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之前听过你的名字，不过只以为是重名，没想到真是你。rdquo上车后，对方又说了几句类似的话，看了看握着手机坐得很直的夏存，突然说：ldquo夏存，你不会真没想起我叫什么吧。rdquo夏存本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们小时候来往也很少，但被这么一反问，难免有些心虚。ldquo罗预泽。你小时候还叫我哥哥。rdquoldquo对不起。rdquo夏存说，ldquo我记忆力好像不太好。rdquoldquo你不是还拿了图灵奖？rdquo罗预泽拿出手机搜了搜，确认道，ldquo就是颁图灵奖的时候，我听名字跟你一样，不过算了算，那会儿你才几岁，二十五？觉得太小，才以为是重名。rdquo后来再听到这个名字，罗预泽就不再把他跟夏存联系起来了。夏存还想解释拿奖跟记人名没什么联系，但他也不是真的社交白痴，所以没说。罗预泽滑着网页继续往下细看，边看边夸夏存，看到他是最年轻的图灵奖得主那句，又夸了他好几句，问他那个时候他们公司去买专利，夏存怎么不卖。夏存想起当时梁泓问完他对方开多少价以后的表情，最后说了一句相当于没说的话：ldquo哦，没有卖。rdquo罗预泽好像比较习惯夏存这个应对人的水平，没有表现出被敷衍的样子，对两个人的沟通情况竟然还算满意。他把夏存送到门口，说：ldquo今天还有事儿，就不进去了，改天一起吃饭。rdquo夏存进门喝了杯水，又原路逛出去，买了两袋花肥，并几盆状态很好、老板摸着良心发誓说没人能养死的香雪兰。梁泓回家比之前说的早两天，夏存毫无防备。他领着好几个人进门时，夏存正穿着睡衣背靠沙发，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书，腿上放着电脑，嘴里咬了支笔，还用捆花束的橡皮筋把没来得及去剪，写写算算时总挡到眼睛的头发扎了个超天揪。除了径直去洗手的梁泓，其余人均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石化，曾经待客一样开水煮茶招待从外面回家的夏存的男秘书最为严重。夏存收好扔的乱七八糟的书，起身给几个人指了客用卫生间，到卧室去找梁泓。他已经在换衣服，毛衣脱到一半，听见开门声也没回头，背对着夏存说：ldquo回来拿个东西，马上还要出去，等我吃晚饭，在外面吃。rdquo夏存ldquo哦rdquo了一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梁泓换完衣服，走到他面前，低头在夏存脸上捏了一下。夏存被他捏得有些脸红，磕磕绊绊地说：ldquo带人回家要提前说啊。rdquo梁泓接得很快：ldquo好的，对不起。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夏存说，ldquo也不用对不起。rdquo梁泓说：ldquo对不起让别人看到你扎小辫子。rdquo夏存闭了闭眼，说让梁泓先走吧。梁泓没有在外面待到很晚，刚过六点的晚餐时间，夏存就接到他电话，说有人来接夏存。一起吃饭的除了他们俩，还有下午跟着梁泓到家里那几个工属下，再次见到夏存，表情都很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轮流点完菜，他们开始简单聊起来，是梁泓的个人问题，看样子他们已经有过正式的讨论，此刻的氛围比较放松，梁泓偶尔也说两句，看上去是很配合。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生说ldquo其实现在这个时间正很合适，有稳定的婚姻的候选人明显更受选民欢迎rdquo，梁泓ldquo嗯rdquo了一声。他表情很平静，没多大变化，但夏存看出跟他很久前在书房接他父亲的电话，回答对方评价夏存ldquo不合适rdquo时的ldquo嗯rdquo的状态不太一样。吃饭没有用太久，回家时梁泓自己开了辆车，其余人原地解散。他的两位秘书并排走了一段，女秘书汤真看了他一下午怀疑人生的脸，暂时看够了，带他回忆了一番往事。ldquo你记不记得前年去IEUO峰会论坛，你差点弄丢一个笔记本？rdquoldquo怎么会忘。rdquo他回忆了一下梁泓的表情，ldquo那不是丢笔记本，是丢工作，是断送我政界前途。rdquoldquo是啊，最后还是我在你过安检时交换行李箱弄错的箱子里找到的。rdquoldquo谢谢你啊。rdquoldquo那你知不知道笔记本里有什么？rdquoldquo不是核密码，也差不多。rdquo笔记本本身是空白的，里面夹了几张很薄的纸，汤真拿笔记本时从里面掉出来，上面的内容是：欠条：今欠梁泓学杂费共计八万五千元（美金），大写：捌万伍仟元整（美金），经双方协商，此款应在欠款人具备经济能力后尽快还清，逾期按每日加收欠款总额的10%作为违约金。欠款人姓名：夏存类似的欠条一共五张，时间跨度最长的有一年，数额大大下降，明显欠款人有了抗风险意识，开始工作，尝试独立承担学费。最短的一次是时隔三个月，夏存借了梁泓六百四十八块，欠条上写的原因是请梁泓吃饭但是没有带钱，这张欠条的笔迹与其他几张都明显不同，是梁泓本人的手笔，纸张却最不考究，原身是日料店的湿纸巾包装盒，但夏存签了名字，还按了红手印，显得十分郑重。第6章夏存的表哥后来断断续续找过夏存几次，跟他太太一起，有两次还带了刚放学的小孩。家附近新开了家日料，他们约好一起去，因为梁泓也比较喜欢，所以加了一个梁泓。虽然夏存话比较少，罗预泽跟梁泓也没打过什么交道，可家里的关系弯弯绕绕，他们其实不算陌生人，两个人以茶代酒碰了一下，罗预泽的太太做人也比较周到，所以气氛并不尴尬。吃完饭以后，梁泓和罗预泽去拿车，夏存跟他表嫂在路边等。表嫂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夏存说可能快了，表嫂忍了忍，最后还是问夏存关于孩子的事是怎么想的。梁泓是Beta，夏存是男性Omega，受孕率极低是常识问题，一般来说，这样组合的家庭大多都选择了领养。夏存倒不反感生育，不过也不觉得没有小孩是一件多么无法接受的事情，他对领养没什么兴趣，但表嫂好像还是有些为他感到可惜。罗预泽无意中跟她提过，夏存到夏家时，年纪已经不算小，假期偶尔回老宅去，经常担负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虽然性格温吞，但有他参与的过家家，很少发生闹别扭哭鼻子的事件，罗预泽由此推断，如果能有小孩，夏存会是个很好的父亲。表嫂建议夏存同梁泓一起去一次医院，她看夏存没有立刻答应，还叫夏存不要讳疾忌医。夏存挠了挠头，想说好，表嫂又说：ldquo算了，你们不着急，顺其自然也好，对了，我看梁泓戴了戒指，你怎么不戴。rdquo夏存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被梁泓没收了，正在想该怎么回答，梁泓和罗预泽的车开了过来，两个家庭说着再见分开了。上车以后，夏存跟梁泓要自己的戒指，梁泓不理他，夏存说：ldquo表嫂问我怎么不戴戒指。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