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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们放了你,他们就放了。”余风省略了一些细节,比如没有报警,比如破了三四千的财。“他们……就这么放我了?没有为难你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为难我能落什么好,都被我看见在干违法的事了。”余风说着拿出手机,“昨天你被灌药的时候,我录视频了,拍得有点抖,但是视频里的人能看清。”昨天余风虽然没报警,但去救谢安屿的时候拿手机拍下了陆洋给谢安屿强制灌药的全过程,也算是留了一手。“这事儿,你可以报警。”余风说,“昨天情况特殊,我没报警,现在报也来得及。我可以作为证人,拍的视频可以作为证据。”谢安屿呆呆地看着余风,沉默了片刻说:“谢谢你大哥,不过我不想报警。”余风问:“什么原因?”对上余风的目光,谢安屿很快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包子:“真报警了,估计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这种人,没必要主动去招惹他。”“还有……如果我报警了,你肯定会卷入这件事,我不想你被人找麻烦。”谢安屿的考虑不无道理,这种情况还构不成刑事案件,处罚肯定也是不痛不痒,万一对方存心报复,那就得不偿失了。余风嗯了一声:“那就不报了。”余风见谢安屿一声不吭地盯着手里的包子,提醒了一句:“包子要凉了。”谢安屿立刻猛啃了几口。“我看起来会吃人吗,你怎么一直不敢看我。”余风说。谢安屿顿住了,第一次有人正面指出他这个不喜欢跟生人对视的毛病,他看起来有些局促,梗着脖子一直没说话。余风算是看出来了,不是他看起来会吃人,是这孩子好像有点认生。余风转移话题:“昨天那个人就是你老板?”“嗯……”“你之前说,你打他是因为他欺负你朋友?”谢安屿点头。见谢安屿没有具体说这事儿的意思,余风也没有追问,他就是比较好奇,就算谢安屿的老板想教训他,抓起来打一顿多简单,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给他下药?等等——欺负?怎么欺负的?“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余风问谢安屿。“男的。”回想起昨天晚上谢安屿的老板揽着谢安屿肩膀的样子,余风不禁皱眉,看样子谢安屿应该根本没意识到他老板给他下药的真实目的,估计以为对方就是想把他弄晕了教训一顿。余风提醒谢安屿:“以后别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离他远一点。”谢安屿嗯了一声:“我不在他那干了。”谢安屿想了想,忽然问余风:“大哥,他会不会也对其他人用过那种药,我不报警是不是不太好?”“真报了警,你手上的证据顶多只能证明他对你下过药,警察也只会按你这桩警情走流程办案,派出所总不可能天天去盯着他会不会对其他人下药吧,更何况基层警察也没那么大的权利。”谢安屿点了点头。“别多想了,我们都是普通人,在不越过道德底线的前提下,能把自己保护好才是最基本的。”谢安屿抬头看了余风一眼。“豆浆是热的,趁热喝。”余风说。谢安屿慢吞吞地拎起一袋豆浆,问余风:“大哥,你送我来医院花了多少钱?”“不记得了。”“你手机上应该有付款记录吧。”余风没说话。“我现在手头没钱,可以先给你打个欠条么?”余风沉默了会儿,看着他点点头:“行。”“等我有钱了,我马上还你。”“刚才来的是你室友?”余风忽然问。“对。”“你……不是北城人?”“不是。”“亲戚在这边?”“嗯。”“那你……”余风想问谢安屿有亲戚在这为什么不住亲戚家,想了想又觉得自己问这些太越界了,就及时打住了。基于之前网聊的情况,他对谢安屿的身世一直都比较好奇,不然他也不会多管闲事问这些有的没的。“怎么了?”谢安屿问余风。“没什么。”吃完早饭,谢安屿找护士借了纸和笔,给余风写欠条的时候,除了医药费,他还打算把包子和豆浆的费用加上去。他问余风早饭一共多少钱,余风忽然笑了一声。“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吗?”余风问。谢安屿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他嗯了一声:“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余风猜测,谢安屿说的这个“别人”,应该包含所有人,不管是跟他熟的,还是不熟的。“原则性太强有时候容易矫枉过正,不要总觉得自己不值得那样、不应该这样,也不要给自己列太多条条框框,有时候生活中的很多馈赠可能都是你应得的。”余风对谢安屿说,“事事讲原则没什么问题,但原则不应该是用来压迫自己的武器。”谢安屿缓缓抬头,跟余风对视了一眼。“包子好吃吗?”余风问。谢安屿顿了片刻,点头嗯了一声。“我请你的,不用给我钱。”第20章 接下谢安屿打的欠条, 余风忽然想起来自己前几天花六千多包了谢安屿一个月的事。他挺纳闷,这才过去没几天, 六千多这么快就花完了?但这小孩看着也不像是会大手大脚花钱的人。余风的目光落在谢安屿的身上——衣服挺旧了, 褪色的运动裤,磨损的袖口。还有桌上的书包,背带接口处也脱线了, 看样子是背了很久。那几千如果真花完了,应该也不是花在他自己身上。余风的手机响了, 助理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公司,他今天要出个外景,一会儿要去拍摄。拍摄的设备前一天就准备好了, 都在余风车里,平时出外景都是余风开车,助理估计还在公司等他, 余风说:“你跟服装组的一起去吧, 一会儿我打个电话跟负责人打声招呼,让他们带你一块过去。我现在在医院,回公司不顺路,等会就直接去拍摄现场了。”“你在医院?”蒋啸天一愣,“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没有, 不是我,我来医院看别人的。”蒋啸天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你病了呢。那我就跟服装组一块走了啊?”余风嗯了声, 把电话挂了,然后又给服装组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蒋啸天刚任余风助理没多久, 比余风小几岁, 年纪轻, 在公司还没混个脸熟,跟公司的一些老员工说不上话。谢安屿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余风站在病房门口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开口道:“你怎么回去?”谢安屿转过身来说:“我坐地铁。”“你这样能一个人坐地铁吗?”余风有些不放心,“头不晕了?”谢安屿嗯了一声:“吃了包子不晕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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