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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奇站在水里不动了,犹豫着,小心翼翼搭上王磊的胳膊:“王总对不住,我感觉自己要被冲走了……”再来十吨浪也冲不跑他这个吨位的。王磊便又打消了猜想。不能有性别歧视,有些男人也是需要被多多呵护的嘛!工作人员姗姗来迟,沿旁边的坡滑下来询问他们的情况。“你们这个太吓人了啊。”王磊说,“我们的同事差点就被淹死了!”“哎呀,不好意思。”工作人员道歉,“水浅,意外情况、意外情况啦。”这人把皮划艇重新拉过来,问:“你们还坐么?不坐的上岸,我可以喊我们工作人员开车把你们送到终点。”好比在儿童泳池溺水的许添谊没说话。柏油路热气蒸腾,两人站在路边等面包车来。周围蝉鸣不绝。夏天。呼吸间尽是湖水气味,衣服的水分被慢慢晒出去。许添谊倚着热栏杆,一肚子脏水,不想说话。贺之昭问:“身体还有难过的吗?”应该是难受。许添谊凉凉答:“没有。又以为我要死了?”贺之昭摇头:“这次心里有把握。”两人沉默了瞬。一闭嘴,气氛就古怪起来。许添谊低头看路上影子,觉得影子也糊弄他。心里的不真实感因为淹了趟水更深刻。尽管他记了大半辈子,可这并不稀奇,他从小就心胸狭隘,斤斤计较。但现在却告诉他,贺之昭也一样。情感浓烈至此吗?对他这样的人?手机震了震,宠物店又发来壮壮今天的遛弯视频。许添谊干巴巴递过去:“给你看壮壮。他被我送到宠物店了,今天回去我要接回家……”贺之昭头凑过来一起看。许添谊的目光从手机游离出去,看地上影子叠到一处,形变厉害,但仍旧一只大些,一只瘦些,像依偎着,心惊肉跳。这样蠢的小事也彰显美意,让他满足。然而回程第二天上班,许添谊在去往公司的公交车上收到了贺之昭的新邮件。对方称自己感冒发烧了,今天请假一天。许添谊内心斥责这羸弱,犹豫两站路,随后请了假,下车直奔便利店和旁边药店,买好东西再出来,就径直打车去了贺之昭的住处。贺之昭的家人理应都不在身边,生病了只能自己一个人硬抗,这怎么行?总得有人照顾。况且他这秘书是领钱吃饭的。尽管冒然登门并不合适,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按门铃前许添谊还是做了假设,如果贺之昭有人照顾,他就放下东西离开。贺之昭头重脚轻,听到门铃声挣扎起来开门。没想到门口站着许添谊。原本眼睛都没怎么聚焦,等看清了亮起来,像冬眠刚醒就有人做三菜一汤端出来:“小谊,你怎么来了?”许添谊也吓一跳,从头至脚扫贺之昭身上那套舒适的睡衣:“我……你生病了,我来看看啊。”以往他看到对方,大多数时候西装革履,极少时候运动装,都有着一样的规整,又长相好个子高,多少有精英风范。眼前人套着睡衣,看上去懒懒洋洋的,十分放松,最后那点距离感也自然地消除了。“没人来照顾你?”“嗯。只有我回来了。”贺之昭捋了下自己的头发,像大狗跟在许添谊后面,一边找了只口罩给自己带上,“没事,我一个人可以。”许添谊听出话外之音,又在说那秘书的工作职责。他道:“你当我换个地方上班?我自己想来才来的。”说的最暧昧,抱也抱过、亲也亲过,居然敢还泾渭分明论这些,太不把他当……朋友。贺之昭面有错愕,刚要继续绕在后面,被许添谊撵了,于是很听话躺回床。许添谊偷看房间少得可怜的摆设,和小时候一样,连个海报都没有。唯独床头柜上东西多。他没地方放带来的一塑料袋的冰宝贴、温度计和其他药,便说:“你这书、本子、笔,我给你放抽屉里,行不行?”说着就极为自然地拿起柜子上那厚实的记事本。却未想病榻上的人行动比他更快,立刻捞过,转手拉开抽屉丢了进去。“好了。”贺之昭示意。许添谊顿时心悸了一下。当时杨晓栋也是这么避免他看到自己手机的。但贺之昭不是杨晓栋,他们现在只是同事,还有似是而非的朋友关系。只是刚有得意忘形,不知自己定位的倾向,现在贺之昭一个动作又将他抽得清醒过来。即便如此。“本子怎么了。”许添谊还是阴阳怪气说,“这么紧张。”他又不是那种拿在手里就会随手翻看的人。“因为那是我的秘密。”贺之昭道。如此直白,倒也没说谎。许添谊有些不高兴。但囿于没有立场质问,心里闷得慌。但一量体温,39.2℃,他又马上原谅了对方,只当烧糊涂了。成年后许添谊很少生病,罕见发烧,也就自己躺着穿厚实硬憋汗,再吃几粒布洛芬,过一晚就好。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依样画葫芦,又是端水送药,又是进厨房,一边内心唾弃自己的确爱当保姆,一边搜刮出电饭煲和白米,开始炖白粥。忙活完,他搬了张椅子坐到床边。房间窗帘拉上了,太阳透进来,只剩极黯的暖色的光,极为静谧。许添谊莫名有些微的焦虑,坐不住,总想做事情。他起身给贺之昭掖了掖被角,撩了撩对方的刘海,看冰宝贴贴得严实不严实,随后问:“人还有什么难受的吗?现在感觉怎么样?”“很好。”贺之昭虚弱说,“你一来我就好多了。”许添谊噎了噎,跌回座位,贺之昭又信誓旦旦道:“你看我一会,我等会就好了。”难以置信幼稚的话出自这个岁数的男人。许添谊当然被蛊惑了,连声音都掺杂妥协的甘于奉献的温柔:“知道了,你睡你的。”然后等电饭煲发出完成的信号,他开锅一看,无言以对。大概因为水位线不分明的关系,这粥加太多水,煲得太稀。他的厨艺就是连最简单的白粥都是同类里的二等品。端去给病人,贺之昭却很给面子喝了两碗,说:“谢谢,舒服多了。”许添谊不自在地把碗小心收好,把勺子都很乖地贴着碗壁放,想显得自己很干练能力很强,配得上称赞。十一岁那年战战兢兢,终于考出班级第一名,想听妈妈说:“小谊真厉害,是我的骄傲。”没有听到。二十二岁那年出柜,想听恋人的承诺,或谢谢他的勇气,也没有听到。再追溯打包了没人吃的饭菜和那只被放在冰箱冷藏一周无人问津的蛋糕。当时他可能想听杨晓栋说些什么,什么都好,能看到他的用心就可以。当然也没有等到。他的亲密关系少得可怜,还屡挫屡败,快三十岁终于有人和他说,谢谢你,你一来,我就感觉好了很多。而他做了什么?只是烧了锅很难吃的粥,给人量了体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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