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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样抱了会儿,她才站起来:“我去洗澡。”“嗯。”走进浴室,大概有她整间卧室那么大,但如整座酒店的外观一样,比她素木竹编的卧室要堂皇得多。南潇雪在外面敲了敲门。安常立即说:“我不跟你一起洗。”南潇雪笑了。她问:“我带了洗发水和沐浴露,你用我的还是用酒店的?”一只白净的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掌心朝上。南潇雪眼神垂落在那掌心。好像一季的梅雨都贮存在里面,又洗出秋天的一轮月光。递上洗发水和沐浴露,那手便又缩回去了。南潇雪在门口默默站了会儿,听着浴室里水声响起。安常从浴室出来时,南潇雪正坐在沙发上看视频。手机里传来乐声,大概是舞蹈相关。听到她动静,南潇雪按了暂停,抬头。眸光凝了凝。安常只穿着那件棉麻白衬衫,袖子顺着小臂挽到手肘处,没穿牛仔裤。南潇雪敏锐的发现她腰背没打得太直,好似害羞,想让线条不要被软薄的衬衫勾勒分明。南潇雪站起来:“我也去洗个澡。”“嗯。”安常盯着地板,头发吹到七分干披在肩头,吹风机把她双颊催得红扑扑的,鼻尖沁出层薄汗。南潇雪走过她身边,手指在她的小指轻轻擦过。直到浴室里水声响起,安常才走到床边,双腿缩上去靠在床头。电视已被南潇雪关了,房间里静得出奇,甚至能听到电流穿过台灯灯泡微弱的声音。她又一次生出逃离的念头。脑中甚至出现了电影感极强的画面:南潇雪推开浴室门,水蒸汽跟着扑出来,然而水雾渐散,便能瞧清眼前的房间变得空荡荡,只剩床上不再那么平整的薄被,显示出刚刚有人靠过的痕迹。然而事实是,当南潇雪走出浴室,看她还呆呆的倚在床头。也不知在走什么神。南潇雪从另一边上来,修长莹白的双腿与她缩进同一张薄被里,然而并没有碰到她。安常一直就那么坐着,低眸盯住自己垂放于被面上的大拇指,指甲盖上凝出小小一枚光斑。南潇雪大概觉得她犹豫了、退缩了,开口问:“想休息了么?很晚了。”直到这时,她才缓缓扭转头:“开什么玩笑?”她一手扶住南潇雪的肩,吻了过来。或许她的理智在退却,但她的本能在叫嚣。接吻的感觉似存了许久的桃花酿,唇齿的交叠如若在交换绵绵情意。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了与南潇雪在一起的实感。她的吻继续蔓延。忍不住从唇边吐露的话语是:“你好香。”“香水洗掉了。”“嗯,所以你好香。”南潇雪本身的体香混着沐浴露香传来,陌生又熟悉。熟悉令人安心,陌生激荡跃然。今天是她的生日,南潇雪没有送她蛋糕,但她有更好的奶油可以品味,细腻光滑,透着淡淡的甜。她像饕餮却优雅的食客——贪婪间,却又能保持充分的耐心。她可以唇齿挪移,用最精心的品尝,去赏味每一道珍馐。而南潇雪素来都觉得,安常的耐性多得过分。要她的神色给出足够破绽,呼吸透出足够端倪,安常会好似很轻很轻的笑一声,才肯继续。很快。南潇雪连额角都泛红,听安常在她耳边问:“你也想我了,是不是?”她在舞台上向来控制自若的身体,此刻却出卖她太多。于是她顺从了这样的本能,闭阖的双眸间睫毛犹然轻轻摆荡:“嗯,我很想你。”语气被台灯灯光暖化,似逐渐烤出焦糖的蜂蜜。安常伸手抚她额角,不说话,却以动作回应她的想念。第二次是自背后,像是要完全的拥覆南潇雪。五星级酒店的鹅绒枕不似安常雕花木床上的荞麦枕,脸蹭过去悄无声息,放松人的戒备,坦率呈出两个月堆叠的渴念。又是很快的。安常展开双臂抱住了她,迫她示弱的人这时又变成了慷慨的安抚者,附在她耳畔:“嘘。”她有发出声音吗。她只听见自己怦然的心跳,犹自未平。直到缓和一阵,南潇雪转过来,把安常拥入怀里。安常乖顺的伏于她肩头,而那乖顺只是表象,因为当她开口问:“还闹别扭吗?”安常又一次陷入沉默。不知时间几许,才反问:“倪漫过了那么久才联系我,为什么?”“因为先前,我还和商淇待在一处,理智尚存。”安常没明白:“这与商小姐有什么关系?”南潇雪解释:“商淇就像我自己理性的那一面,专注事业、不存杂念,永远心向巅峰,而这一切也是我希望自己做到的。”安常默然。倒是南潇雪轻笑了声:“回酒店房间以后,我一个人待了会儿,却还是忍不住找了倪漫,让她给你发微信。”安常:“你该忍住的。”南潇雪的唇角牵出些无奈:“我也希望我能。”安常不知该说什么了。南潇雪拥着她,滑腻的皮肤轻蹭着她的肩膀,很轻的拥抱,却很密实。尔后她听见,南潇雪的声线也如那拥抱一样柔:“生日快乐,小姑娘。”“没想到我有机会对你说出这句话。”安常心里先是一甜,又是一酸。好像和南潇雪一起喝过的那些饮品集体附着在她牙根:橙汁、冷掉的黑咖……酸后又泛起浓浓的涩。“谢谢。”她说。然后她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从南潇雪的怀抱里钻出来,站在床畔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南潇雪跟着她坐起来,披上浴袍,听她说出意料之中的那句话:“我得走了。”这句话她必须说。再拖下去,她怕南潇雪开口留她。在宁乡她们都没一起过夜,若现在留下,算什么?她没想清楚怎么面对南潇雪,难道南潇雪就想清在舞台之外、该把她置于何处了么?南潇雪望着她,语调放软:“现在天还黑着呢。”安常心里又是一涩。南潇雪是多孤傲的一个人呢,这样的话语,是南潇雪极尽委婉的在留她了。安常也尽量放柔声线:“这里是杭城。”她的意思是,这是大城市,即便深夜,也很安全繁华。南潇雪怔了下,挑唇而笑。那个笑太美而生动,带着笑容里本不该掺有的怅然,冲撞出矛盾的魅意,安常看得呆了呆。听南潇雪笑叹道:“是啊,我们早不在宁乡了。”宁乡被一整季的梅雨,装点成了一个虚幻的梦,像从真实人生里偷出的一个假期。在宁乡一切都可以放肆着、沉沦着,可一旦出了宁乡,那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作者有话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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