵而来的是一道道国家新政策。所有知识分子,全都摘掉了帽子。所有右思想分子,也全都摘掉了帽子。补偿政策全部实施。改革开放,是迎接光明的未来。但每一个重大政策实施的过程中,除了欣欣向荣的希望,也必将产生混乱。百万知青大回城的前兆终于还是来了,各地兵团公社每天都在发生动乱与僵持。沪城的螺丝壳迎来了更令人窒息的拥挤,木箱子,厨台阳台睡不下了,违建房又搭了起来,瞬间被挤爆。而这,外面还在排着队,等着回城的知青源源不断。除了住宿环境,所有工作岗位都被一抢而空,街道里的糊纸盒糊火柴盒,甚至连扫厕所,都成了香饽饽。这是民生问题。如何解决这些焦急的民生问题,除了恢复高考,恢复商业,国家将眼光正式投向平反回城的资本家。然而,除了明面上百万知青大回城的动乱,明面下的暗流,正在更疯狂的涌动。珠三角,再次发生十年前的逃港潮,毗邻香港的海面上,每天都漂浮着淹死的偷渡客尸体,拉尸行应风而生。“水琅同志!”宋会长直接找到了大学图书馆,一脸焦急,“快!快跟我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