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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霜把狐狸放在桌边,在他的位置坐下。看着摊开的卷宗,她拿起他的笔,大胆地在上面勾画。他嫌审查这些简单的小案繁琐,江采霜却颇有兴致。她正缺历练,多看看卷宗,亲自找出其中被人忽略的细节,或是不合常理之处,对她也是不小的提升。江采霜坐在窗棂下勾画卷宗,有时也会腾出左手,趁燕安谨睡着了不知道,偷偷摸一把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翻看近日的案卷卷宗时,一桩太舍的失踪案,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记载,自六月下旬起,太舍陆陆续续失踪了五位学子,至今下落不明,不知去向。开封府也曾派人找寻过,可附近都盘问搜查遍了,还是毫无线索。这五位学子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坚定地支持新法。所以太舍流传,这几人是因立场不同,而被保守派偷偷抹杀。这样的传言一经传开,自然在太舍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也惹得新旧两党矛盾激化,这才选定七夕夜里,在人来人往的潘楼上,大庭广众之下进行争辩斗文。“这桩案子至今毫无头绪,既然正好发生在太舍,我便去找我兄长问问情况。”江采霜打定主意,便放下案卷起身。身后传来燕安谨倦懒的嗓音:“道长要出门?”“嗯,我去一趟太舍。”白光微闪,燕安谨长身玉立出现在她面前,衣冠齐整,桃花目灼灼,“我陪道长同去。”江采霜扬眉:“你不困了?”“案子更重要。”两人换上寻常衣裳,同乘马车出府。太舍坐落于闹市,建在一座矮山上,山脚下是石柱山门,刻着开山山长亲手所书的劝学楹联。山门外是繁华街巷,铺子如满天星辰一般,挤挤挨挨地开遍了街边,最多的是文馆和书铺。江采霜二人走进山门,旁边正在读书的学子走来,彬彬有礼地问道:“敢问二位找谁?”“我找我哥哥,江水寒。”“请二位稍等。”太舍学子轮流来看门,既能时常与人交际,又能磨炼闹中取静的意志。一人留下继续看门,另一人则沿着石阶上山,等他回来的时候,身旁多了身穿襕衫的江水寒。“霜儿。”江水寒加快脚步,跑下石阶。“你怎么来太舍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事?”江水寒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燕安谨,连忙行礼,“见过……”燕安谨托住他的手,眼神示意。江水寒咽下到嘴边的话,请他们二人上山。踩着青苔遍布的石阶,闹市的喧嚣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林般的幽静,竹林中依稀传来清朗的读书声。“昨日没来得及细问,采青说你去捉妖了,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江采薇将伯府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江水寒和盘托出。江水寒慢慢也接受了妹妹是个道士的事实。江采霜答话:“昨天我跟采青姐姐在街上买东西,碰巧感知到妖气就追了过去。一直追到潘楼,没想到你们在楼上辩论文章,我们便留下观看。后来那鱼精突然出现,想要一口将我吞掉,我便与它打斗起来。”“鱼精?”江采霜点头,“正是,他逃跑时留下了一枚鳞片。”说着,她从怀里取出那枚鳞片,交给哥哥查看。光是鱼鳞都有大半个手心这么大,那这只鱼精的本体该有多么庞大?“你没受伤吧?当时场面混乱,等我赶到窗边,只看到外面街上一片杂乱。幸好下了场雨,将刚燃起的火扑灭。”“我没事。”江采霜摇摇头,“我们这次过来,是想问问关于太舍学子失踪的事。”“你也听说了?”江水寒神情凝重,“短短十几日,已经有五人失踪,不知去向。”太舍也随着这五人的失踪,气氛一日比一日压抑紧绷。正说着话,前方洗墨池里传来“扑通”的落水声,伴着几声争吵。“濮子凡,你这是做什么!”蒙愈激声指责,之后便跳入洗墨池,和其他几人一起,将被推下水的人救了上来,“你明知道段兄不会水,你想害死他吗?”濮子凡站在池边,耀武扬威,“呵,有这么多人看着,我如果想害死他,会选在这里吗?”“那可不一定,”蒙愈那边有人站出来,身上还滴答着水,神情却刚毅不屈,“何兄和周兄他们,不也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推人入水,私底下还不知如何心狠手辣。”“你说何文乐周康是我们害死的,你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便是你血口喷人!”濮子凡阴狠道。他身后也有几人高声附和,“怕是他们几个夜路走多,自己碰见鬼了吧。”“谁知道他们私底下做了什么,惹来别人报复,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是,开封府的人都抓不到凶手,就凭你们几个穷酸货,也敢跟我们濮少爷叫板?”两方对峙,虽说都穿着一样的襕衫,但蒙愈那边的几人都是以竹钗束发,身上并无什么饰物。而濮子凡这边则是各个油光满面,腰间缀着玉佩折扇,叮铃咣当一大堆,一看便知家世不凡。蒙愈几人虽家境贫寒,但心存读书人的傲骨,自然不会因对方的家世权柄而退缩惧怕。濮子凡的人越骂越难听,蒙愈那边有人不堪折辱,忍不住向前半步,“你再说一遍?”“怎么着,想打架啊?那就来呗,看小爷不打得你半年下不来床,今年的秋闱你们就都别去了,正好给我们腾位置,哈哈哈哈。”“你!”蒙愈拉住自己的同伴,劝说道:“韩兄,不必与他一般见识,别上了他们的当。”如今他们新党好几人都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若是他们再因斗殴受了伤,无法下场应试,那来年入朝的新官员,岂不是都被他们守旧派给占了?朝堂上新党本就饱受老臣打压,日渐式微,若是这次没有新人进士登科,新党被守旧派彻底压制,那他们的全部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濮子凡却不愿就这么放过他们,上前一步揪住蒙愈的衣领,“你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跟小爷说话?是我懒得与你们穷酸鬼一般见识,还轮不到你们对我挑三拣四。”濮子凡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把将蒙愈推到嶙峋的假山石上,用力一撞。外人看来只是推搡,只有蒙愈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后背甚至泛起了濡湿之意,他忍着疼痛,“濮子凡,你别太过分……”“小爷我看见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恶心,有本事就像喻文卿那样宁死不屈,以身殉法,你们舍得自己这条贱命吗?”“濮子凡!你们在做什么!”江水寒远远望见这一幕,高声喝道。听见他的声音,濮子凡到底还是有所顾忌,不情不愿地收了手。“堂堂侯府世子,跟这群酸儒混在一起,也不怕辱没了门楣!”濮子凡冷冷撂下一句,带着自己的跟班离开,“我们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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