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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南潇雪将要乘坐的航班,九点三十五,杭城到邶城。安检口已经要关闭了。她一路狂奔过去,安检员看到她:“是要登机么?快一点。”换来她猛摆手,气喘吁吁几乎说不出话:“我、我不登机。”“那你跑什么?”“我、我送人。”“人早都已经进去了。”安常这会儿终于喘匀了一口气,从手撑膝盖的姿势直起腰来:“我知道。”就算人们还在排队安检,南潇雪也一定不在这里,而从vip通道走了。她一路拼了命赶来,并不是为了留下南潇雪,甚至也不是为了再见南潇雪一面。南潇雪说自己是一个不喜欢送别的人。安常也不喜欢送别。以前是因为孤僻,现在是因为不舍。她一生送别的经历不多,倒是以前文秀英每年送她去邶城读大学时,会在宁乡路口经历一冬一夏的两次送别。但现在,她觉得这样一场送别她必须完成。就像南潇雪曾经诚挚的坦言喜欢她一样。她必须真诚的、深刻的、以南潇雪不知道的方式,来为这样一段两人都撩动了真心的情感送别。再见了,南潇雪。在即将过去的梅雨季里,我好喜欢你。******九点半的时候安常走出机场。等了一会儿,头顶才有飞机呼啸而过。她不太辨得清方向,因此也不能确定这架飞机,是否就是南潇雪所乘的那一架。失去了奔赴的目标,大城市更让人觉得无所适从。车鸣声那么响。马路上密密麻麻。匆忙奔走的人群顶着张同样面目模糊的脸。安常来到汽车站:“要一张去宁乡的票。”“宁乡?”售票员看一眼车次表:“那你还有得等。”“嗯,我知道。”安常举着手机:“麻烦您快点扫码收钱行么?我手机马上没电自动关机了。”还好,等安常输完支付密码后,手机才黑屏陷入一片死寂。她坐到候车室的角落。手机没电了这件事没对她构成很大阻碍,反正她不喜欢玩手机,一个人可以发很久的呆。可今日黄历上大概写着不适宜发呆。思想一松懈就容易破防,某个已离开的人不停往她脑子里钻。她茫然的环视一圈,看到不远处坐着个小姑娘,在自己跟自己玩跳棋。现在很少看到孩子玩这个了,果不其然小姑娘很快抬头问:“外婆,我可不可以看一集动画片?”“不行,平板电脑没电了。”“骗人。”“好吧,有电,但你不能看。你看看你妈妈,就是因为天天盯着电脑平板和手机,近视度数才越来越深,你就玩跳棋不是蛮好?外婆小时候就玩这个。”安常绝不是一个擅于搭话的人,做了很久心理建设才走上去:“我能跟你一起玩么?”又对小姑娘外婆解释:“我不是坏人,我可以把身份证号告诉您。”“我要你身份证号做什么?”老人说:“玩吧。”安常欲言又止,忍不住说:“就这样让陌生人跟小孩一起玩,其实挺不安全的。”老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安常赶紧低头,把注意力放在棋盘上。小姑娘问:“你会玩么?”“会呀,我小时候常玩。”“你小时候不用平板看动画片么?”安常笑笑:“我住的小镇很是落后守旧,并没有很多人用电子设备。”她执起一颗玻璃弹珠:“我教你两招,很好玩的。”小姑娘自然棋力不济。刚开始讲解的时候,安常还能集中注意力,后来对弈起来,忍不住开始走神。两人差距太大,小姑娘也觉得没意思:“不玩了,你都不让我。”安常哭笑不得:“我让你不是更没意思?”“反正我不玩了。”小姑娘瞥一眼外婆,横竖是没有拿平板给她看动画片的意思:“要不你给我讲故事,讲一个故事我就陪你下一局。”“好吧。”安常想,这总比放任南潇雪在她脑中横冲直撞来得好。小时候的童话不记得多少了,但还好她看过不少小宛修复的旧书,各种志怪故事改得纯情一点,也与童话无异。只是讲得口干,手机自动关机了,也没法去买水。她决定忍忍。小姑娘并不真正对跳棋感兴趣,玩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进步。她走神的程度越来越严重,直到手指一松,玻璃弹珠骨碌碌从指间滚下去。小姑娘大叫:“啊!”不喜欢下跳棋,但喜欢花花绿绿的玻璃弹珠。这时外婆道:“车马上来了,我们要准备走了。”老人往往忧患意识过剩,提前了两个多小时来车站等车。安常对小姑娘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马上帮你找到。”她蹲下身去,眼神四处打望。回宁乡的车,是从杭城一个几近废弃的旧车站发出,每天从这里发的车已经很少了,充斥着浓浓的年代感。她蹲着,视线里囊括进边角有些残破的蓝色等候椅,地面是星星点点的深色水磨石花纹。这车站也是一处被抛在时光之外的地方。安常四下看着、找着,因为有一班车快要发了,无数双鞋从她眼前掠过。终于,她瞄到了那颗中央扭转着黄色花纹的玻璃弹珠,靠在锈痕斑斑的座椅支架边,她探出手去。脑子里想:南潇雪应该已经飞抵邶城了吧。当她在一个近乎废弃的旧车站捡弹珠时,南潇雪在做什么呢?******同一时间,邶城机场,南潇雪的航班降落。柯蘅跟她同一班机,刚下机就被新剧组的人直接载走了。南潇雪这边,因为是提前三天回来的秘密行程,并未对任何粉丝和记者公开,倒是难得安静。这样的静符合南潇雪的心情,商淇安排了两辆车过来,一辆车等在这帮她们拿托运行李,另一辆车先送她们回去。南潇雪和商淇、倪漫一同登车,商淇道:“先送你回家休息,我带倪漫回公司。”倪漫眼巴巴的看着南潇雪。南潇雪没有丝毫阻拦商淇的意思,反而怂恿:“嗯,年轻人是要多努力。”倪漫默默吞下眼泪。南潇雪道:“不过年底的十三薪可以调成十五薪。”倪漫眼泪里开出一朵花。车开到南潇雪的公寓,商淇问:“还有什么事需要倪漫帮你做吗?她可以先留一下。”“不用留,但帮我联系一下剧院,我下午要用排练室。”倪漫:“雪姐,今天都不休息吗?”拍一部舞剧对舞者的精力消耗是巨大的。商淇却了解南潇雪:“雪姐让订,就订吧。”也许很多路人粉觉得南潇雪站在今天的位置,靠的是几十年一遇的天赋。只有商淇最清楚,这背后凝结着多少的努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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