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漪接近他,靠近他,奔向他,一次又一次。五年前是,五年后的现在,还是。她说她喜欢他。对容屹而言,这是誓言,是承诺,是矢志不渝的永恒。所以。他上赶着喜欢她,很贱吗?为了她,对自己的父亲下狠手,值得吗?有什么不值得?他反问自己,为了她,一切都值得,哪怕是方清漪让他下跪,容屹都会立马跪在她面前,对她摇自己不存在的狗尾巴,以示忠诚。“容裕,”容屹望向远处阴密的乌云,眼里无风也无雨,平静至极,“你恐怕不知道,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了。”容为征在平城是如何威胁他的?四面八方,全是保镖。一个个,西装革履,但容屹知道,保镖们的腰缝间,都配有武器。如果容屹不答应,恐怕没法安全离开。静默许久。容裕垂死挣扎:“你答应过父亲的,不是吗?”容屹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我是答应过他,但我没答应他,不调查容氏这两年的所作所为。”他漫有笑意的眼,逐渐趋于冷漠,逼仄的窒息感喷薄而出。“他在威胁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天的。”“你他妈——”“——好了,”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容裕,手机那头的人,被容为征取代,“容屹,我以为我们说的很清楚了,当年的事,错不在我,我顶多算是个帮凶。”容为征的姿态俨然比容裕的低,没有指责,没有怪罪,没有谩骂。他在逃脱,为自己开罪,企图让容屹大发善心,放过他。“如果我没有去平城,被抓去容家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她?”容屹冷不丁问。容为征心底一骇,心虚地说:“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容屹扯了扯嘴角:“到底有没有,你心里知道,我心里也有数。”为什么在平城时,容为征的车会突然出现?容屹早就发现了容为征的车,但容为征一直没下来和他打招呼。直到发现容屹身边有了个方清漪后,容为征才主动找他。容为征倒吸一口冷气,“儿子。”容屹:“我不会对你下太狠得手,毕竟父子一场,你对我还不赖。比起那个女人,你算得上是不错的父亲了,好歹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容为征:“容屹……”容屹无情又决绝地说:“不会把你送到局子里,其他的,你自求多福。”“……”“……”片刻无声。窗外闪过一道白光,电闪雷鸣。顷刻间,落起了倾盆大雨。容屹转回身,方清漪已经吃完了一碗饭,她泰然自若的朝他笑笑:“打完电话了?过来吃饭吧。”容屹敛眸,嘴角扯了个笑。走过来,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拿起碗筷,用餐吃饭。天像是破了个口子,豆大的雨下个不停,敲打着落地窗,发出淅沥声响。天色昏暗,室内的光亮也随之暗了下来,方清漪起身,按下灯光按钮。亮光乍泄。容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再睁眼,方清漪向他走来。一步。两步。三步——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和茶几在同一水平线上,略微仰头望他。“容屹,”方清漪温柔地笑,眼里碧波荡漾,溢着阳春三月江南的风,容屹望一眼,便沉醉其中。她手轻抚过容屹的下颌,气息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的气息,轻声问,“不会对容家下狠手,那你会对下狠手?”停了几秒,方清漪自问自答:“和陈芝荷有关的许家,对吧。”应该是疑问句的,但她用的是陈述语气。作者有话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文爱好者、Cilk、fengjingya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锦度 12瓶;每天都好困 10瓶;甜文爱好者 6瓶;Manman 3瓶;就爱看甜文 2瓶;Lu、星空坠入深海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0章 ◎勾引我◎容屹知道, 瞒不过方清漪,他本身也懒得瞒。要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告诉她,霍氏要和万盛, 有可能合作的事情。有可能。是个概率性的词。但容屹这个人, 是不允许任何概率事件发生的。在他身上, 只有绝对,一定,肯定……这类象征着百分百的事件。对容屹而言, 或许世间的事,都被容易地划分为——他能做到的事, 和他不想做的事。有个好名字真得很重要。容屹。容易。凡事不费吹灰之力。“我对她下手, 你会不开心吗?”容屹意味不明的语气,问她。“如果我说,会呢?”方清漪面如冰霜。安静几秒。容屹说:“我知道了。”说完,他继续闷头吃饭, 没分一个眼神给方清漪。方清漪隔着段距离打量他疏离的神色,结合他之前的行事作风, 很容易就能猜到——听到是一回事儿,不照做是另一回事儿。她手往边上的沙发扶了扶, 真皮沙发泛着冷感,刺激着她的皮肤。她坐在沙发上,沙发也因此, 轻轻地凹陷下去一部分。“我不会不开心, 事实上, 我希望她能够离我越远越好。”方清漪下意识地双手环臂, 一个毫无安全感的自我防备姿势, “小时候我有想过, 她到底爱不爱我,这种幼稚的问题。后来我才知道,这不是幼稚的问题,这是没有意义的问题,因为答案早就摆在那儿,只是我不愿意面对。”闻言,容屹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把碗筷放回茶几上,双手手肘撑在微曲的膝盖处。室外的天色越发暗沉,大雨滂沱,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落地窗。室内只点了一盏灯,乳白色的灯光被雨水洗涤下泛着水波纹的光。容屹只字未言,耐心等方清漪发言。方清漪说:“我没有任何有关于’母亲’的概念——这句话和任何人说,他们或许都不明白,但我想,你应该懂,容屹。”容屹低声:“嗯。”他们都一样,自有记忆以来,母亲便是模糊的词。母亲并非是一个具体的人,具体的形象。于他们而言,母亲像是天上的云,无法触碰的风,遥不可及的一场不知是噩梦还是美梦的存在。“你大概不知道,陈芝荷在我这里扮演了个怎样的角色。”“她把我扔给了她最瞧不起的追求者——也就是我的爸爸,她原本以为我爸爸会把我遗弃,像她遗弃我那样,但是谁能想到呢,我爸爸为了我,终身未娶。嗯,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所以她很讨厌我,讨厌我被宠成掌上明珠,讨厌我被很多人追求,讨厌我有很多的朋友,讨厌我成绩优异……她最讨厌的,应该是被她不要的女儿,竟然活的那么好。”方清漪不知何时脱了鞋,整个人以一个闲散舒适的姿势屈膝缩在沙发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