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我要买。”“除非你想被我扔出去。”两人意见产生分歧,双方互不相让。“你现在已经不是家里唯一的话语权拥有者了,你不能独裁。”在与舅舅抗争之前,鹿言突然打开了新思路,转头向另一侧,“初老师,我能申请在你的客厅里吃榴……”莲吗?他的话音还未落,已经看到了初澄熟练捏榴莲刺,以辨别成熟程度的动作。“你不会也喜欢吧?”喻司亭诧异地蹙起眉头。初澄笑着收回手:“还挺新鲜的。”“好耶!意见二比一。”鹿言看向舅舅,得意之态溢于言表,“我们可以挑一个。”喻司亭的脸色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沉默片刻后,他生无可恋地偏开头,强忍着对刺激性味道的不适反应,退让到底线:“你俩,能不拿回家吃吗?”初澄虽对喻老师表示同情,却抵抗不住水果的诱惑,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胳膊:“只买个小的。”那有什么区别吗?喻司亭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高高兴兴地挑选、称重、结账、当场扒开装盒,最后坐到试吃区的休息椅上,用一次性手套分享。“又甜又糯,真的。”初澄举起一瓣颜色漂亮的果肉,朝他晃晃,“人生需要不断尝试和突破,来一块?”“拿、开。”喻老师幽深的眸子里情绪复杂,一副满腹牢骚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难得见他如此,初澄笑得无比愉悦。喻司亭对榴莲的味道无比敏感且抵触,却又不得不屈尊等在一边。毕竟这两个人,洗洗还能要。初澄信守承诺,只买了很小的一个,和鹿言两人很快就把它解决掉了,然后组队去卫生间洗手。在生鲜区做促销的大妈目睹了这个榴莲“殒命”的全过程,对几人的关系产生强烈好奇,趁着整理货架的契机搭话询问。喻司亭看向洗手池边那两个互相甩水玩闹的家伙,一边在刚买的生活用品袋子里翻漱口水,一边不上心地回答。“是我外甥和儿子。”“你儿子都这么大啦?那你看起来可真年轻啊!”大妈一脸震惊,仔细思量后露出微妙的神情,“应该,不是亲生的吧?”嗯,捡的。喻司亭单手扶着购物推车,深叹一口气,没有再回答。初澄和鹿言已并肩走回来。无论是从衣着还是从外貌来看,倒真有些堂兄弟的样子。大妈见八卦不成,又切换了关注点,称赞道:“真是一家子高颜值。还都是男的出来买菜和生活用品,家里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幸福哟。”“……”初澄看着对方脸上鲜活的神态,不知道如何解释,而且懒得费口舌,干脆笑笑不说话。离开超市时,天色已暗淡了。回到家门前,喻司亭打开厅门,顺便点了几下智能锁屏幕按键,用自己的管理员权限给初澄录了指纹。随着一声[录入成功],初澄此后就能自由地在这里进出了。鹿言拎着买来的东西,和初老师一起进门,边走边道:“今天太累了,不然为了庆祝入住应该出去吃一顿大餐,显得有仪式感。”初澄回道:“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啊,一起逛逛超市才更贴近生活。”鹿言笑:“重点是,还可以在吃榴莲这件事上获得话语权。”聊到这里,两人默契地回头去看。那个对此深恶痛绝的人,此时还留在外面鼓捣着墙上的牛奶盒子,根本不想进来参与讨论。鹿言俏皮地耸耸肩。经过一日奔波,再归置完买来的各种东西,初澄已经累得腰酸,迫不及待地回新卧室躺一会儿。他穿过走廊时,终于看到在外透气的喻老师走进门,还隐约听到对方举着手机讲电话的声音。“从明天开始,早上的牛奶麻烦帮我多送一份。……对,因为家里添了一口人。”添了一口人?初澄一边回房间一边在心里吐槽: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谁刚给他生了个孩子吧?作者有话要说:大哥:爹系不可以吗?第51章 初澄提前回到亭州, 本是留了十天的时间给自己找房换房,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解决了。住进繁天景苑以来,他每天的必修课只剩下吃吃喝喝和倒头睡, 日子过得别提多潇洒。转眼一周过去,已经是农历正月十五。按亭州传统, 每年的元宵节各区都会举办自己的庆祝活动,比如滨河的篝火演出、玉湖的灯会、南湾的舞狮……早在几天之前, 鹿言就吵着要在今晚去夜市街那边看灯光秀。喻老师开出的条件是必须把寒假作业写完。为了能顺利通过检查,鹿言不得不奋笔疾书。少年人的活力遭禁锢后,上下两层楼都明显安静了不少。初澄走进一楼书房。虽然他把这里连同卧室一起租下, 可自从搬来, 他就没怎么进来过。趁着大家都在学习充电, 正好动手收拾收拾。前几日, 他从网上买了些书,都是新学期要用到的语文材料,打算进行分类归纳。打开玻璃书柜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摆放整齐的各类奖杯奖牌和证书。鹿言不愧是顶级模范生啊。初澄如此想着,无意瞥去几眼,却发现那些荣誉证明上写的皆是喻司亭的名字。奥赛、物赛、数竞、华杯……只从那些成绩就可以想见他在十几岁的年纪, 是如何天资飞扬。难怪这家伙不能共情榆木脑子。原来他自己就是叱咤赛场的理科大神路子。奖状的数量实在太多,初澄怕碰脏碰坏了这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只好发微信过去,让他自己下来收拾。几分钟后,喻司亭拿了个黑色的大塑料袋进门。“都是些放着落灰的东西, 之前搬家的时候带过来的, 没地方挪。”他说着,手上随意一拂, 那些奖牌便噼里啪啦地掉进袋子里。“我怕给你弄坏了,哎……小心点。”初澄见他的动作实在粗暴,倒不如让自己来整理了。喻司亭蹲下,收捡掉在地上的证书夹页。“这样看来,你当初竞赛成绩很好啊。”初澄一边上手帮忙,一边好奇地问,“怎么中途放弃学了师范?”喻司亭闻声,动作稍有停顿。看来是比较敏感的话题,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连钟老师也不知道。初澄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正想不动声色地跳过提问,下一秒就听到对方低沉的嗓音。喻司亭说:“因为出柜。”“什么?”初澄实为诧异,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喻司亭自然地说起:“那时我和家里坦白自己不喜欢女孩。老头子被气得不轻,以为我学奥数学疯了,当月就强制停掉了我所有的比赛。”“你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短时间内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初澄仰首看着对方,除此之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那时甚至都还没成年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