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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嫀忙说:“隐澜哥哥,我一定得回来的。”墨隐澜轻轻重述她的话:“一定得回来么……”孔嫀总觉他说这几个字含着深意,又觉得是自己多想。后边,墨隐澜这次并未带走孔嫀,只与她再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一晃一月多过去,玹琏仍未归来。孔嫀忍不住找唯一知情的重峨:“大师兄,帝尊去天阵之地快两月了。为何还不回来?”他会不会出事?这句她没问出口。“天阵情形本就复杂,自然需花时间。小师妹不用担心,帝尊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哦。”重峨道:“过两天八月初三,是紫上阙的撷音节,帝尊定会赶回。”“啊?每隔十年才有撷音节,原来就是今年么。我还没参加过呢,之前在阙志看到记载,就特别想和大家一起过了。”重峨道:“虽然我们四个不是第一回 。但今年的撷音节,对我们的意义都不同。宫商角徵羽,终于可以完满了。”“嗯。” 孔嫀期待地点头。孔嫀走后,重峨才深锁起眉宇,帝尊出发前预计月内可归,这次用时是长了些。难道,有敌人在天阵之地另设了陷阱,但谁会知道帝尊一定会去,又何时会去?当日傍晚,孔嫀正惴惴不安,火宵阁被推开的门廊下,终于出现她晨昏念想的人。残霞余晖洒了他满身,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朦胧虚无。孔嫀立即放下弟子份额名册站起,她直接扑进了他怀里:“帝尊!”玹琏一怔,抬臂回拥住她,头一句就道:“灵绛,我没能找到你爹。”孔嫀紧紧抓住他衣衫,摇着头:“没关系,你平安回来就好。”她原就不敢抱太多希望,唯恐愈加失落。但若帝尊因此遇险,她根本无法想象。玹琏轻拍她的背,他不过去了一月多,她竟担惊成这样。“帝尊,你有没伤着哪里?”孔嫀离开他怀抱,拉着他打量。“没有。”“真的?”玹琏笑:“真的。”他多耗了时间,乃因南边的天阵里竟魔阵密布,魔阵与天阵环环相叠,令他多花了些精力,不过,他顺道斩了数头异种翼魔,也不算白费时间。只可惜,始终未找到孔雀王,还得另作打算了。------在初秋的爽落中,紫上阙十年一度的撷音节如期到来。此时寒露与严霜还未降下,晴空高阳,草木娑婆,不见一丝萧瑟气。山中岁月静美,每一处皆是染着花香的画境。重峨,千莳,流汐,离钲,灵绛,五位新任峰主,带领各峰挑选出的三十名弟子,一共百多人,整整齐齐码着队,侯在惕峰山脚。这一百多人,皆脱下雅正飘逸的道袍,换上了紧身利索的劲装。苍峣仙君站在五阵之前,道:“撷音节共有两项内容。现在,我们进行第一项——登高比试!五峰弟子从惕峰山脚出发,不得用仙术,纯比体力,看哪一峰先到峰顶演武广场。”孔嫀一身红色劲装,如瀑黑发以雪玉发箍在脑后高高束起,脸上满是跃跃欲试,她朝徵峰弟子举高拳头打气:“大家一起努力,徵峰勇夺第一!”“是,峰主!”徵峰参赛以男弟子多,声音回荡在山峦间,格外雄浑响亮。重峨与千莳浅笑朝她看过来,流汐挑眉朝她比了一下大拇指,离钲口中衔着草叶,只懒洋洋奉送一记白眼。孔嫀咧嘴回了个笑脸。随着钟声响遍层林,一道道身影如箭射出,顷刻便是里外。即使不使用仙术,每人皆是千锤百炼过的仙体,照样步履如飞。孔嫀与离钲领着队伍你追我逐,将另三峰甩在后面。渐渐地,孔嫀发现不对劲,她问离钲:“师兄,为何我觉得向上攀爬越来越吃力了。”“帝尊施了术法的,越临近山顶,承受的压力越强,否则就这样登山,对我们来说岂非太容易?”“原来如此。”孔嫀点头,也对,即使不用仙术,他们一跳亦能拔高数丈,的确是容易了些。她道:“怪不得大师兄他们不急,原来前边根本拉不开差距。”“那是自然。不过商峰每年都是第一。”离钲傲然看她。孔嫀不服气:“那师兄今年可要小心!徵峰目标也是第一。”离钲大笑:“好啊,我拭目以待。”孔嫀感到双肩越来越重,仿佛挑着大山,依旧奋力飞跃。到了后面,无人再能腾空而起,皆是一步一脚印,迈步走在山间。离山巅不远时,众人更是如陷深沼,只想原地倒下,再不挪动。“大家坚持,马上就到山顶了。”孔嫀气喘吁吁喊道。“是!”徵峰其他弟子也是满头大汗,但峰主年纪最小也始终冲在最前,他们自不会堕了斗志。孔嫀终于爬出受仙法影响的界线,她立即朝演武广场跑去。广场上站着各峰没有参加登高的弟子,人数众多,孔嫀仍是一眼就找到她想找的人。帝尊正站在云台下面,与素蘅长老说着话。徵峰其他弟子见到孔嫀等人的出现,都发出了欢声呐喊。孔嫀也露出笑意,加快了步伐。当她将象征徵峰的红羽箭插进云台前的筒瓶,流汐的箭也同时落瓶。瓶中另有两支羽箭,一支赭,一支金,说明重峨和离钲已先到了。两三息后,千莳的绿色羽箭也落入插瓶。虽然未得头名,孔嫀依旧眉开眼笑,她记着苍峣长老说过:紫上阙虽分五峰,但实为一体。孔嫀的笑容落在净涓眼里,令其柳眉轻蹙。待登高弟子稍作休憩,执事堂就准备给众弟子分发留音牌了。净涓突然道:“帝尊,值此我阙上下同乐,不如请五名峰主合奏一曲,既是少年得志予以自勉,亦为众多弟子作出表率引领。”以往的撷音节可没这一环,在场都是音修,心里都明白,合奏嘛,追求交相辉映,不仅讲究默契,更是考验水准,若是哪个技差一筹,很容易就泯然于众,或是相形见绌。徵峰弟子有些担心,峰主修行音道的时间毕竟尚短。而且,铃这个乐器,实在没有什么表演性可言,不就是拿在手里动一动?净涓也如此作想,孔嫀就算不露丑,也得失色。孔嫀几个人倒是没有露出稍微的不乐意。玹琏于是同意:“好。”师姐妹三人跃身而起,坐在云台边,重峨与离钲则站在云台之下。重峨的璧心埙最先响起,吹的是《四季天风》的引子,这曲子录于《后古琅音集》,他们五人合奏过,谁也不陌生。是以重峨之后,另四人的乐器也渐次而响。重峨的璧心埙冲淡浑厚,千莳的箜篌声百回婉转,流汐的笛声苍凉而铿锵,离钲的箫声锐意贲发,交织起伏,曲声由低而高,呈现云霄之高渺。最后,一切归于静谧,唯有瞬花铃的铃声依旧回响,余韵悠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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