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不止这一片叶子,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还有两三只昆虫待在上面,既然救了这一“船”蚂蚁,其他的叶片也可以拯救一下。其中一张叶片停留着一只红色的小甲虫,即便叶子脱离水面,小虫还待在上面不动。可以下来啦,穆沙碰碰叶子,提醒上面的甲虫,不然等下水坑扩大,这片叶子又要飘进水中。甲虫往前走了几步,顶着穆沙期待的眼光,来到叶片边缘,然后停在原地一步,悠哉悠哉地晃动触角,不管穆沙怎么晃动叶子都不肯动一下。逆反心极强。小老弟,你这是怎么回事?水面上只剩这一张叶片,成功在即,却卡在最后一步。其他的昆虫都很顺从地从叶片上下来,钻入土壤,跑进灌木,各回各家。唯独这一只,死死扒着叶片不动,这种感觉,就像前路一路顺畅,却在最后一小段路中卡住,不上不下的令人心塞。至少穆沙现在就是这种感受。可惜现在他是只兔狲,无法像人类一样拿起树枝戳一戳这只昆虫。要不要用爪子去碰呢?细看下,这只虫长得还挺可爱的。浅红色的壳,深黑色的圆形斑,足肢和脑袋也是黑色的,看起来和他曾经见过的七星瓢虫有点像,只是比瓢虫还要大上一倍。应该是可以摸的吧。小兔狲谨慎地把爪子伸过去,用爪尖的前面一点,拨动甲虫的脚。不出意外甲虫果然动了,只不过不是按照他所想的方向。看着重新回到叶片中央的甲虫,穆沙磨磨后槽牙,决定眼不见为净。但等他准备回岩洞趴着时,这只甲虫身体一动,背部裂开,出现两个小薄片,刷地一下就飞上空中。穆沙磨牙的动作停下。……原来是会飞的呀。完全不需要他去救,说不定人家还是主动飞到叶片上,体会随波逐流的感觉。好吧,打扰了,是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小兔狲甩一甩沾了水的爪子,转身准备返回岩洞,结果眼前一道红色的影子向他飞来,施施然落到他的鼻梁上,收好翅膀,停下不动。使劲看鼻尖儿穆沙:“……?”做什么做什么,这是报复他用爪子拨,还是单纯地赖着不走了?两边的眼睛向中间看去,变成斗鸡眼的小兔狲,紧紧盯着这只胆大包天的小甲虫,趁其不备,爪子用力向中间一拍。“嗷嗷嗷!!!”痛呼声响彻岩洞,回荡不止。【啊啊啊,鼻子断了呜呜呜】趴在岩洞中打瞌睡的雪豹塞莫斯抬头,目光危险,但凡此时岩洞中有一只外来动物,他的爪子早已挥上去了。然而,岩洞中并没有他预想中的敌人,只有一只捂着鼻子呜呜痛哭的小兔狲。塞莫斯的目光由危险转为茫然。怎么回事,三分钟没看,这就出事了?半分钟后,他细致地检查一遍小兔狲的鼻梁。没断,没肿,没破皮。如果不是小兔狲哭的声音太大,甚至都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呃……事实上,最开始塞莫斯也没看出这是怎么了。还是穆沙指着洞口红色的小甲虫,然后指向自己的鼻子尖,连比带划下,塞莫斯才弄懂了一点。原来是打虫子,结果打到了自己的鼻尖。至于为什么没有从精神力中弄懂,因为穆沙传出的精神力中,从第一句是完整的,后面全部被“痛”字所占据。雪豹垂眸,犹豫地看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安抚地低头舔了舔,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安慰声。温柔又带有磁性的嗓音环绕在耳边,光是听到就让人心情舒缓,如同最上乘的心灵疗药,穆沙狠狠吸了吸鼻子。别误会,这不是伤心的泪水,只是打到鼻梁的那一刻蹦出来的生理泪水。“呜呜呜……”鼻梁的痛,是真的很痛啊。要知道之前被独眼狼咬伤,他都没有这么哭过。鼻尖传来一点凉意,雪豹的舌头舔过,跟镇痛药一般,一直没有消减下去的疼痛慢慢减缓。再摸摸鼻子,嗯,完好无损,除了按下去的时候有一点的痛感,确实没有他预想中那么严重。鼻子保住了的小兔狲长舒一口气,喜笑颜开,下意识就想蹭蹭雪豹撒娇。等对上雪豹含笑的眼眸才意识到什么。想想他刚才做的。因为一只虫子,把鼻子打疼,疼到以为鼻子断了,伤心到不行,还掉了几滴眼泪。穆沙:重申一遍,真的只是控制不住的生理泪水啊!不过掉点眼泪也没什么,也没人规定受伤不能哭鼻子的。何况还有一只雪豹在温柔地给你舔毛毛。穆沙鼻子一酸,差点又掉出眼泪想哭一哭了。他把脸埋进雪豹的毛里,趁机擦擦眼泪,心里有点疑惑。他怎么感觉,自己撒娇的动作还挺熟练的,特别是有人安抚他时候。似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是这样,每每遇到委屈,都能收到安抚的拥抱。而且不止一个。眼前闪过几幅画面,只是速度太快,来不及捕捉,却无端带来一种温馨舒适感。好奇怪,明明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生活啊。最后埋在毛中蹭一蹭,穆沙从雪豹怀里挣扎出来,疼痛的鼻子恢复,捕捉到空气中气息的变化。他迟疑地皱皱鼻子,再次嗅嗅。怎么多了这么多的气味?明明这只有他和雪豹两只啊?……啊?洞中多了好几个脑袋,野狼、棕熊、猞猁、狐狸……因为大雨,这些互相看不顺眼的动物在此相处融洽,没有发起争端,何况这里还有这么有趣的一幕。一群前来躲雨的动物默契地待在岩洞的另一侧,给他们让出空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埋在雪豹胸口上的哭哭啼啼的小兔狲。嗯……雪豹和兔狲?好怪,再看一眼。而他们打量的主角之一,已经重新默默缩了回去。躲在雪豹身后的小兔狲扯过雪豹的尾巴把自己挡住,早就羞红了脸。敲,哭鼻子被围观了!!!第59章 穆沙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这种围观架势, 实在是压力有点大。当人类的时候有社死时刻,怎么他都变成动物了,还是会有社死。即使这里的动物不多, 从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可是一双双眼睛看过来,感觉上还是会有一种被围观的错觉。这些动物看了多久?什么时候来的?刚刚他捞叶子的时候没有动物过来,偏偏就他这哭的时候全来了。还好动物中没有通用语言, 不会外传出去。穆沙咬了咬雪豹的尾巴,牙尖穿过外侧的绒毛,触碰到皮肤, 力度不大, 连印子都留不下。“喵嗷唔嗷嗷……”小兔狲悄悄往上瞪着眼睛,嘴中含糊不清地质问, 一口大锅甩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