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们江家传统的很,就算女儿再出息都没用, 她们只配做牺牲品。“父亲, 我那好姐姐在信里头写了什么?”小小白的声音温柔了几分, 犹如春风拂过大地,带来了暖意。扫去了江承轩心底的那些惶恐不安。“她,她说……”接近古稀之龄的男人嘴巴一开一合,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小小白见状脸色不太好,看来洛云裳在这遗书上下了大禁制。是在提防自己吗?不不不,洛云裳被家里人害得远遁避世时,他还不曾入玄门,又怎么可能是在提防自己呢。她是在提防江家其他人。为什么,遗书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小小白不再搭理他这个傀儡父亲,“遗书上写了什么,能告诉我吗?”雁南归瞧着那张年轻却过于紧绷的脸蛋,目光最终落在了小小白的左臂上。她笑着问道:“新的手,用着还习惯吗?”小小白一改往日风格,如今穿着繁复的道袍,将双手遮掩在广袖之下。“如果那天你遁走的稍微慢一点,或许就能跟杨素同游阴曹地府,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惜啊。”雁南归简直扼腕叹息,“你也忒无情了些。”小小白惯会恶心人,却没想到自己这个终日打鹰的,倒是被这小雀儿给嘲笑了一番。“我若是与她一道去,岂不是耽误她与我那好哥哥再会?”杨素爱慕江摘星这事,雁南归早有猜测。毕竟能够让一个女人二十多年难以忘怀的,往往是爱情。求而不得所以才会孜孜不倦的追求,甚至想着复活江摘星。但一切终究一场空。二十年的坚持最后是血水池里的森森白骨。杨素当时什么样的心情无人知晓,也没谁会在意。就像是现在,不过是被用来打趣的工具。“到底是我那好哥哥命好,不过是早出生了半个小时,就什么都有了,江家所有的资源与疼爱,洛云裳的气运,还有一个漂亮女人二十多年如一日的爱慕。”小小白啧啧一声,“可惜啊,福薄命浅没资格享用这些。”江承轩听到这冷冰冰的嘲弄,忽然间抬起头来,“不准你这么说摘星。”“父亲您这话说的,也太没有父子亲情了些,为了一个死人伤透了您唯一儿子的心,值得吗?”小小白是会杀人诛心的。即便你有三个儿女又如何?长子早逝,女儿也被你们祸害的死去了。现在就剩下我了,看不惯也得忍着。“父亲,我知道你是不愿的,当初也不过是迫于无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好姐姐也罢,都是你的骨肉,你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死呢。”小小白的声音满是蛊惑,“若是您再不支持我,现在江家还有谁会看重您?母亲、哥哥姐姐他们都死了,您只剩下我,我们才是亲人。”他踱步到江承轩身边,像是个孩童要在长辈膝下承欢似的,趴在江承轩的膝盖上,仰头看着这个神色惊慌不定的男人。“杀了他们,我成为新的传承者,您从此是江家唯一的主人,没有人再能命令你抛弃妻女儿子。”江承轩迎上那直勾勾的眼神,声音都变得格外的飘忽不定,“我不想的,他们非得逼我。”“是的,都是他们在逼你。”小小白抓住江承轩的手,“您那么爱母亲,怎么舍得伤她的孩子呢?您是那么的爱我,否则又怎么会故意丢弃我?”“对,我不想你们出事,可我来不及,只能丢了你,你姐姐她,她命苦。”江承轩忽然间放大声音,“都是他们,他们逼我的,云裳你听爸爸解释,其实这不会要你的命,真的你相信爸爸,只要你分一半气运给你哥哥,你们兄妹都能活下去。”显然,江承轩将小小白当成了洛云裳。雁南归冷眼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你本来就是女孩子,不可能继承江家家业的,听爸爸的话好不好,就当还了爸妈生育你的恩情。”江承轩温柔的抚摸着小小白的脑袋,“你听爸爸的话,回头我去把那个白云飞绑来给你,让他一辈子对你好。”下一秒,他扬起手来要劈向小小白的后脑勺。但那只手,被小小白抓住了。“父亲,我不是姐姐,你认错人了。”小小白眼底是尖锐如麦芒一般的笑,“您这一招,对我可不好使。毕竟从小到大,我可不缺父母的疼爱。”沈家两口子从来都是把他当亲儿子养的。他不是洛云裳,对亲生父母还有所谓的期待。结果却因为这一丝幻想,最终害得自己奄奄一息。襁褓之中的他们无力改变什么,然而当年洛云裳被骗回江家时,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她是叱咤风云的道士,无人能敌。即便背负着诅咒又如何,江家无人是她对手。但对亲情的幻想,让她再度蒙受灭顶之灾。江承轩手腕吃痛,这才恍惚中回过神来,“孩子,你都这么大了,都长成大人了啊。”然而下一秒,男人看到眼前有银光闪过,仿佛有什么薄又锋利的东西,划过了他的脖颈。江承轩下意识的伸手抹去,那里涌出了大片的血迹。像是装满了血液的气球,被人刺破了一个洞。稍有些外力作用,便卖力的往外喷射血液。查看监控的年轻男人瞪大了眼,忍不住发出声音,“沈夜白,你想做什么!”“没什么,杀了这个对妻子不忠,对儿女不义的混账东西而已。”小小白就站在江承轩面前,那些喷薄出的鲜血让他的道袍都浸湿了,颜色显得格外深沉。他那白净又有些紧巴巴的脸上,被鲜血染了一片红,但很快就像是海绵一般,将这些鲜血都吸了去。原本还紧绷着的脸皮都松弛了几分。“果然还是亲爹的血肉更好用一些。”小小白笑着抓了一把鲜血,抹在自己脸上。仿佛那是面霜,能滋养皮肤。他的举动,让监控屏幕前的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你,你是妖怪,妖怪。”他看到了,沈夜白的那只手,根本不是人的手。那是野兽的爪子,他不是人!小小白笑着摇头,“怎么会呢,我要不是人的话,那我亲爱的弟弟,你跟我一个父亲,又是什么东西?”一个父亲?雁南归觉得可真有意思,小小白当着自己的面弑父,弑父之前父子俩又那么深情的演了一出,她还以为江承轩是个好男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怎么,很惊讶?”小小白笑了起来,“你不是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世了吗?为什么现在这副表情呢,是觉得他死了再没有人爱护你,想要上位就越发艰难了对吗?”“你,你胡说。”那慌乱的带着咒骂的声音忽然间中断,隐隐有警告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