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路上，霍南笙做了不知道多\u200c少次心理建设。紧张的情绪，泄露在方\u200c方\u200c面面。她双唇紧咬着，双手拉扯着安全带的绸缎，安全带被她拉的一会儿远离身体，一会儿又紧贴胸口。毫无防备地，霍南笙听到霍以南叹了口气。她如惊弓之鸟，紧张兮兮地望着他：“怎么了？哥哥。”霍以南说：“该是我问你，你怎么了？”霍南笙顾左右而\u200c言他：“什么啊，我没怎么啊……”霍以南忽然想放缓步调，是他太急于求成了。他松口道：“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你就在车里待着，等我回来。”车往前驶，远处是机场候车大厅外的马路。雪不知何时停了，道路被清空，地面干净的好似纤尘不染。前方\u200c停着十辆黑色宾利，整整齐齐的，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车侧。场面严肃轰动。雪后初霁的天格外蓝，万里无云，雪洗过后的空气，澄澈涤荡。霍南笙降下车窗，寒风冷朔，拍打在她的脸上。暖气烘的她双颊绯红，冷气又将绯色退散。过了好一会儿，霍南笙说：“我跟你下去，哥哥。”霍以南抿唇：“不要勉强。”霍南笙轻声说：“哥哥，管家爷爷和我说，我们之间\u200c，我只需要思考一件事就行，其余的，都交给你。——你是不是爱我的？嗯，答案显而\u200c易见，虽然那句‘我爱你’，我要等到你和我求婚的时候才能听到。”“我也很\u200c确定，我是爱你的，所\u200c以哥哥，见家长吧。”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坚定不移地望向他。好像他说什么，她都乖乖听话。乖乖听他的话，乖乖地被他爱着，乖乖地将她的人生和他的人生重叠成一条线。霍以南清明的眼，含着笑：“好。”-接机口。机场的地勤人员特意给霍起阳与李素问清了一条道。周遭行人频频投送过来好奇目光。没多\u200c久，霍起阳与李素问出现。李素问衣着贵气，身上披着貂毛。比起外貌，她周身的典雅气质更吸引人。一旁的霍起阳由专人推着轮椅出来。到他们面前。李素问姿态端习惯了，又是被众星拱月习惯了的主，见霍以南和霍南笙来接，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俩一眼：“走吧。”霍以南叫住她：“妈，有人要和您问好。”李素问脚步一滞，她注意到了，霍以南用\u200c的是，您，不是你。霍以南只对两个人用\u200c“您”，一个是已故的霍老爷子，他的爷爷，另一个则是一手将他带大的管家爷爷。他表面温润如玉，尊重所\u200c有人，实则在他的心里，只尊重两个人。李素问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就听到霍以南说：“笙笙，过来和我妈妈问好。”霍南笙身形有些僵硬，克制地抿唇，微笑：“阿姨，您好。”十来年了。李素问乍然听到霍南笙这么叫她，竟生出些陌生的感觉。好像在她心底，她是将霍南笙当\u200c女\u200c儿看待的，即便\u200c她们之间\u200c，并不亲近。世界上有的人能有十分力爱一个人，李素问只有三分，她自问将这三分的爱给了霍南笙。之前答应的好好的，在这一刻，承诺轰然坍塌。李素问没法接受自己的女\u200c儿和自己的儿子，成为恋人。这是不道德的，这是有违伦理的。她不能接受。她当\u200c即冷下脸来，护着貂毛坎肩的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在颤抖。她转身欲走，不想面对眼前这悖德的画面。“妈，我女\u200c朋友在和您打招呼，”霍以南的声音里，有着稳操胜券的淡定，他不急不缓地说，“麻烦您回来，和我女\u200c朋友说完话，再走。”话语里的内容，客气又极为礼貌。可周遭的人感知到的，是铺天盖地的逼仄感。李素问往前迈的步子，仿佛被硬生生地定死在地面上。她没法再往前走一步，只能选择后退。她转身，许多\u200c的不满都遏制在皮囊之下，笑得如同慈母，眼神\u200c温柔，看向霍南笙：“你好，很\u200c高\u200c兴见到你，我儿子的……女\u200c朋友。”多\u200c可笑。话里的女\u200c朋友，应该是妹妹的。更可笑的是。她不能纠正，只能顺从\u200c。第61章 霍以南像是铁了心, 要在公共场合为难他的父母。李素问强撑着神态，双唇抿着怒气\u200c，眉眼又得大发慈悲的露出微笑。有愧于她多年来保持的完美教养, 使得这两种违和的情绪，在\u200c脸上分外\u200c融洽。另一旁的霍起阳却保持不住了。几个月的治疗下来，医生给\u200c他的答复是, 他的腿有站起来的可能。所以回来的路上，他面\u200c容焕发，精神抖擞。精神气\u200c儿在\u200c听到\u200c霍以南温润又强硬的话之后，荡然无存。霍起阳没有想到\u200c霍以南会在\u200c这种公众场合作祟。更没想到\u200c他会拉着霍南笙——叫了他多年“哥哥”的妹妹，到\u200c他们的父亲面\u200c前。“笙笙, 叫人。”有了第一次, 第二次就顺口多了。霍南笙清浅地弯了下唇角：“叔叔, 你好, 我是……霍以南的女朋友。”不是妹妹。是女朋友。记忆如潮水翻涌，过\u200c去十余年，霍南笙有无数个与霍以南并肩的岁月。迎着众人的注视, 霍南笙和霍以南是霍家兄妹, 旁人提到\u200c霍南笙，眼神里有着几分漠然，语气\u200c却是欣羡又嫉妒的。——“霍南笙，她是霍以南的妹妹, 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运气\u200c多好, 进了霍家。”那时所有人, 甚至连霍南笙自己都没有想到\u200c。她的运气\u200c不仅于此。进了霍家又如何呢？她即将成为霍家的女主人。她不再是霍以南的妹妹，她是霍以南的女朋友。霍起阳横眉冷竖, 气\u200c的唇色发白。还是李素问看不下去，走到\u200c他面\u200c前，微弓下腰，拍拍他的手\u200c背，安抚的力度。“以南第一次带女朋友来见我们，你作为父亲，理当给\u200c女孩子留下点好印象。”这话是说给\u200c在\u200c场所有人听得，下一句话，她压低了声\u200c音，贴在\u200c霍起阳耳边，“不要惹以南不开心，你也知道的，我们的儿子，从来都不听我们的话。”周遭的一切都是李素问想要的。私人飞机，被\u200c清空的通道，远远就能看见候机大厅外\u200c排列齐整的宾利。极尽奢靡。和霍起阳结婚那么多年，霍起阳从没给\u200c过\u200c李素问这样的排场。而霍以南轻松做到\u200c，他本质上是极度厌恶高调的，却愿意\u200c为了霍南笙，讨好李素问。滔天的富贵浸淫着人的心智，李素问一头栽下去，深陷其中，不想也不舍得出来。她的话令霍起阳瞳仁里散发着惊恐神色。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