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时间不够,问完后几乎刚闭了一下眼就迅速睁开。那根笔头,居然堪堪地停留在一个“鬼”字上面,但圆圈只画了半边。吴燕夏不由后脖子发冷,随后余光敏锐的发现青铜古镜亮的惊人,镜面上亮闪闪的,居然像银盆般满载着水要承不住了,就要开始往下滴落。眨眼间,镜面边缘的一滴银色水就要落地。吴燕夏条件反射性地用手心接住,他体温本来就低,但感觉那镜面的水却像冰渣子似的嗫手,冰冷到摸一下就得疼得慌。随后,青铜古镜还要继续滴水,吴燕夏暗叫不好,心里的恐惧一下子出来,抽出屁股下的外套,把青铜古镜往里一裹,湿淋淋地揣在怀里。也不敢往后看坟墓,吴燕夏一跃而起,拿着手电、树枝和衣服,反向绕了樱桃树三圈,就开始狂奔回疗养院。四周非常黑暗,吴燕夏早在下午就在路面撒了点朱砂,此刻感觉地下若有微光,就朝着这方向猛跑。他体力极好,逃跑的速度更是惊人,一路都没有回头。但短短一公里的山路,顺着微光跑都感觉至少跑了至少一个多小时,才看到疗养院的灯光。现在是信阳的旅游季,最近却属于工作日,吴燕夏是疗养院里少数的客人。他火箭般地冲到大厅,再顺着楼梯跑到二层,停在自己的房门前才开始粗喘着气,感觉肺都能咳出来。紧张,依旧是非常的紧张。在灯光下,吴燕夏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手撑着膝盖平复呼吸,没有立刻进房门,先掏出那已经恢复原状的铜镜,小心地往左右肩膀处照了下。吴燕夏在刚刚就稍微用余光,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没什么异样。但此刻,通过铜镜的映射,右肩膀处无事,但移到左肩膀处,正搭着一支布满老人斑的、极细的枯手。如果接受了全世界的大爷都爱缠着自己的设定,其实,这事也没那么恐怖。吴燕夏眯起眼睛,他反应迅疾,反手就用那根坟地带回来的樱桃树枝,比作匕首状直接扎在上面。一下不行,又冷酷地扎了另外一下,那树枝刺在他坚硬的肩膀肌肉上,却完全不怕疼似的。他紧张到脑海里都是空白。但,吴燕夏也不属于平常人。所谓“毒蛇出没之地,五步之内必有解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如果坟墓旁闹鬼,它旁边唯一生长的活物,绝对就有克制的功能。果然,随着吴燕夏用樱桃枝的抽打和猛扎,那镜中之手拼命地躲着,却开始缩小。吴燕夏年富力壮,就算吓尿了却也有的是耐心,就这么边打边照,居然压下害怕对这种拉锯战完全不着急。他用青铜古镜检查了几次,从地底到天花板都检查了,整个楼道走一遍,最终发现身后只剩有一滩黑水。他这才迅速地刷了房卡,走进房间。然而,在关上房门后的一秒,吴燕夏再突然灵机一动,把那根樱桃树枝横插在门板的猫眼里。就好像银刀插软柿子,只听到一声苍老的喟叹声,光秃秃的门板上凭空无故地流下了两滴黑水。吴燕夏心里的脏话简直都炸了。他抽搐着嘴角,飞速地脱了衣服,全部丢到门外。再握着铜镜,哗的声跨到了早就准备好的艾草浴缸热水里。“真他妈的。”吴燕夏在浴室里直接打开一瓶酒,他哆哆嗦嗦地喝了口,低声说,“吓死本大仙了,高考查成绩都没这么紧张。”☆、第 102 章大脑空白的时候, 吴燕夏发现,他不能嘲笑梁凉胆小。恐惧拉到极大点,连他都乱成一团无法思考,问出错误问题。野路上的“仙”忌惮问“死”法。活人不能问笔仙他们是怎么死的,最好也不要问别人的死法。但,问就问了。吴燕夏平静下来, 心里却思考那个划了一半的“鬼”字。什么意思, 那女孩临死前看到了“鬼”, “鬼”到底是什么?是夺走她命的咒语?还是降头?这事跟她总是缠着自己有关吗?吴燕夏泡完澡后重新躺在床上, 房间里安静到极点,但脑海里思绪起伏。他坐起来,随手又找出一根笔, 想写什么又顿住。刚刚握住笔的颤抖还让他心有余悸,今晚不要玩火, 先老实点吧。“哎……”吴燕夏郁闷地□□, 重新倒在床头, 头痛无比。梁凉早上起来的时候, 同样有点无来由的愁。梁爸爸此人的城府不浅,但是每次骂女儿就跟不会说话般,用男低音搀和假嗓, 像是黑帮老大在教育他家街道巷口的小交警:“你——你交的那朋友做什么工作?”旁边的梁妈妈马上瞪了他一眼:“别问人家的工作,俗气。宝宝,你俩进展到什么地步?”梁凉喝着牛奶,默默地打量着她父母。?梁妈妈作出一副慈母的样子:“你得给爸爸妈妈一点心理准备。你俩现在这是闹着玩, 还是正经的想结婚?”“怎么老问我这个问题?我都回答过了,如果谈好的话就结婚。谈不好的话……”梁凉顿了一顿,她爸爸妈妈都屏声静气地看着自己,不由奇怪地说,“你俩不吃早饭吗?”她爸爸目光有神地逼问女儿:“谈不好怎么办?”梁凉思考了会:“谈不好的话就一直谈着。谈好了为止。”梁爸爸喉咙隐约发痒。“这是什么话!我查了查这个吴燕夏,他不是本市的人,到现在连个正经工作也没有!听你们餐厅的人说,他是一个法师?!什么叫法师??!!谁的工作是法师??!!”梁凉忍不住笑了,她好奇地问:“他们还说什么啦?”“说这瘪三死追你,天天骑个自行车往你们那里送花!这男的,我不同意,条件太差,爸爸并不是势利,但男人要有自己的担当,他都三十岁了还这么混,别的不说,人品和能力极差!赶紧跟他断了!我女儿绝对不能嫁给这种柴废!”梁凉无精打采地“嗯嗯”了两声,也没反驳。梁爸爸和梁妈妈互相看一眼,女儿千依百顺的态度,这让他们有点不知道什么情况。“宝宝,你愿意听爸爸的话跟他分手吗?”梁妈妈试探地问。梁爸爸难得的慷慨激昂一次,也皱眉紧盯着女儿。梁凉维持着淡定表情:“我嘴巴笨啊也不会解释。反正到时候,就让他来劝你们吧,我在旁边负责补充。”梁妈妈勃然色变,女儿本来就乖,也不知道对方灌了什么迷药,把向来没什么立场的梁凉还变得这样忠心。“谁来补充也没用。老梁你给我看紧了她!别让宝宝被不三不四的人缠上。”梁凉一听这话,转头就幽幽地跟她爸爸告状:“您事业有成,怎么整天都在家被我妈牵着鼻子走呀。”梁爸爸脸一红,轻轻一拍桌子,结果母女都等着他表态。梁爸爸略微沉吟,认为谁都得罪不起,便托了托金丝眼镜,咳嗽了声说:“……咱家这张桌子挺不错,比老魏家的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