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洗漱声音吵,”江黎摁灭手机,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散漫,“我去501。”桑游:“……”桑游真是服了。“去501就501,怎么?5楼过了一点是没水还是没电?”桑游把喝空的饮料瓶扔进垃圾桶,膝盖重新碰到长椅边缘,“老子腿现在都是软的,再坐十分……钟。”“钟”这个字瞬间变调,因为连人带衣服被江黎拎着往前走。江黎:“他说了,早点回。”桑游简直想鲨人,转头瞪着身边这位神仙:“不是,大哥,都睡了,你差这几分钟?他说早点回你就早点回?”江黎松开手,面无表情在桑游外套上挑了个干净地方擦了擦手背,淡声开口。“没办法,毕竟是要追的人,他说的话我得听。”桑游愣了一下。等等,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踏马的江黎学他说话!桑游站在原地咬牙切齿,被冷风一吹,终于回过神来。“所以,你今天打球不要命似的,就是因为小迟让你早点回去???”这次江黎没答。但桑游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站在冷风中想着自己之前说过的话。竹马?他算个鬼的竹马?他就是这两人的牛马!!!第53章 领口拉下来点王笛他们常开玩笑说瑞城没有春秋,只有冬夏,秋天一场秋雨一场凉,年后又有漫长的倒春寒,年年如此,今年亦然。今年的冬天甚至比以往来得更早。11月一过,一场寒潮之后,整个瑞城潜入漫长的冬季,怕崽子们冻伤,学校连夜下发了冬季校服。山海一中冬季校服是中长款,颜色虽然统一换成了藏蓝色,但款式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连帽样式。可能是今年的棉花不要钱,这次冬季校服分量极重,出动了七八个男生才将校服从楼下运上来。“噫,这么厚,穿起来跟球有什么两样?”“丑拒。”陈诗文施施然摆手。“有人能把这衣服穿好看?”“太丑了,狗看了都摇头,”王笛把外套往身后一塞,“我王笛就是冻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穿这个外套!”当夜,瑞城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早自习,王笛穿着冬季校服,捧着刚泡好麦片的保温杯,边喝边嘿嘿笑:“真香,真暖。”身边所有人:“……”“王境泽,口水滴下来了,”祝余提醒道,“不是说太丑不穿吗?”“保命要紧,”王笛一身铮铮铁骨,“只要大家丑得都很平均,就都是好朋友,再说,就这校服,就算是迟哥都不可能穿得好……”“看”字还含糊在嘴里,王笛抬头看见奚迟和江黎从教室后门走进来。明明是臃肿又暗沉的棉袍,还是繁赘的中长款,可穿在两人身上却只剩下挺拔和扑面而来的利落感。一件棉袍硬是被穿出了宽松冲锋衣的感觉。王笛甚至怀疑给这俩人一个口罩和一个帽子,上街都能有人去要衣服链接。王笛低头,重新审视自己身上的校服。“……”就特么虚无。棉服昨晚挂着散了一晚上的味道,可还残存着一点余气,若木对气息极其敏感,许是不太习惯这味道,自己都没注意到总是无意识低头去轻嗅。莺莺正在台上讲新课,奚迟一边听,一边在草稿纸上列一道数竞卷的式子。设xyz=1,最大值……下巴突然被人托住。奚迟笔尖顿住,因为长时间停留,在草稿纸上晕开一个墨点。奚迟:“?”“再磨就要红了。”江黎慢声道。说话的时候,他正靠在椅背上,右脚轻踩着桌子下的横杠,膝盖上还摊着一本物理竞赛分析,右手拿着笔,在纸上圈点着。江黎掌心温热,带着一点热意烘上来。奚迟有些没听清:“?”因为江黎只是虚拢着,没用力,奚迟贴着他的掌心很轻松地偏过头来。“再低头去闻衣服,脖子就要磨红了。”江黎放下笔说。冬季校服为了防风,领口做得高,又是新衣服,没洗过,料子发硬,架不住人这么蹭。奚迟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脖颈。江黎制住他乱动的手:“别蹭。”“哪里磨到了?”奚迟问。江黎看着那泛红的一小圈,用指背很轻地点了点。刚好是领口的位置,也是那颗痣在的位置。台上莺莺正戴着小蜜蜂,操着极其正宗的英式发音做课外拓展,桑游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两句声响。刚开始没在意,直到老师调整小蜜蜂的间隙,班里安静下来。确认身后的确在“窃窃私语”后,桑游转过身来,然后听到一句——“领口拉下来点。”桑游:“……???”什么东西啊?江黎你特么不好好上课,让小迟干嘛?领口拉下来点?是人话吗?别说还没追到人,就算是追到了也不可能听你这鬼……下一秒,桑游听间奚迟很轻地“哦”了一声,放下笔,抬手去松领口的拉链。桑游瞳孔地震,着急忙慌往前一倾,一把攥住奚迟领口的拉链:“妈的等一下!”奚迟被吓了一跳,伸手撑着被桑游带着往后移位的桌子:“上课呢,你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桑游压着声音咆哮,“脱什么脱?”“给我把拉链拉好!”奚迟:“???”“脱什么?”奚迟一头雾水。桑游还来不及开口,江黎已经抬手,将桑游的手从奚迟领口拍下去。“脖子被校服领口磨红了,领口拉下来点,”江黎目光极淡,看着桑游,“有问题么。”桑游手倏地一顿。江黎收回视线:“刚好下雨,没事的话去外面淋一淋,醒醒脑。”桑游:“……”这特么谁能想得到他说的是这个意思。“怪、怪谁?要不是你平时……”桑游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这不是那天的篮球场,身边还有人,立刻收嘴。他看了奚迟一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转回自己的位置上。奚迟看着桑游背影好半晌,转头看着江黎。“你们最近怎么回事?”自从上次打了一场球回来之后,两人就一直“不怎么对付”,尤其是桑游,时常夹枪带棒哼哼两句,一连问了好几次原因,也只说“吵架了”,或者“还在吵”。“架还没吵完?”奚迟忍不住问。看着他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疑问,江黎失笑:“嗯。”两人话术如出一辙,奚迟听得头疼,随口问了一句:“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吵完?”都听桑游哼一个月了。“吵不完了。”江黎轻飘飘道。奚迟:“?”-进入冬月之后,又进行了一次月考,整体成绩依旧可观,当天大课间老王就在台上发表了一番讲话,主题重点围绕在“两院合并带来的显著成效”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