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米兴奋得不行,对着季童带下舞台来的中标通知书摸来摸去:“季童姐这是真的啊!你真的做到了啊!那么多个通宵没白熬!”季童则在继续吃她的鱼。本来她之前觉得已经吃饱了,但突然见到沈含烟这件事让她心里一慌,胃里好像也跟着被掏出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没依托。会场很大,看起来的确四面八方都会有来风,可为什么此时的风却是从她身体里刮起,吹着她胃里的那个大洞。“恭喜。”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季童一噎。还是沈含烟提醒了她一句:“小心刺。”她才赶紧抽了张纸把嘴里的一口鱼肉吐出来了,勉强没被鱼刺卡住。她觉得世事好讽刺,唯一一个走到她桌边来说恭喜的,竟然是坐在季唯民身边的、与她处于对立面的沈含烟。她没说话,倒是小米叫了一声:“沈教授。”季童发现妒忌这件事让人失心疯,她甚至不愿意天鹅一样的沈含烟看小米一眼或者跟小米打招呼。她必须把沈含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于是开口:“我赢了季唯民,你什么感觉?”沈含烟淡淡的说:“你凭自己的实力取胜,所以,我过来跟你说恭喜。”季童低头一笑:“好,大气。”她在小米无比惊讶的目光中站起来,攥住沈含烟的手腕就往会场角落走。盘头发的沈含烟,穿暗蓝色礼服的沈含烟,天鹅一样的沈含烟。可不可以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沈含烟,不要被包括季唯民在内的其他任何人看到。嫉妒像一只小小的妖兽在季童心里作天作地,撞出咚咚的声响。然后季童意识到,这是她看到如此美丽的沈含烟后,所迸发的心跳。******她将沈含烟带到避人的角落。晚宴厅里灯光璀璨,这里的黑暗令人猝不及防,像避世的另一方天地。季童发现自己奇异的镇定了下来,转过身,竟还能冲沈含烟露出一个笑容。“为什么要盘头发?”她的手触上沈含烟凝脂般的侧脸,像轻触湖面的柳叶,来回来去的轻柔摆荡。沈含烟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因为从两人重逢以后,她好像从未如此温柔的对待过沈含烟。她总是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或焦灼,或愤怒,或惶惶不安的忧心失去。她穿着高跟鞋,沈含烟穿着平底鞋,她就刚好能与沈含烟的视线平齐,深深凝视一眼后,她的唇凑到沈含烟耳畔,一手轻轻勾住沈含烟的纤腰。“你盘头发,很好看。”她在沈含烟的耳廓边呵气。很快,那一小块玉一般的莹润,沾染了她的吐息,变得绯红而滚烫起来。“可是……”她把沈含烟的腰身往前带,直到沈含烟软软的身子紧贴住她。晚宴厅的舞台上在表演节目,震天响的音乐反衬得周围安静如斯,墨黑幕布化作一片夜空,好像随时会有星星掉落出来。可是没有星星,唯一的星辰是沈含烟的眼眸。她在这样一片被反衬出的寂静里,感受着沈含烟的心跳越来越快。砰,砰,砰。原来温柔是比粗暴更强大的力量,饶是沈含烟这么清冷理性的人,也在温柔面前败下阵来。季童犹嫌不够,伸手绕过沈含烟的后颈,找到发髻上的玉簪轻轻一拔。这是什么玉簪?当沈含烟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那玉质还比不上承接黑发垂落的肩膀莹润通透。她在沈含烟的耳畔继续说话,嘴唇贴着光滑的发丝:“可是你盘头发的样子人人能看,你散下头发脸红的样子,只有我一个人能看。”直到现在,季童的脸还是有些幼态的,可她学会了最温柔的撩拨,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割开沈含烟理智的伪装。季童撩开沈含烟的长发,凑到她颈后,极其克制的轻轻一吻,又轻轻一舔:“又甜又苦。”苦的是沈含烟耳后所喷的香水,那甜的呢?是沈含烟凝脂一般的肌肤么?像最上好的冰淇淋,轻轻一碰,就在唇齿边化开。这一次,脸红的是沈含烟,娇软的是沈含烟,眼底沁出莹润水光的是沈含烟。而季童从沈含烟颈边离开,甚至还能从容的理一下沈含烟滑落的礼服肩带,然后用玉簪帮沈含烟把头发重新盘起来,又摸了下沈含烟的脸:“回去吧。”她率先转身,向晚宴厅内走去。这大概就是长大带来的好处,她有了季唯民较量的资本,也有了跟沈含烟平起平坐的资格。她还有什么好慌张的呢?不管沈含烟想要多少钱,等她取代了季唯民,沈含烟需要纠缠下去的人,是她。从今以后,她来满足沈含烟的欲壑难填,她来抵御沈含烟的获陇望蜀。无论如何,都是她。******季童走开后,沈含烟一个人站了会儿,平复自己的心跳。想起今天早些时候做造型的时候。造型师:“帮你把头发盘起来吧?”沈含烟:“盘起来?没试过。”造型师表情夸张得像听到什么世纪新闻:“不会吧你没盘过头发?你脖子这么好看也太浪费了吧!你不盘次头简直是一辈子的遗憾!”沈含烟心想:有那么夸张?她不知是被那浮夸的“一辈子的遗憾”几个字打动,还是被内心“季童没看过我盘头发”的一闪念打动。她对造型师点点头:“好,试试吧。”也许从玉簪插上她发髻的那一瞬开始,她就知道,那支玉簪会被季童粉嫩的手指给拔下来。第87章 沈含烟走回晚宴厅的时候,远远看到季童和季唯民站在一起,季童一脸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倒是季唯民一脸兴奋的在对其他人介绍季童。人都是希望自己孩子有出息的,好像那样也能证明自己的出色似的。况且那时的季唯民,还根本没想到季童想要从她手中抢夺的是什么。季童大概觉得无聊了,不停往晚宴厅入口这边瞟,瞟到沈含烟走进,马上向她这边走来,季唯民愣了一下跟上。季唯民:“含烟,没想到今晚是季童中标吧?我都不知道她也参与了这次投标。”沈含烟想,为什么季唯民能理直气壮说这种话呢?他不知道,是因为他从来不肯留给季童多一点关注啊。就像沈含烟初识季童的时候,季童正要升高三,季唯民估计连季童在哪个班都不知道。季唯民一个人兴高采烈,沈含烟和季童保持沉默。然后季唯民注意到:“你的发髻……是不是跟刚才盘得不一样了?”季童这时终于低笑了一声,季唯民朝她看过来,她却连任何解释的兴致都没有。她只是直直的看着沈含烟,准确的说,是看着沈含烟耳下的那一小块肌肤,有苦苦的香水味,还有她刚刚印下的一个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