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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寻道:“那是该好好感谢人家。但一码归一码,恩情是一回事,女儿是另回事。我孔寻欠人再多,也不会拿女儿来还情。”孔嫀忙道:“不是还情,是……我自己喜欢帝尊。爹爹记得我曾掉进时光乱流的事吗,原来那时就是帝尊救了我。到了紫上阙后,他也帮过我许多次。若非有他在,爹已经见不到我了。”孔寻观察着孔嫀,她这个急切的样子,看来是为玹琏着迷得深。孔寻道:“你还小,经历得少,年少时迷上什么人,这个人并非一定就是你最后的良人。明天成婚是决然不行。等爹弄清他的品性,才能放心让你嫁人,不必急于一时。”父亲才醒来,孔嫀体恤他爱护她的心情,只得道:“是。”孔寻想到什么,突然问:“他对你可有过逾矩行为?”孔嫀沉默,不敢回答。孔寻明白了,也沉默下来。他知道他这女儿生得好,以往在画厘山,他就没少担心她受人花言巧语所骗,被占便宜。他压制着怒气。只凭他女儿未及三百岁,玹琏在成婚前就如此对她,他就不可能对其生出好感。孔寻道:“嫀嫀,你与玹琏……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立场与我们并非全然一致。若是可以,爹倒是希望你能另寻良缘。”孔嫀没有料到父亲会这样说,顿时愣住了,她眼眶变红,深深埋下了头。孔寻本也就是试探她,看到她的反应,哪还不知她的想法,语气也有些失落:“或许,爹不该在这个时候醒来,阻了你的亲事。”孔嫀连忙道:“爹,你胡说什么,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只想爹快点醒过来。”她递了信符出去,内容是:帝尊,我爹醒了。玹琏一看信符即知,婚事可以停办了。玹琏很快来到徵峰。孔嫀远远看到他的身影,就收回视线,只看着自己的脚尖。玹琏目光掠过孔嫀,来至近前,先朝着孔寻行了一礼:“玹琏见过孔雀王。”孔寻静默片刻,道:“帝尊客气了,不敢当。”他打量着玹琏,这么一副样貌和风骨,难怪孔嫀抵挡不住。又道:“感激帝尊对我与孔嫀的关照,大恩铭记在心,若帝尊今后有差遣,可交于孔寻去办。但长期寄居他人之处,也不是办法。我准备带着小女离开紫上阙,特向帝尊辞行。”玹琏听得明白,这是与他划清了界线。孔嫀慌忙抬头,她没想到,父亲打算第一时间离开。孔寻看向她,有意道:“嫀嫀,若你实在想留下,我也不会强带你走。你已长大了,爹尊重你的选择。”孔嫀哪能放心失而复得的父亲独自在外,赶紧道:“我自然跟着爹爹。”玹琏向孔寻道:“前几日,我发现您与孔嫀的内元有异。我正在炼制归元丹,你们不若等丹药练成,调理好后再行下步。如今五界时局颇乱,在外出不得岔子。”功体修为是乱世中保命的根本,这是用孔嫀的安危提醒孔寻。孔寻运转内元,细细内视,若非经人提醒,的确不易发觉。他也不是矫作之人,都已麻烦对方那样久,也不在乎多几日,就道:“那就有劳帝尊。”玹琏又道:“有几句话,我想单独与孔雀王说。”孔寻知道,这是对方想要争取他的女儿。玹琏对孔嫀,倒是比他想的要用心。他也不是定要棒打鸳鸯,毕竟他也尝过情伤的滋味,并不想让女儿伤心。只是,玹琏与天帝一家的关系……孔寻终究同意了:“嫀嫀,你出去一会儿。”孔嫀在外面等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赤舍的门才打开。见孔嫀一个劲地看玹琏的脸和身上,孔寻心头有点闷,明明是玹琏的法力远高于他,要受伤也是他好么?帝尊的亲事突然又不办了,此消息再次如疾风传遍天界。这下更是引起轩然大波。众人不免猜测原因,是情变?抑或其他?孔嫀感觉耳朵每天都火辣辣的,她觉得,连紫上阙弟子看她的眼光,都变得有点迷幻。有爹爹监视着,她开始与帝尊保持距离。但她很快发现,帝尊比她更甚。他变成了真正的正人君子,就连四下无人时,她想摸摸他的手,也被对方严辞拒绝。过了三天后,孔嫀忍不住问:“爹爹,你准备考验帝尊多久?他要怎样才算过关呢?”“……”孔寻现下知道了,对于女儿恋爱这事,他真的不能全找玹琏的原因。第34章 八月萤这个,所谓考验,的确是因他不会把女儿嫁给他不了解的男人。更重要的,其实就是托辞,他压根就没想这样早将女儿交出去。凭什么别人家的姑娘几千几万岁还有呆在家的,他家的姑娘才这么点儿岁数就要嫁人?搞得好像他是帮玹琏养大的一样。再说了,孔嫀现在就偏心玹琏,等她再嫁出去,那她眼里以后还有他这个爹吗?孔寻慢慢开口:“想做我孔寻的女婿,那必须得……”孔嫀期待着下文,她先了解清楚,才好透露给帝尊。然而孔寻喘了口气后,就再没了下文。她催道:“爹爹你快说啊。”“……”他这不是连自己都没想好么,至于这样着急?孔寻只得临时制定标准:“考验嘛,首先从时间来说,起码要经过一百——”“年”字还没出口,孔嫀已闷闷抢道:“一百天?这样久?”三个月还多。孔寻拧着眉毛,如果他最初只是不喜玹琏的某行为,那他现在,则是对此人由内而外的全然不喜。他不喜的人,就在这个时候,拎着一坛酒走进了赤舍小院。孔嫀有些吃惊,帝尊这是要喝酒?他跟他们师兄妹都没喝过。玹琏将酒放在石桌上,孔寻一闻这香气,就道:“八月萤?”“是。”天河夏树数千年才结几枚果实,用这果实夏酿冬藏出一坛的八月萤,正是孔寻的最爱。孔寻立即摆上一对酒樽,还特意问了对方:“酒量如何?”玹琏答:“尽随您意。”孔寻直接笑了。好,这点他中意。孔嫀帮他们甄上酒,问:“怎么就两个樽,我呢?”孔寻道:“这个你一沾就得倒,自己去做点甜汤喝吧。”又道:“或者找你师姐玩会儿?”“……”刚刚还当她是个宝,这会儿已抛至脑后了。孔嫀哪也没去,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俩。大都是孔寻在说,玹琏在听,后面扯到孔嫀身上,谈到她幼时趣事,三个人都笑起来。装这八月萤的酒坛本身不大,一坛喝完,玹琏从法域里又拎出一坛。孔嫀也难得一见这样随性的他,随性得合该徜徉在春山丽水之间,尽享浮生,而琴剑与帝号之于其本身,皆不过是点缀罢了。看他这个喝法,孔嫀又担心得紧。她爹的酒量她是清楚的,帝尊应该是舍命陪君子?孔寻今天喝得畅快,积压在胸的浊气、怒气、怨气,扫去许多。懂事,太懂事了!这要是他孔寻的儿子有多好。或者说,他要跟天帝没瓜葛多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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