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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起得早,在江采霜打着哈欠漱洗的时候,燕安谨早已穿戴整齐,衣冠楚楚。除了那次在临仙阁的山洞,江采霜几乎没见过燕安谨狼狈的样子。每一次,他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好看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江采霜坐在铜镜前面梳头,燕安谨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替她绾发。起初不太熟练,次数多了,也就得心应手了。他的手指修长干净,宛如玉葱,在乌云般的青丝中穿梭,颇具美感。江采霜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颊红润,杏眸盈波,一点不像是被狐狸精吸了精气,反倒神采奕然得很。她从铜镜里看到燕安谨温和专注的眉眼,还有衣襟口隐隐露出的红痕。耳根微微发热,想起昨夜的荒唐。除了结契咬破手指那一下,燕安谨没让她受半点疼,反倒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感受。甚至于……有些上瘾。若不是自己体力不支,她希望那场夏雨永远不会停下。“道长可还满意?”燕安谨低磁轻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采霜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满意。”话说出口,她愣了一下,抬起头,隔着铜镜对上燕安谨笑吟吟的眼。她的发髻已经绾好了,刚才燕安谨问的,应该是她对这个发髻是否满意。可她却神思飘出去老远,想到了其他事情。江采霜脸颊瞬间涨红,不自在地补充了句:“我说的是头发,你不要误会。”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误会什么?”燕安谨挑眉问。臭狐狸又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他的眼力和那颗玲珑心,难道会看不出来她方才在想什么?昨日也是,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的反应,把她喜欢的方式全试了出来,能不合心意吗?江采霜站起身,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去吃饭,我都饿死了。”“好。”燕安谨笑着牵起她的手。路上的小狐狸见到他们,纷纷打招呼,都觉得族长更好看了。明明跟以前的长相没什么变化,为什么看起来就是好看了许多呢?小狐狸们还没学认字,不然他们就会知道,这叫容光焕发。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夕。江采霜和燕安谨一起去了趟白露庙,那里的虚阳观还留着,只是如今门可罗雀,再也不复从前的盛况。先前幸好及时中断阵法,没有连累更多人丧命。死去的百姓,基本上都是住在白露庙附近,当时也是从这里求的转运符。江采霜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炼度枉死之人的怨气,助他们早日往生。在空荡荡的虚阳观内布下祭坛,江采霜坐在蒲团上,念念有词。等一切完成,她起身,上了炷香。刚把降真香插/进香炉的一瞬间,她忽然有所感应,遥遥看向天边。“怎么了?”燕安谨注意到她的异常。江采霜神色难掩激动,抓住他的衣袖,指向天边的方向,“我师父,我师父在那边!”燕安谨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是……悬镜司的方向。”“我们快去!”“嗯。”二人离开虚阳观,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悬镜司。顺着江采霜所感受到的那丝若有似无的牵引,他们来到了关押裴玄乌的秘密之处。才刚转过拐角,就看到暗室前面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正拎着酒葫芦咂咂喝酒。这一次,那老头没让胡子头发挡住脸,江采霜一眼就认了出来,“师父!”只是走到近前,她却忽然钉住脚步,不敢再往前了。燕安谨看见清风真人的脸,就明白了江采霜为何会是这个反应。他从前曾见过清风真人一面,那时的他鹤发童颜,根本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哪像现在这样,脸上沟壑纵横,遍布沧桑的皱纹?即便是苍老,也不该老得这么快才对。只有一种可能——受裴玄乌所连累,才以这么快的速度衰老下去。江采霜喉间哽咽,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涩滋味。她离开青城山的时候,师父还很年轻。怎么才不到一年,师父就变成这副垂垂老矣的模样了?都怪那个裴玄乌。清风真人脸上挂着慈祥和蔼的笑,拄着拐杖在地上戳了两下,“呆徒儿,傻站着干什么?赶快让他们让开,师父还要去里面见一个人呐。”江采霜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看向燕安谨。燕安谨安抚地冲她微微颔首,而后看向守卫,淡声命令,“打开门。”“是!”守卫都是狐族的自己人。原本这老头突然找到这里,点名道姓地说要见裴玄乌,已经让他们很惊讶了。毕竟连皇帝都不知道,裴玄乌被藏在此处的暗牢中。紧接着,老头又嚷嚷说自己是他们族长夫人的师父,让他们赶紧放他进去。他们看这老头派头大,拿不定主意,只得派人去王府传信。结果传信的人还没回来,族长和白露道长就出现在这里。没想到这老头看着其貌不扬的,还真是白露道长的师父。几个狐妖用秘法打开了入口,清风真人和江采霜,燕安谨,前前后后地走了进去。里面是向下的楼梯,地方还算宽阔,下了楼梯往前走,右侧便是关押裴玄乌的暗室。除了开在地面上方三寸的小窗以外,整个房间没有半点光亮。而这道小窗也装着玄铁栅栏,不时能看见外面的悬镜司使来回踱步,看守得很是严密,裴玄乌插翅难飞。更何况,如今的裴玄乌已是强弩之末,还被锁链缚住四肢,就更不可能逃脱了。他们一进来,就有守卫跑过来点燃火把盆,照亮了四周。听见响动,裴玄乌抬头看了过来,眼神晦暗地望着牢笼外的清风真人,眼眶竟隐隐泛起了赤色。清风真人笑呵呵地开口:“我老了的样子,跟咱们的师父很像吧。”毕竟是亲生父子俩,长得能不像吗。裴玄乌心绪起伏,别过脸,没有说话。“你躲了这么些年,可算是让我给找着了。”清风真人拄着拐杖,直接就地坐下,与他面对着面,“我知道师父的死跟你没关系,你跑什么啊。”裴玄乌蓦地转回头,嗓音嘶哑难听,“你,知道?”“我当然知道。师父死就死在他话太多,心太善,看不得凡人受苦,早早地泄露了太多天机。你看,遭到反噬了吧?可他早不反噬晚不反噬,偏偏在你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暴卒。”他师父算得了世人天命,却算不到自己死期突至。天道骤然降下天罚,凡人又如何能与之抗衡?裴玄乌垂下眼帘,回忆起当年的事。师父上一刻还笑着向他传授道术,下一刻却忽然倒下。他连忙上去查看,偏在这时,被路过的师兄看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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