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是她不用学的这么辛苦,但沈含烟摇摇头:“不行。”“别人是靠不住的,你有想做成的事,就必须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季唯民可是我爸。”“也靠不住。”“你怎么知道?”“因为我们都是一个人。”沈含烟平静的说:“季童,因为我们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季童顿了顿,埋着头,握着笔的粉白手指在笔杆的那快软皮上摩擦着。她轻声说:“可现在我们都不是一个人了啊。”沈含烟看上去那样清冷理智,季童以为她一定会反驳这过分孩子气的说法。她们才相处了多久呢?而且季唯民和奚玉甚至还没结婚呢,若这两人分手,她俩之间这唯一弱弱的联系,就断了。她万万没想到,沈含烟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现在我们都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你可以依靠我,但不要依靠其他任何人。”这句话十分奇怪,连自己的亲爸都不能依靠、然而能依靠她。可沈含烟的双眸诚挚又淡然,好像一颗琥珀包裹得不是过去时光而是未来,那双眼在说:这句话,未来她会证明给季童看。季童的理智在犯嘀咕,可她心里,莫名其妙就信了。嘴里问:“我怎么依靠你啊?你帮我写作业么?”沈含烟:“我教你。”季童:“我很笨,学不会的。”“可我很聪明,有信心能把你教得会。如果你是因为不用心才学不会……”沈含烟瞥她一眼:“那我就打你屁股。”季童一脸惊恐,一不小心将真心话脱口而出:“你好色啊!”沈含烟一脸正经:“你想的是哪种打屁股?”季童耳朵红了:“我……”哦妈的,暴露了。但她垂死挣扎:“我什么都没想啊,我还小,还不满十八岁呢。”沈含烟双眼含笑,好似忍了一下,但没忍住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头:“是,你还小。”“快点长大吧。”******全世界除了季唯民,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今天是季童的生日,因为她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季唯民出于生意人的迷信,找大师算过之后改的。可季唯民怎么会记得她的生日呢。季唯民的生活里,充斥着生意、钱和女人,她早已被挤到一个没有光的角落,和老宅的蔷薇一同蒙尘。今年不一样的是,生日这天她不再是一个人待在老宅,多了个沈含烟。这天周日,下午她们俩都没课,季童在花园里画画,沈含烟在书房里学习。季童发现自己很别扭:主动开口告诉别人今天是自己生日,就像主动开口讨要礼物和祝福似的,索然无味。但如果她不开口,沈含烟又能从哪里知道她生日呢?到了傍晚,她终于别别扭扭敲开了书房的门。沈含烟清冷抬眸:“什么事?”季童有些紧张,不知如何开口。这时沈含烟放在书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季童获得喘一口气的机会:“你先看信息嘛。”沈含烟快速看了下,低头打字回复,然后放下手机:“你找我什么事?”季童还是不好意思开口,顾左右而言他:“谁找你啊。”“骆师兄。”沈含烟淡道:“邀我今晚去今晚师兄师姐的婚宴。”季童一下子蔫了,表面却强撑着。全世界的人都各有各忙,她只能接受被默默遗忘。勉强笑笑:“本来有道题不会做想问你,既然你有事,就等你回来再说吧。”沈含烟点点头:“好,那我先去换衣服了。”站起来走出书房。季童愣了愣:这是连学习都不勉强她了?腮帮子气鼓鼓的,一脚踢在书桌腿上。还不敢用力,怕踢坏了沈含烟没得用。哦,妈的!她怀着自虐一般的心情溜到沈含烟房间,沈含烟正在衣柜里挑衣服。房里没椅子,沈含烟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却指指自己的床招呼季童:“坐。”季童腮帮子依然是鼓的,像只河豚兔,闷闷坐过去,这点微妙的“特权”并不足以让她开心起来。沈含烟要去见别人哎!还为了见别人精心打扮!还是在她生日这天!虽然沈含烟不知道。瞥到沈含烟从衣柜里取出一条白色裙子,上面淡紫的鸢尾印花与沈含烟莹润的皮肤格外相衬,季童更不高兴了。沈含烟都没为她穿过裙子。她垂在床边的小腿一晃一晃,郁闷道:“要不要我再帮你化个妆啊?我是学美术的,给人化妆可厉害了。”沈含烟居然说:“好啊。”季童一下子抬起头瞪着她。沈含烟穿着那条极衬她的裙子走近季童,又是那样双手撑在膝上的姿势,一张脸与季童贴得极近:“到底化不化?”季童看着她清冽的眼,秀挺的鼻,唇峰微翘令人想吻的唇,心砰砰跳两下:“化就化。”手指把粉底液轻蹭在沈含烟脸上的时候,她做贼心虚的解释:“其实手指有温度,比刷子更容易上匀。”沈含烟双眼含笑,倒也没说什么。唯独在她轻托着沈含烟的下巴、轻刷一层纤长效果的睫毛膏时,沈含烟的嘴唇翕动两下:“你眼睛里有我哎。”季童的心又猛跳两下,几乎以为自己这段时间来暗藏的心思被沈含烟窥穿。最终丢下睫毛膏时才松了口气,低着头把口红一递:“涂口红你会吧?自己来。”若按照她的心思,不用唇刷,再用自己粉白的手指抹上口红、对着沈含烟柔软的唇瓣揉弄两下,她怕自己忍不住会真的亲上去。沈含烟从善如流,接过口红自己涂了,又把扎马尾的皮筋拆了,浓密的黑发柔顺的垂落到肩上。季童坐回床边,埋着头,晃着小腿,眼尾却不停往沈含烟身上瞟。今天的沈含烟真美啊,但这样的美与她毫无关联。等沈含烟走了后,老宅就只剩自己孤寂寂的一个人,度过最重要的十八岁生日了。正这样想着时,一只莹白的手伸到她面前。季童有气无力的说:“不用拉我,等你走了我就走,不会赖在你房里的。”“你不走我怎么走?”沈含烟的手还伸着。季童抬起头。“今天不是你生日么?”沈含烟淡淡的说:“我不去婚宴,我带你出去吃饭。”季童瞪圆眼:“你怎么知道?”难道是季唯民对奚玉提起过、奚玉又告诉了沈含烟?不太可能啊,季唯民每年都记不准她的生日。沈含烟含了点笑意,意味深长的说:“我知道的事可多了。”又问季童:“走不走?”季童一下从床边跳下来,牵起沈含烟的手。沈含烟居然没放开,就那样一路牵着她。走出季家老宅,问她:“想去哪吃?”季童报了家网红餐厅的名字,那家的榴莲披萨很有名,她想让沈含烟尝一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