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错揽得快极了, 动作轻柔,话音轻缓, 教人哪里还舍得去怪他怨他?艾嫒泣不成声, 支支吾吾道, “你也不知、我喜欢了你多少年, 你太坏了, 反正都怪你,不然我不至于这么难过。”她眼神飘忽,心虚不已。自己也有过错,她却是不认。路问轻笑,“对,都怪我,我用一辈子偿还,不知路夫人可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语调轻佻,一如她认识的他。她不让他牵手,通红着脸扭开身子,“谁是路夫人?你可别乱叫,我还是路小姐呢。”他笑声朗朗。压抑在心头不知道多少年的一块石头算是彻底搬开。艾嫒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哦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随时有空,想干嘛?”“送我去和任少爷相亲呀。”她眨巴眼。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记着呢,她艾嫒最是小心眼的。路问:……他咬牙切齿的,“你敢去?”“怎么不敢?哟,你想反悔?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她哼着瞪他,得意洋洋。“听闻那任少爷温文尔雅,长得那叫一个帅气,生意也做得好,家里挑大梁一样的人物,哎呀真想见一见……”他面露不悦,趁着夜色漆黑,竟就在这路边直接封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这些扎他心窝子的话。四瓣缠绵之间,隐隐有些话音泄出,“我错了……还不行……嗯?……”她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多年夙愿得成,呕了一天的气又尽在他的一声声道歉中烟消云散。——是呀,她也嫌弃自己太没出息了。不过,她肯定还要折磨他一下下。狐狸的尾巴舞得正欢。这时都深更半夜的,路长平和葛云荷都睡了,不忍心再扰他们起来,路问和艾嫒对视一眼,路问说:“去我公寓?”听到他公寓,艾嫒第一想到的就是他和向茜——潜意识就想到了,没办法,被他这一年给灌溉的整个脑子都是。路问一看她这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没去过,一次都没有。只有我和我妈还有清洁阿姨去过。”他着急忙慌解释得一清二楚的。还忍不住抱怨,“你从来也不说去看看。”艾嫒瞥了他一眼,意思是——我为什么没去你心里没点数吗。她以为那是他和向茜生活的地方,避之不及。而为什么这样以为?还不是因为他?路问讪讪地,“是我错。我也是怕我不应下和她的约定我妈又要继续让我相亲,还不如找一个向茜,反正她不喜欢男人。至于每每说和她出来,纯粹是替她遮掩。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他掷地有声地保证。他也不知道他这一年想的都是什么,做的这都是什么事。现在回想,太过混账,也不知将她伤的多深多透彻。从来不知,他深陷求而不得之苦时,她亦然。这一夜,他们什么也没做,只单单他搂着她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回路家,路长平拿着报纸的手抖了又抖,眯着眼睛看他们,“你们……?”艾嫒有些郝然,没吭声,只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哎呀阿姨,我饿了,有没有饭……”路问却是留下和路长平乖乖交代。路长平听罢,自然喜闻乐见,笑容都跳到了眉毛上。只是有一点——“那向茜?路问,你可不许脚踩两条船。”他严肃道。路问蹙眉,一一道来,只是叮嘱路长平务必保密。这事情关于向茜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倒无心去毁了向茜。路长平愕然不已,吃惊得合不上嘴,“怎、怎么会这样?”“爸,现在社会很常见,你们的观念得与时俱进了。”路问劝了一嘴。路长平嘴角抽了抽,“知道了,肯定保密,进去吧。”他收起报纸,跟路问往里走,见葛云荷和艾嫒头凑在一块不知在说些什么,葛云荷喜笑颜开的,一见到他们,俩人像是触电似的立马分开。路长平&路问:……好的吧,我们懂。葛云荷今天格外开心,亲自下厨抢了阿姨的活儿,给做了一大桌子……艾嫒爱吃的菜。饭桌上不停夹菜给艾嫒,直到她碗里堆积如山才堪堪罢休。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看不够,她一个婆婆看儿媳妇也是一个样儿,笑眯眯的笑个不停。“妈最高兴的就是看见你们在一起,真是了我一大心愿了。”葛云荷笑道,又问,“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呀?”路问正想说还早,就被艾嫒轻飘飘撇过,“妈,这可不一定,以后再说,谁说谈了恋爱就一定结婚的呀?”葛云荷促狭地看了眼瞬间僵住的儿子。别的婆婆听了肯定是不高兴的,可她不一样。一来,艾嫒之于她,就跟女儿一样,在她心里地位真不比路问差什么,她这话说的也是在理,她不会因为路问是她亲生的就觉得艾嫒不对。二来,她养了艾嫒二十几年,自诩知女莫若母,艾嫒是真的爱路问,此时应该也是逞一时嘴快,气气路问,艾嫒心里巴不得跟他结婚哩。她也有几分笃定他们必不会分开。那么,儿女间耍脾气,哪里还用得着她去管?三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抛开了说,他们在一起与否,与她又有什么干系了?是以她就跟看热闹一样地看着,乐呵的很。全然不管她儿子都快被这丫头当场气死了。路问等吃完饭她回屋拿东西,立马追了上去。路长平摇摇头,他儿子这道行太浅了些。到了楼上,艾嫒刚打开门他就压了上来,将她带进去,用脚勾上门,急不可耐地往她唇上啃了啃,语带威胁道,“听没听过一句话?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艾嫒笑,“我就耍了,怎么了?”她险些笑出眼泪来。“不行,我可是良家妇男,确定了关系你就得负责。再说了,除了我,你还想嫁谁?”“可多了,比如……可以嫁任少爷呀。”这个姓任的还真是绕不过去了。“你敢嫁,我便敢抢。”他如纨绔一般霸道地说。她笑得欢快,嗔他,“霸王龙,强抢民女。”他又绕回原来的话题,“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不置可否,一声不吭地往他唇上凑。路问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就赤红着眼动起手脚来。艾嫒心里记得,葛云荷说让她相亲的时候,让他送她去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一声“好”,对她而言就是毫不犹豫的一声拒绝。她且讨回来这一笔。哼。*路问以为她是开玩笑的,可是直到两人恋爱一年,他屡屡提出结婚,要么被她一言拒绝,要么被她转移话题,他才真的慌了。提起结婚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最过分的是,她每每将他撩得野火烧不尽,又狡黠一笑,跟他说,她传统,必要等到新婚之夜才肯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