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火龙在军舰前方的岩石上爆冲而出,四门大炮第二次发射的火力终于毁掉禁锢铁船的枷锁。漫天火焰碎石代替星星点亮了天空,巨大的船身骤然起浮,主炮的电力又传到螺旋桨,启动军舰快速向后撤离。我在爆燃的火光背景里看到这个死勒着我不松手的家伙,黑色的头发带着某种锐利感散乱在风中,蓝色的染发剂被水冲得一干二净。冰凉的眼瞳比海面上的墨色更阴狠,火光拓印在他眼里又迅速沉溺进去。他只有嘴角一直微抿起的微笑似极了无辜的孩子。“你该把绷带缠上,免得出门就连累人。”我痛苦地抱怨,海水的味道不好受。每次见他带着这张贴着悬赏金的脸出门,我就没半点安全感。总是这样,无论多丧心病狂都干净得像不曾见过血的少年。不回头没有道德感,失去恐惧缺少愧疚,哪怕将他千刀万剐都不会改变的疯狂。你要我怎么跟这个疯子讲道理,这个家伙存在的本身就是没道理。黑夜的沉默伴随着啸集而来的风浪而无限延伸开,在火光褪去无光的世界再次回归时,我知道我们又沟通不良了。每次我生气而他又摆明不肯迁就时,他就会笑的很可爱一脸我不是故意的表情来安抚我,害我好想伸手掐他的脸。“可是……这艘船快要掀翻了吧。”无辜又孩子气的混蛋在我耳边幸灾乐祸着,偏偏语气又很温柔。因为龙卷风与突然涌入岩石细缝撑起船体的海水,产生了剧烈的冲击力,让这艘刚浮起来的军舰一直向外倾斜。船上有人在咆哮,有人在疯跑挽救。风的声音,铁缆绳摇晃互相撞击的声音,大浪冲撞过来的声音都混成了一首黑色又激昂的交响曲。而在故意让我喘不过气的怀抱里,面目和善的某坏人站在这首交响曲中央,背对着甲板铁炮,满身水淋淋对于迎面而来的强风无动于衷。我们贴得太近,交响曲反而离得远点。所以他恶劣得让人想先将他扔下船的语气是那么清晰,“干脆等船沉了我把你丢下去,看看你能救回几个人,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将你救回来的人重新踹回海里。对哦,我还会拿急救箱帮忙包扎,听说做好事都会有好报。”等船沉了形成大漩涡连鲨鱼都会被搅拌进去淹死,什么救生措施都没用了。你还想把我丢下去,丢下去再次穿越吗?除了你们这群基因变态的“高手”,谁还能说出这种风凉话?漆黑的甲板上有人打开探照灯,炽白得刺目的灯光盛开成一个小圆快速掠过,似乎在寻找什么。军舰的各个部位在艰难地摩擦尖叫着,这个混乱到海与天都分不清楚的夜晚,一切都是那么嘈杂无序。我想起什么猛地抬头,那面白色的旗子也在灯光下闪过。那个金发男人还维持一个姿势,似乎这个世界崩溃了他都可以当背景的无所谓。站在高高的铁栏杆上,黑色的眼镜不知掉到哪里,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哪一种特定的情绪表达,那种变化着的复杂最后变成不确定的疑惑。他是那么疑惑地站在上面望着我,怀疑一切的疲惫,唯有扛在肩头的旗子是这个人不放弃的真实。此刻一切语言都苍白而软弱无力,这个天气异变着的世界,有太多嘈杂阻止你想说的话的传播。船还在倾斜着,军舰上那个临时小组的领导者好像突然消失,没人掌控船舵。我抱着库洛洛不让他回头,接着仰头对上面一笑,挥挥手比起手语,“嘿,不投胎成猪就不认识了吗?老朋友。”多么熟悉又多么令人怀念,这个玩笑式的暗号。头发变成金色的老朋友怔怔发着呆,愣到一脚迈在空气里朝我走来,身体却一下失去支撑如空中坠石重重落下来,直接扛着大旗摔个面朝地,甲板上的海水劈头盖脸淹没了这个傻掉的家伙。我惊讶地捂住嘴,鼻间一股冰冷的海腥味,风瞬间模糊眼睛。金色头发下那张清秀的脸如最陌生的面具,我看到那种陌生里,那个熟悉的人的灵魂。这一摔似乎摔醒了金发年轻人的恍惚,他坚定地站起来,手一挥将大旗用力往甲板一戳,旗面霍霍迎风。三米高的旗面下的身躯如山岩如标杆,挺直而强硬。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指向天空,以不容忽视的力量似发泄地大喊了一声,清亮的高昂穿透暴风海啸。“史跋,给我射击龙卷风,让这艘破船回到正确的位置上。到底是哪个白痴掌的舵?这种烂船都搞不定是想淹死老子啊!”声音响彻军舰上下,嚣张得无法无天。神啊,我看着那个不管不顾对着军舰跳脚的人,忍不住转头对上他那双略带探究的黑眸,笑容是纯粹的开心,“兰斯,他是我最好的伙伴,也是安……”最重要的朋友。话语淹没在炮弹轰鸣中,远处一簇艳丽的光芒照亮乌云与这艘利用反作用力而稳定下来的军舰,如黎明重新降临黑夜。“安……好久不见。”火光中那个人的金发灿烂如太阳,他扬起手中指微曲着打招呼,大咧咧的笑容干净得如太阳初升的第一缕光线。浸漫海水的甲板上,似乎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孤独的影子,或只剩下这个穿越时空而来的笑容。“明洛……”军舰岛最后一夜肯定充满了冒险与热血,也许你可以看到主角在暴风中奋斗,也许你能看到小丑丢开扑克牌去救他的小果实,又可能大猫拔掉钉子帮忙掌控船舵的方向。每个在船上的人拼命过,出力过。当所有人重新跑回甲板,海平线上晨光熹微,浅绿色的天空上海鸥低旋而归。一声嘹亮遥远的汽笛唤醒了大海与天空,第三关的终章在这声日出的笛声里——完美落幕。作者有话要说:当“完美落幕”的句号写下时,我突然亮起爪子爬到墙边挠墙,为毛啊,为毛还没法完结啊,我要完美落幕而不是烂尾啊。我果然是超级拖沓王吗?我果然末日前一天都写不完这篇文吗?预计什么字数的都是浮云有木有,挠墙中。拍拍你们的肩膀,请原谅我,我卡文去,下个星期回来。155、我找到你了好像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境抽象而轻薄。可是美好到我只愿这个世界能如常旋转下去,让这种由荒诞不经的经历产生的温暖能一直存在。从床上弹坐起身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又睡着了?床铺有节奏地摇晃着,潮水的韵律平和。军舰被一群神通广大的考生重新复活,不仅脱离了军舰岛,还大摇大摆航向宽广的大海,目的地是第四关的戒备尔岛。我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是我在野外常穿的衣服,干爽而宽松。应该是兰斯换的,他从不顾虑男女大防之类的东西,也可以说我们已经习惯了不需要。因为刚起床脑子糨糊一片,两眼无神盯着船舱顶很久。才下床去翻自己的背包,拿出牙膏牙刷往小浴室里去洗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