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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幺找到了户口本,“是季随,妈,我准备跟季随去丹麦领证了。”陈女士正摸牌呢,摸到一半停下了:“谁?”“季随。”“谁?”“……季随。”“麻麻的好大儿终于开窍了啊,你季随哥呢,让他接一下电话,妈有点事要问他。”陈幺:“……”他默默看向季随。“我接。”季随跟季女士已经报备过了,他从陈幺接过手机,声音沉稳,“陈姨。”陈女士下了场,去了个安静的地方:“七七怎么回事?”季随看着陈幺:“七七是我领养的。”“我就喜欢过幺幺。”陈女士眼角有着很细的纹路,鬓边有了几根白发,但体态仍旧年轻,眉眼风韵常在:“是看着七七像幺幺才领养的吗?”电话那边安静了下,她拢了下碎发,也没苛责什么,就是感慨道,“小随,恭喜啊。”恭喜什么。陈幺凑到手机跟前:“妈?”“妈什么妈。”冬天就很萧索,陈女士捻了下飘落在她肩头的落叶,“我还以为等你毕业了你季随哥就会自己跟你说,没想到他出国好几年一直没回来,我都以为你们俩彻底没缘分了呢。”“行了,我批了。”电话那边嘟一声就被挂断了。看他妈妈好像并不意外的样子,陈幺沉默了好一会,他想了想,使劲想了想:“齐哥,我没出车祸吧?”他就是跟季随不熟啊!三年见不了两次,怎么熟啊。季随看着陷入怀疑人生中的陈幺:“没。”唯一陈幺很亲的时候,“就是……我那时候,还不懂什么是喜欢。”陈幺不找他,他也没有再去找陈幺,“也不知道该主动。”转学升学,培训出国,他们后来一直没什么交集,一开始不懂,后来又一次次地错过,积年累月的遗憾,他终于彻底变成陈幺眼里的陌生人,“就是一直不太巧。”第222章 正文完遗憾。长久的、积年累月的遗憾。陈幺眨了下眼, 旧时的叠影呼啦一下袭来,又轰然倒退,好像只存在于记忆里的某个夏天的风重新吹拂在脸上, 时光在发酵, 怀念都变得温柔。季随喜欢他这件事, 简单又清晰。对于过去,无法更改, 也无法替代, 他觉得季随也不会念念不忘,只是遗憾、只有遗憾, 他攥住季随的手:“季随哥?”“我是这么叫你的吗?”这应该算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季随的大衣也不是什么名牌, 但质感很好,很衬他,看起来很是低调, 他睫毛轻轻地晃了下, 冷淡的眉眼漾出一点温度:“嗯。”到底什么是遗憾呢?应该是错失的美好。他看向陈幺, “没关系。”“走吧。”不是齐哥。是季随哥。他喜欢他, 他在安慰他。现在,他们要去领证了。--小地方, 谁家的狗产崽了都能传个遍, 陈幺跟季随领证的事就是没刻意宣扬, 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年前, 都会走亲戚。陈幺这边, 去年是在他家聚的,今年就改到他二姨家了。有儿子的炫儿子, 有孙子的炫孙子, 实在不行, 自家养的泰迪学会鞠躬了也是个可以乐呵的事。国内还没那么开明。后代结婚本来是个喜事,男的跟男的就好像有些异类了,陈幺二叔家的泰迪都被拉出来表演了个才艺,都没人提陈幺结婚这事。陈女士一人占着老长一条沙发,往年异常闹腾的小辈们都不敢往她身边讨嫌,她乐得自在,也就没多说,直到聚完餐才施施然拿起包:“来,小姥姥给你们发拜年红包。”红包?大小孩们最期待新年项目。陈家是个大家族,争先恐后的小孩们排成了一大溜,陈女士就很悠闲:“一个红包里塞了两千。”她笑的时候颇有些意味深长,“想要啊?今年的吉祥话得改一改。”“祝陈幺季随新婚快乐,百年好合。”这是可以说的吗?孩子们纷纷瞥向自家父母的脸色,他们这一代还没啥,老一辈人的脸多半已经黑成锅底了,还是陈天宝开了个好头。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祝陈幺季随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两千——这得买多少个摔炮?陈女士就很和蔼:“头名翻十倍,两万,小宝收好,可别给你爸妈。”“!”陈天宝当场就磕了个,“谢谢小姥姥,小姥姥万岁。”陈女士掐了把陈天宝肉乎乎的脸:“乖哦。”厚封确实是封了两万。大人们还没说话,小孩已经开始狂乱,尤其是放寒假的大学生们,挣钱又不会挣,家长又不给生活费,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彻底疯狂。……下雪了。飘飘洒洒,絮絮扬扬。陈幺是想陪着陈女士上去的,但陈女士没让他去,陈女士应该是担心亲戚们说些不好听的。他其实不在意啦。走过那么多世界了,讲真的,他都没了世俗的欲望了……迎面走来一个人,深色呢子风衣,素净的毛衣,冷淡的眉眼在夜色渲染色有些严峻,但同时,他又是温和的。世俗的欲望马上就又上来了。他小跑着迎过去:“你怎么来了?”季随来的路上看到了卖烤红薯的,他买了一块,从怀里掏出来的时候还是滚烫的:“妈让我来接你。”“有什么好接的。”有雪花落在他脸上,有些痒,陈幺刚要抖一下就被人捧住了脸,好像不太习惯这种亲昵,他怔了下,又好像是习惯了这种亲昵。他蹭了下季随的掌心。路灯把雪花打得很亮,纷纷茫茫。两人目光对了下。季随笑了下:“可以吗?”陈幺其实真的很喜欢帅哥,他垫脚,温软的唇瓣轻触季随优越的唇形:“季随哥。”季随也没打伞,他们在大雪里相拥,他轻揽陈幺的后脑勺,在他怀里,无风也无雪:“嗯。”陈幺拉着季随的前襟,脸庞贴着季随触感温热柔软的毛衣:“今晚做吧。”季随的眼睑往上掀了点,掌心干燥宽和:“喜欢什么样的套?”“我们囤一点。”季随的声音说不上很有磁性,但很有特色,就这么轻轻地在他耳边说话,却重重的传到了他心里。瘙痒难耐,震耳欲聋。陈幺捏了下耳垂:“都行。”他还想想了想,补了句,“不要薄荷的,太凉。”季随见他还真的思考了,睫毛又弯了下:“没听出来我在开黄腔?”他的掌心贴着陈幺的后脖颈,带起一阵滚烫,“买点螺旋纹的吧。”他低声道,“刺激。”陈幺被季随那声刺激搞得后脊梁都热起来了,越是正经人搞这种带颜色的话题就越带感,他拉了下季随的衣领:“别说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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