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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昨夜失足跌进了虹明池,又不会水,今早被发现,捞上来已经没气了。”絮絮愣了半晌。窗外东风和煦,这是春光最盛的时候,繁花竞开,怎么偏偏就有人过早地凋零。寒声捂住脸,呜呜哭起来,絮絮怔在原处,好久才说:“好好抚恤她的家人。”她还记得那时候,在御花园里听到,宋青蕊的家里需要帮衬,却不敢把东西寄回家。怎么会这样快?絮絮回神后,拧起眉道:“真是失足落水这么简单么?”只怕未必。她顿了顿,“皇上那边有说什么吗?有说疑点太多,要查查吗?”寒声道:“中德殿下的谕旨,说……是意外,已经盖棺定论了。”絮絮垂下眉眼,金口玉言无法改变,扶熙既认定是个意外,那么,哪怕它并非一场意外,也成了意外。夜半难眠,絮絮猛然坐起身,这一夜没有月亮,星光寒簌地洒进殿中,她鬼使神差地披上衣裳起身。她也不知要去哪里,从后园翻墙出了栖梧宫,漆黑浓酽的夜色笼罩着这座宫城,她忽然感到了一丝凄凉。星光稀薄,远不能照见前路,她一路跌跌撞撞,竟然又来到了露落园。此夜风来,夜里那些花枝都仿佛睡去,她蹲在一丛山茶花旁,看到露水凝在花上,被风一吹,花枝簌簌摇动,连带那颗滚圆的露珠亦陡然落下,似美人泣泪。原来这就是露落风来的模样。她捂着脸,这时候心头许多痛苦得以在这无人的所在泄露一两分。她也丝毫没能察觉背后有飒飒声响。终究是她当皇后当得不称职,叫一个鲜活生命就这么离开人世,分明几日前还见她或颦或嗔或喜,但这都已成为故梦。“蹭”的一声,似乎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声响,她如梦初醒,急忙起身,等回过头时,先入眼的是躺在地上的一条断成两截的蛇,绿幽幽的眼睛死不瞑目一样还在盯着她看。血腥味和一缕幽冽的梅花香气一同沁入鼻尖。她沉默地踢了一脚蛇的尸体。缓慢抬头,入眼是雪白的长靴,雪白的衣袍,如同凛冬季节,寒香园那满园的寒士卧雪,在如此的浓夜里是极其醒目的白。一柄细长的泛着泠泠雪光的剑。目光短暂停留在他脖颈处的喉结,还未看到对方的容貌,“这么大一条蛇,姑娘没有发现?”他的嗓音含着些许戏谑,絮絮正要争辩说她因为正在伤春悲秋,且是她彪悍生命里难得的伤春悲秋,所以难免就不够灵敏,没有发觉也很正常。但话还没有彻底组织好,只见对方已淡淡转身踏出了好几步,仿佛一道稍纵即逝的影光。“哎?是你……”他倒是真的停顿了一下,嗓音温和清雅:“姑娘,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被一条蛇咬两次。”絮絮语塞,半晌,揉了揉鼻子道:“多谢你救我。上回也是你帮我包扎了伤口的罢?”对方一笑:“萍水相逢,不必言谢。”“阁下……究竟是谁?”见他走远,她连忙问道。“我么……”那人半侧过头,絮絮模糊看到他的脸上一副几乎罩住了全脸的银白面具,他轻声道:“无名之辈。”他的容貌不想被人看到,他的姓名自然也不会想为人所知,这是神秘人的自我修养。他离去前同她说的一句话,颇显意味深长:“姑娘,夜晚还是远离水边。”絮絮神思一顿,没顾得上其他,生怕他跑了就去抓他衣袖,奈何对方身形极快,看似在眼前,一晃眼便闪去了好几步开外,絮絮没法,只得隔着几步远,问他:“为什么这样说?阁下是不是知道什么?”那人慢条斯理收拾着他的长剑,一面背倚上了老杏花的树干,淡淡道:“嗯,昨夜有人死于落水。倒是可怜,腹中还怀有身孕。”絮絮怔了半天:“怀孕了?”回神时,她还要再问他到底知道什么,面前已不见了影子。回栖梧宫的一路,夜风幽冷,她抱着胳膊,再一次感觉这座宫城的森然可怖。灯火令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星光璀璨,万物静谧。细细一想就能想明白,倘使宋青蕊真的怀孕了,却连消息都来不及公布,就死掉——这背后大抵有什么人在搞鬼。人心实是世上最难测的东西。定案后,几乎没有可能翻案了,何况仅是这一句话,也不足以证明宋青蕊她死于非命,这件事便埋葬在了敬陵二年的三月,这个幽冷漫长的春夜,容絮絮的心底。——宫中的宠妃仿佛都没什么好命,丽美人打入了冷宫,雅御女又落水身故,四月里得宠的江御女被查出私相授受,没得什么好结果。仿佛稍得宠一点,接着就会遭遇变故。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得宠好,还是不得宠好。絮絮为着要彻查那几件事,思虑甚重,可她总是查不出什么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磨灭所有可以追查的线索。她同扶熙提过好几回,只是每一回他都以“证据确凿无需再查”为由反驳她。她最后一回提起时,他似极其疲惫地闭了闭眼:“安分一点,皇后,并非所有巧合都是人为。”五月,春光消散于蝉鸣中,初夏微风熏人。从上回他服软同她示好,到现在他冷冷告诫她,隔了不过三个月时间。絮絮争辩道:“臣妾如何不够安分了?这些都应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所为,并无半点不妥。”他沉默了半晌,目光幽冷:“朕还是太纵容你了。”纵容?她张了张嘴,不知他哪里纵容了她,他纵容的明明另有其人。她心头一阵火冒,努力咬着嘴唇,压抑自己不要说出什么不体面的话来,比如怒骂他冷心冷情,——忽然见他从玉案后起身,把她拢在怀中。她那些快要冒出喉头的很不敬的话,也就纷纷咽回去了。“今年朕打算前往北陵行宫避暑。”“避暑?”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头顶传来他淡淡的叹息:“发生这些事,亦非朕所喜闻乐见的,也许正是流年不利。这段时日,不妨请人到宫中作法驱邪除祟,梓童,你看如何?”絮絮原本没有想过能去北陵行宫避暑,得知他的筹划后,先是一阵惊喜。毕竟北陵行宫的温泉的确叫她心向往之很久,而出宫避暑,也是难得的离开皇宫出去玩的机会。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宫了。既已决定避暑,后宫中的事宜自然需要安排,随侍妃子的人选也是一个问题,皇太后和太皇太后都不想动弹,淑妃主动提出要留下来,其他的妃子大多都期盼能去的。僧多粥少,絮絮拟名单时熬了个大夜,最终给扶熙过目时,他看了看,说:“贵妃身子孱弱,不宜远行,让她留在宫中静养罢。”絮絮倒很讶异,贵妃居然身子弱成这样了,不日前来请安时,气色分明好了不少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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