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燕夏早忘了之前那茬,此刻也不介怀,他“嗯”了声,把那张纸要回来,继续在下面写了德勤山人的名字。杨雨薇顺势往他身边坐过来,边啜着红酒,边看他继续写字:“德勤?是那外资会计事务所?”吴燕夏没有回答,继续信笔把思绪写下:“……眼睛,镜子、蛇皮、头发、五年之约。”杨雨薇顺口说:“五年?这倒让我想起来,魏奎比咱们小五岁。啧,时光如飞梭。”吴燕夏听到后抬起头:“魏奎?”“你不会连你女友青梅竹马的名字都忘了,之前还总是对我打听他。不过话说回来,魏奎那小孩最近倒很老实,工作上没出大错。”吴燕夏感觉他脑海里划过点什么,于是直盯着杨雨薇,目光极端专注,实际上却是在凝神思考,然后点点头,又把“魏奎”的名字也写在纸上。杨雨薇两杯红酒下腹,也许是确实是喝多了,此刻被他那目光看着,感觉到一种蛊惑般,她头脑一热,再喝了杯酒,就把手搭上他肩膀,然后搂住他脖子。吴燕夏今晚是想出来散心的,他还在专心地整理混乱思维,被这举动吓了一跳。他僵住身体,苦笑说:“雨薇?”杨雨薇轻轻地说:“我好像醉了。”吴燕夏吸了口凉气,他感觉都能透过那过于薄透的衬衫看到她仰着的脖颈和胸。男人的面也微微地红了,笑着说:“千万不要在我这种人面前装醉啊。”“你这种人是什么男人?”杨雨薇抬起头,几乎是挑逗的看着他。吴燕夏立刻感觉出她还有着几分清醒,他也懒得多解释,吐出两个字:“松了。”那声音不高,带着几分乖僻冷淡。杨雨薇还在犹豫,吴燕夏便不管她还斜挂在身上,挺直背站起,她丰盈胸口被他肩膀粗暴地撞了下很痛,他感觉不出来似得,看也不看,只沉着脸走到吧台前。“给我刷两瓶红酒,就要 A8 卡座那牌子的红酒。”他跟调酒师说。吴燕夏吐出一口烦躁的气,算了,今晚还是买酒回自己家喝吧。外面的世界太复杂,至于杀蛇还是杀狗这种深奥问题,还是自己闷头决定吧。等吴燕夏提着装着两瓶红酒的纸袋子,回头看着卡座,杨雨薇已经伏倒在桌,人事不知,也不知道是真喝醉睡了还是装睡掩饰尴尬。他走过去收起桌面涂鸦的纸,又叫醒她。果然杨雨薇扶着额头,如以往冷艳的态度,只说:“怎么头痛起来了?”吴燕夏跟着下台阶:“你刚刚一上来就喝猛了,还要占本大仙便宜。不过我是男人,原谅你。哎,咱们撤吧。”杨雨薇“呸”了声:“占你便宜?那我是真的醉了。”她开了车,因为喝酒叫了代驾。吴燕夏让杨雨薇坐在后面,他坐在副驾驶座,一路上低头玩手机,只字不发。杨雨薇羞恼交集,居然恨起吴燕夏了,但也只能继续装醉。闭着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飞,突然想到曾经问过吴燕夏,单身这么多年没需求吗?他不无复杂地说特别有。想找床伴吗?他却又哈哈哈笑着说,绝不考虑。而前面吴燕夏倒是没想的那么多。他正在有点苦恼地在手机上订宵夜,自己单独喝酒的话,怕控制不住量,就得吃点东西垫垫。吴燕夏并不讨厌梁凉举棋不定的软性子,但某些感情到他头上又能分的明明白白。他只是感叹,以后得发展一名新基友,能一起深夜喝酒且主动买单的那种。还有,又要面对家里那只诡秘的狗,和蛇。也就梁凉这种认定了就绝不改变的性子,愿意跟陪着他一起着急。要是别的女孩,早就直接再见了。吴燕夏是真的挺想回归正常生活的。吴燕夏送完杨雨薇回去,自己打出租车直接离开。路上的时候再接到陌生电话。他以为送餐员提前到达,被堵到安保加强的小区门口了,连忙地抱歉说:“我五分钟就能回去,小哥,稍等我一下。”对方也愣了愣:“你小子太厉害了,还真能料事如神吗。”非常熟悉的乡音。吴燕夏眉毛微微一挑,他呻,吟地说:“……小舅舅?”对方说:“我现在就在你家小区门口。赶紧给我回来。”梁凉本来送走爸爸,今晚也是想去吴燕夏家再看看情况。但自己在店里处理了前几天积攒的杂事和账目,一忙就好几个点钟过去,随后还发现自己的生理期来了。吴燕夏在白日里多少还补了觉,梁凉穿着厚裙子,连轴忙了一天。累的晕呼呼,她勉力发了个短信给他,先回家扑倒休息。梁妈妈今晚焦急地给女儿打了n个电话,想知道“男朋友”的情况,但始终就转入免打扰服务。她沉思片刻,选择给无辜的第三者——桑先生打去了电话了解情况。而桑先生刚查完自己最近的桃花运和财运,心满意足的准备进入梦乡。手机响起的时候,梁妈妈柔柔的女声和杨雨薇的声音特别像,他带着春情说:“雨薇呀?”“炳国呀?”桑先生立刻哆嗦下,睁开眼睛。☆、第 88 章吴燕夏小的时候, 总是漫无目标的逛来走去,盯着窗户持续发呆,旁人无法判断男孩到底是真傻还是中邪,外祖家特意趁吴燕夏父亲外出考察的时候,偷偷请药师来给男孩子作法。他们让吴燕夏整个下午抱着一只热乎乎的母鸡,又杀了它。鲜血流了满地。从那时候, 吴燕夏好像确实不再走神, 他的人生缓慢地围绕着神秘展开, 但从此不是很喜欢温顺动物, 觉得太呆。上述故事里提到“外祖家的人”,是指吴燕夏的小舅舅。故事的真相是,小舅舅平时喜欢吃鸡, 打着外甥“中邪”的名头来蹭秋风。万万没想到,外甥冷眼看破不说破, 当把家养的肥母鸡连续杀到第九只的时候, 他小舅舅再爱吃鸡也顶不住了, 挽着袖子要和他干架。小区的门口, 一身肮脏的苗族袍子配着西服皮鞋,还侧背着着不明真假的 Gucci 电脑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塞满了不法苗药和小刀之类的, 同样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等着他。吴燕夏和小舅舅从小关系就像平辈,刚下出租车,被小舅舅□□偷桃:“你在城里浪到忘根了!”吴燕夏迅疾跳开,哭笑不得:“你怎么跑过来了?”小舅舅得意说:“我来参加党的号召与学习, 现在住在朱家镇,想到自己还有外甥在城里,晚上就来看看你。”小舅舅原本的职业是一个苗医,随着老家城镇化逐渐发展,继续从医,就得在当地考个基础的医师执照。小舅舅认识的汉字和苗文不太多,整天被姐夫催,后来狠心直接改行,居然当了兽医,在附近乡镇为牛马接生,治疗猪的瘟疫、培养品种禽类的检疫鉴定等。没想到,他当兽医比当赤脚医生更赚钱,在政策指导下建了个农村基础畜牧业卫生站,又买了辆奔驰的卡车代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