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齐乾疑惑了,“什么意思?”朱颐觉得自己听错了。安德元也觉得自己听错了。殿下你不至于吧……再是个养在深宫人未识的王子,也不会不知道什么是“妾”吧……朱颐尚且目瞪口呆,安德元倒是琢磨开了。也是,人家都按着贵妃淑妃德妃贤妃这么一路排下来的,人家东宫里面还讲究个良娣良媛承徽昭训,根本不用“妾”这种称呼,所以人家不知道也是有的。安德元试探着说:“妾,就是……侧室、小老婆……妃嫔、姬妾……”眼看着安德元要把所有和妾的同义词都说出来了,却听到了一声艰难且愤怒的:“谁问你这个了!”齐乾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的不忍直视:“本宫的意思是,朱颜,朱大夫,那一手神乎其神的医术,那一个神仙中人的手段,那一个超脱世外的做派,你们要她来做本宫姬妾……”太子殿下说不出太难听的脏话,斟酌了小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你们这惊天地泣鬼神惨绝人寰令人动容的想象力啊……”说这话的时候,齐乾自己都没发现,他在自己那能说出“男人如头牛,女人如块地,如果一定要为了子嗣着想,不生孩子就对不起祖宗对不起父亲对不起皇族,那勉为其难耕一块便罢了,一头牛若是看到肥点的地就想耕,可不是脑子有病,想把自己活活累死?如果打的是一个收集天下肥沃之地哪怕是天天看着也好的主意……牛有那么多块地但是耕不过来,于是只能留大片大片的地荒着连点雨露都没有,牛倒是开心愉快了,地愿意吗?其他牛愿意吗?”的凶残七弟,以及那娇滴滴的说了一句“我既然心许了夫君,只能盼望夫君不负我罢了”的,听起来甜言蜜语也什么都不求但就是生生拐带得自己发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宏愿的温柔太子妃两人的双管齐下之下,早就默认了“耕一块地就得了何必作死”的逻辑。而事实上,他奉命出京之前,太子妃怀孕了,一时之间没控制住他就碰了别的女人,太子妃一怒之下就出了东宫去了城外的别院养胎,看那态势,大有“你爱找谁找谁反正我不伺候了东宫你让那小蹄子管着得了我操这闲心给你养姬妾我这不是有毛病么”的意思,在别院里和镇国公主天天厮混,钓鱼下棋绣花弹琴,玩的比谁都开心,都忘了夫君是哪根葱,直接逼的他个东宫太子都出京办事了,还特地拐去了别院给太子妃赔礼道歉去。区区两块地就让他这头牛顾此失彼绞尽脑汁再来一块那东宫还有清静日子吗?诶不对自己不是牛……不管了就这个意思。总之,不要。齐乾觉得自己很正常,这逻辑很感人。但是安德元也觉得自己的逻辑很正常。朱颐也没有照着墙把自己脑子磕出毛病来的爱好。所以他们不是很能理解,一个女人说到底不都是要嫁人的么。朱家那德行,除了嫁给赤贫阶层的人能做正妻之外,嫁给谁不得做妾啊……太子殿下是大玄国内第二个有权有势的人,而“大玄他最大”的玄帝陛下……五十多岁的人了,五年没扩充后宫连选秀都停了,他们倒是想塞人进宫,也得塞的进去好不啦。既然都是做妾,做大玄国内的第二金龟婿的妾,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呀?你说你有能力?还有医术?能当汉子使?能传宗接代?能当长期饭票?哦,最后一个好像是能的诶。不管了就这个意思你懂的!朱颐尴尬地开口:“殿下……小妹有多好的医术小臣不知,不过以朱家的地位……小妹若能做殿下姬妾,已是殿下抬举朱门了。”安德元也很想捂脸。局面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么个情况的?还没见过送女人的一方一脸真诚的说“呀呀不要求什么地位啦你真的不要当真你收了就是看得起我了”,而收女人的一方在一本正经的纠缠“哎呀不行这种人一定要做正妻不做正妻就是侮辱了人家”的。人家都是皮里阳秋明里说不要不要暗地里各种使劲的。你们这一脸真诚……是闹哪样啊……齐乾艰难的揉了揉脑袋,觉得朱颜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人家真的有这个意愿,反正东宫也不缺养一个姬妾的粮食,今后封个什么都好,总归是救命之恩,和太子妃好好解释一下救命之恩呢,把进了东宫的朱颜当和佛爷供着便是,应当也算不上是违背了一生一世的誓言。诶?有点什么不大对……齐乾琢磨了一下,发现了不对的点——是了,前提是:如果人家真的有这个意愿……那如果没有呢?自古地方官给上司献女人,似乎没有人问过女人们愿不愿意……齐乾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才想问出来“你们问人家的意思了么就这么急赤白脸的给我送女人?”这句话,便听到外间传来成兴远的声音:“殿下,这也是复诊的时候了,方才成某托了陆大人去接朱姑娘,但没找到人……殿下,这疏通筋脉之事只能一气呵成,中断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齐乾听了这话也有点惊慌,面上倒是还看不出,只一脸怀疑地看着面前的朱颐,勉为其难忽略掉了他现在这穷困潦倒乃至于志气丧尽被生活磋磨得半点傲骨也无的模样,称呼了一句“朱公子”,之后就直接说:“不会是朱公子就只是告诉了她做本宫姬妾这件事,但根本没有问她愿不愿意,朱姑娘又不想当面拒绝兄长,便不告而别了吧?”朱颐愣住了。朱颜愿不愿意这个问题。这能成为一个问题吗?自古有哪个女子能够自己做自己婚姻的主?不都是未嫁从父出嫁从夫的么?他是朱颜的兄长,长兄如父,她凭什么拒绝?朱颐迅速理清了这个逻辑,沉静道:“自古女子婚姻大事都是父兄做主,哪有自己择婿的?便是一国公主,在必要的时候,不也得远走他乡和亲去?”齐乾眯起眼睛,看向面前那信誓旦旦,终于想起来自己也读过书,好歹也扯上了一个“自古”,也知道说一个“和亲”,还不至于斯文扫地的直接拍桌子呐喊“贱婢敢尔”来掩饰自己根本没问人家姑娘意思的事实的朱颐。然后,他从鼻孔里面发出了一声“哼”。齐乾毕竟身居高位多年,就这么什么都不说还无比瘆人地看着一个人的威势,又岂是朱颐能顶住的?不过朱颐觉得自己也没说错。一国公主在必要的时候都要去和亲呢,何况这种小门小户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哀怨的叨叨一句我这不随题材的转移,坚定涨点击不涨收藏评论的体质……写的真的有很差吗……伐开心。☆、谁说女子不如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