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她的命格里确实没有你。”吴燕夏冷笑:“我的命格里八成也没有你,结果我还是被你缠上了。算命只是算一个范围,不可能事事都算准。而降头这种鬼东西,哼哼,我至今只是半信半疑。否则古代两军交战,互相跳大神诅咒就可以,谁还流血牺牲呢?”德勤山人沉默了几秒钟,他摸着白胡子,把吴燕夏拉了出去。☆、第 81 章作者有话要说:补全梁凉在下午灌输太多消息, 整个人迷迷糊糊。从太阳逐渐落山后,心也就一直飞快的跳。疑惑有,恐惧有,不安也有,但她奇怪的感觉自己也不是单纯的害怕,就是一直在拼命回忆那天深夜独自来吴燕夏家的情景, 当时自己胆子真够大的。也不怪她啊, 之前平平安安活了那么多年, 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等吴燕夏重新走回房间, 梁凉傻乎乎地问:“老爷爷之前说不能随便把女人带回家,可你以前天天逼我到你家铲屎。你当时就喜欢我吗?”吴燕夏刚刚和德勤山人交谈几句话,他走回来, 脸色不郁,听到她这么问简直苦笑:“怎么这时候还问这种问题呀?”梁凉便低头, 不敢多讲。她心想, 因为这个问题对自己很重要。晚上如果要见鬼的话, 就会让自己提前想点美好的、粉红色的东西撑住精神。吴燕夏现在无暇多管她, 德勤山人正在外面拿着一个罗盘走来走去的布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老头的手势哆嗦得厉害,步履非常蹒跚, 看的人胆战心惊。算命风水不分家,但德勤山人自从成名后,很少去做降魔除怪的事情。布阵的时间很长,吴燕夏看着年迈的盲目老人拄着拐杖做这种体力活, 多少有些感触,然而也不能前来帮忙,德勤山人多疑得很,只相信自己亲手布的阵。他在吴燕夏的客厅里,用铜盆烧起一把接近白色的篝火。那把火细而高,直舔到天花板上。奇怪的是,火苗升起时却也降低了周遭温度。此时整个客厅里的灯全开着,但随着火一升,弥漫一股静谧荒凉的感觉,德勤山人再抠摸地用一个制成的白色尖头帽扣在上面,房间就像被来自幽冥里的灯柱笼罩似的,幽笼笼的,有点瘆得慌。梁凉吓得根本就不敢走出来,坐在他床边,宁愿和那只白猫单独待着。吴燕夏则是个奇人,他顺手点了根烟,在旁边看着德勤山人布阵。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人,德勤山人停住脚步,忽地说:“小子太不识抬举,你若投我门下,荣华富贵平安都有了。”吴燕夏懒洋洋地回答:“您这话没诱惑力。我老爸以前整天跟我发短信,说只要考上公务员,后半辈子就有国家管我饭吃。”“那个小丫头……”吴燕夏双指仍夹着香烟,竖起耳朵。德勤山人阴森森地问:“若是那小丫头变成降头诅咒之物,此刻让你陪着她一起死,你死不死?”沉默了会,吴燕夏在烟气中微微一挑眉,红痣隐现,那目光居然有点倾倒众生的意思:“这可说不好,但我八成会继续活着,就让她一次次来穿山越岭的主动来找我。不过,我到时候可能得拜您为师了,总不能允许她被其他鬼欺负了。”德勤山人沉默片刻:“多情种子。”“一般一般。”吴燕夏揉了揉眉心,他始终想知道德勤山人是对这公寓有什么居心,因此试探地问,“听说,有些鬼有大冤大恨的话,没法离开自己死的地方……”德勤山人没说话,他转过身用那顶黄莺羽毛做成的掸子,继续擦着玻璃。吴燕夏也突然止住声,。他家的客厅里是好整片的贵价落地窗,防水防噪防潮,但此刻剔透的玻璃外部,没被那黄莺羽毛擦拭过的地方开始慢慢地爬上一层浅灰色的东西,那灰色就像冬日森林里阴湿凝结的冰霜,又像有人在外面用一层稀水泥糊住窗户。逐渐的,玻璃上就照不出室内的人影。而整间房子就像个纸灯笼般开始灯影摇曳起来。吴燕夏毛骨悚然,自己以前住在这里半夜写稿,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他内心实在有句脏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讲: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买房子前看到这事?德勤山人则用枯瘦的手敲了敲玻璃:“将那两个动物的笼门打开,你便进卧室陪那丫头。 ”吴燕夏依言把两个笼子拎出来,不过进卧室前,迟疑地停住脚步,说:“师父,今晚就您一人在我家守夜?”他那三个艺高胆大更年轻力壮的徒弟呢?德勤山人也知道他的意思,淡然说:“我尚未老到连此般雕虫小事都出动他人。”吴燕夏讨了个没趣,不过他不在意:“您自己会不会有危险?不然定一个暗号,您有事的话,我出来救您?”德勤山人的手始终虚扶着那块落地玻璃,白须微抖,手上青筋暴露。他张了几次嘴,稳定气息,沉声说:“可记得刚刚跟你说的话?”德勤山人方才提出一个奇怪要求,让吴燕夏今晚坐在卧室里的时候,全程必须闭上眼睛。“若真的有东西破门而入,你便先睁眼。那它就会先取你的性命,从而放过那丫头。”吴燕夏听了这理由,倒是很痛快地就答应,他也没问“它”是什么。他说:“您保重。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放过那鬼……它到底是鬼还是什么之类的。”客厅中央白色的火苗,突然间像冻住般,跳跃几下,直接在铜盆里熄灭。德勤山人平静地说:“进去吧。”吴燕夏心一狠,关上卧室门。德勤山人把羽毛掸子扔在脚下。原本柔软嫩黄的羽毛变得干涩分叉而湿漉漉的,他呸了声,随即摸出怀中的铜镜,用指腹来回摸着镜面,准确无误地走到房间东南角,撩起袍子坐定。一瞬间,房间里传来股非常浓烈的气味。那气味无法形容为是香或者是丑,但就像极阴地表里刮来的脏风。德勤山人摸着他的白胡子,从容地打坐等待,顺便把古镜放到脚边。神灯这时慢慢地从蛇室里跑出来,好像是在乱溜达,但灵巧的脚掌完全没有碰乱地面的朱砂粉。最后,它也趴在老人旁边,小而圆的狗头昂养着,就如曾经当蛇一般。德勤山人察觉到神灯的存在,皱了皱眉:“那只犬居然压不住你的身体?怎么都把眼睛也露出来。你就不怕吴燕夏怀疑?”德勤山人当初和灵蛇订的契约,签订在蛇皮之上,并用老人的血在上面画了一只眼睛,以示内容。只不过,神灯原本的身躯细而长,契约显露不出来。换了坦克上身,狂吃猛塞之下,随着过速增长,居然把最初的图案暴露出来。老人的话说的极轻,也不知道神灯有没有听见。在他脚边的铜镜,模糊地映照着泰迪的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