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俱乐部挺偏的,打车太费钱,而且回来接不到什么顺路客人,不一定有司机愿意去。”简今兆半信半疑,“真的?”俞演忙不迭地点头,“骗你是小狗!”“……”不骗也像。简今兆暗忖了一声,继续追问,“你既然签了公司,之前怎么不说住宿的问题?”“我、我这不是想着……”俞演掩唇,说话声轻了些,“先将就对付一下,能进组的话就住在剧组,等有作品拿了钱,再找离公司附近一点的房子。”简今兆凝眸看了他一会儿,叹气,“算了,我让酒店再单独给你开一间房。”“那不行。”俞演立刻驳回,“简老师,你这酒店单住一晚上四位数,你愿意付,我可不浪费这钱。”简今兆沉默。他在外地拍剧经常就是一年半载的,空闲时才住在这家酒店,主要是图方便,签得也是长期居住合同,从没在意过单晚的价格。“对了,简老师,我刚在桌上猜对了席追老师会来,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奖励?”俞演很刻意地提及这事,凑近讨要奖励,“你收留我呗?我和上次一样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行吗?”简今兆听着他这一连串仿佛早已排练过千百遍的熟练说辞,总算慢半拍地回过味——眼前这人哪里是没地方住?分明就是想要赖在他身边不走。简今兆想明白了这点,靠回在车椅上斜睨而去,“你说呢?”车灯散下,偷溜进微敞的领口里,让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多出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感。俞演控制着自己的视线,抬眼的瞬间又跌进那双眼眸。没有了平日里镜片的遮挡,简今兆上挑的眼尾蕴出一抹微光,带着洞察全部的隐隐笑意,却偏清冷出尘得让人不敢再造次半步。“……”俞演怔然,回神后猛地往后一撤,“还是算……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回去。”没了平日的卖乖劲,说话的语速从异样的停顿到飞快。简今兆瞥见俞演短时间内就变了色的耳垂,溢出一声浅而淡的哼笑,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越发显得蛊人。简今兆重新给车门解了锁,这下子没受到任何阻力。他侧身看着还待在车内的俞演,“还不下车?是打算赖在我车里过一晚上?”俞演正吃着瘪,“不是,我……”简今兆打断他的话,“行了,说出口的奖励也收不回来,下不为例。”说完,他就快速关上了车门。——砰!俞演凝结的思绪被关门声震了回来,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了简今兆的意思,连忙下车确认。“简老师,你这是同意了?”“别嚷嚷。”“那你等等我!”“自己跟上。”……偌大而精致的酒店套房里,外侧浴室里的水花声终于停下,没多久,俞演从就里面走了出来。他下午工作结束后才换了新的衣物去赴约,这会儿洗漱结束,干脆就重新套了回去。俞演拿着干毛巾随意擦拭着半干的头发,忽然听见一阵“滋滋”的震动,循着声源望去。是简今兆的手机。“……”俞演看了一眼主卧紧闭的房门,思绪微移。半小时前,简今兆意外答应了他的借宿请求,对方将手机放在水吧台上充电,又叮嘱了两声就进了主卧。这会儿还没出来。桌面上的手机亮了又暗,来电的振动声结束了没几秒,就又一次响了起来。“滋滋滋。”低频振动还在持续入耳。俞演移回自己的视线,干脆挪动脚步。他没有窥探简今兆隐私的想法,只想着万一打这通电话的人有急事,他好给主卧里的简今兆送过去,免得对方错过要紧事。俞演带着这样的考虑走近,却看见电话联系人后脸色一沉。——覃野。俞演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个名字,目光冷得如同一把覆了冰的利刃。没了在简今兆眼前的乖巧笑意,此刻的他全然变了一个人,周遭像是汇聚了一层浓重的化不开的黑雾,充斥着满满的戾气。原本轻攥着干毛巾的右手早已暴起了青筋,显然是在极力压制内心翻涌的不痛快。好在这一通来电显示没持续多久,就停了下来。——覃野,未接电话六通。俞演瞥见手机屏幕上出现的这行字,咬着后槽牙发出一声不爽,“艹!”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裤袋,里面空落落的,“……”差点忘了。简今兆不喜欢烟味,而当初的他在知道这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强制戒了烟。啪嗒。身后传来主卧的开门声。“俞演?”简今兆的声音闯入耳中。俞演迅速收敛一身的凶意,转身和来人对望。简今兆应该是刚泡完澡,露在浴衣外的脖颈被热水浸出绯意,又透着如玉般的白皙光泽。他身体线条向来颀长清瘦,眼下浴袍一裹,显得腰身更细,浑身都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诱人感。“……”俞演呼吸一紧,只觉得堆积的情绪更加复杂。简今兆靠近,“你站这里做什么?洗完澡了?”俞演的嗓子有些哑,“刚才你手机响了,有人打了好几通电话。”“电话?”“嗯。”俞演强忍住又酸又涨的情绪,干脆背对着简今兆先行一步返回到了沙发,不着痕迹地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一次又一次。要是对方当面回拨这通电话,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抢手机开砸!简今兆感觉出俞演的异样,拿起手机查看,屏幕上出现再清晰不过的来电提示,惹得他心绪一凝。“……”自从那晚在酒厅分开后,两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再见过面了。在这期间,覃野主动发了好几次微信,简今兆暂时没有删除这位“列表好友”,但也从未回复过。他原以为覃野会就此放弃,毕竟成年人的世界里最不缺就是体面和分寸。何况剧组拍摄连轴转,对于覃野这样的视帝来说,忙着没时间处理私事才是家常便饭。可简今兆没想到的是,覃野居然会在今晚连打了好几通电话。“……”简今兆没有回拨电话的打算,而是打开自己的通讯录,果断将覃野的联系方式拉进了黑名单。时至今日,简今兆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哪怕“上辈子”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今时今日的他也做不到心无芥蒂地和覃野等人再接触了。心里的刺不在,手上的枷锁不在,但扎出的洞、挣扎过的痕迹却实打实地让他痛苦过。简今兆心底泛起残存的恨意和痛楚,他放下手机,目光下意识地寻找起了什么。下一秒,他的视线就定格在了一处——俞演已经面朝落地窗,侧躺在了沙发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