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是一贯低沉淡漠的,言月听着耳中,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安心。在许映白面前,好像从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过不了的关卡。他的情绪是极稳定的,不像脆弱的她。她已经很困了,很快,就昏昏睡去,睡在他的怀里。第二天早上醒来后,言月看了看手边。许映白工作忙,起得很早,通常,早上她都见不到他,只能接到一个电话。果然,没看到许映白的踪影。虽然知道是很正常的事情,言月心里依旧有些失神。卧室门却在这时被推开,秋日灿烂的阳光一下洒入室内。许映白站在卧室门口,清爽的黑发白肤,黑发上挂着几滴水珠。清晨的阳光下,他那张漂亮淡漠的脸,以及眼下的泪痣都纤毫毕现,像是一幅画。言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脸。他说,“刚晨练回来。”“你不去工作了吗?”言月揉了揉自己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他,她有点失而复得的欣喜。许映白说,“休假。”言月恍然想起什么,她摸出手机一看时间,确实快到十一长假了。她记得,许映白承诺过,长假和她一起出门度假。前段时间也是因为需要空出假期,他工作时间才会延长。言月眼睛亮亮的,“之后还去度假吗?”又开始像个黏糊糊的小猫猫了。“去。”许映白把她从床上抱起来,简短道。言月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洗漱,穿着睡衣,昨晚还哭得乱七八糟,现在估计是一张小花脸,她捂住脸不让他看,躲进了卫生间洗漱。其实……不去度假也行,许映白可以全天在家陪着她。言月很内向,平时喜欢待在家里,但是胆子又小,想要人陪。这种极为矛盾的心理,很容易让她对别人形成不太正常的依恋。上午,言月给言高咏拨去了一个电话。谈珊琳的遗产已经开始走交接手续了,许映白给她找了新的律师团队。一切都进行得极为顺利。“昨天,我昨天梦到了妈妈去世那晚。”言月开门见山,“我好像忘了,妈妈为什么会自杀。”言月说话语气是平静的。言高咏语气有些生硬,“现在好好过日子就好。”“许映白会对你好的。”缘分抵挡不住。后半辈子,这么稀里糊涂过下去也不错,何必非要去探寻以前的那些痛苦。言月沉默了很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缓缓说,“我已经二十岁了,不是五岁。”言月说,“人是会成长的,那时候我承受不起的事情,不等于现在还承受不起。”“我没有那么脆弱。”人是需要成长的,需要不断从过去走出。回避是没用的。像他说的那样。直面痛苦,是最好的办法。言月不想再逃避。“你不想说的话,我会自己找人打听,想办法想起来。”言月说。她挂了电话,心里久违的宁静。下午她抱着吉他,换好衣服,准备好参加活动。是她第一次以MOONFALL的身份参加网络上的公开活动。规模不大,和平台上一个歌手合作,言月要做的就是科普吉他入门,和用吉他演奏歌手新曲,歌手泽渊也是礼大毕业生,是她学长,有几十万粉丝。她前两个视频热度很高,加上黄娆的引荐,泽渊才找她发来合作邀约。言月任务不重,泽渊本人很健谈控场,她只需要偶尔回答几个问题就好,曲子对她而言难度很小。言月没有露脸,依旧像是以前去酒吧时一样,戴着口罩和帽子。可是,光是口罩上露出的那双光华四溢的眼,已经足以让观众惊艳。非常的美,且是我见犹怜的长相。那一双潋滟的鹿眼,她化了妆,眼皮上闪着淡淡的珠光,很浅淡,眼尾还微微红着,像是眼线,又像是哭出来的泪痕。弹幕狂刷:【月亮可以取下口罩看看吗?】【哇呃我以为是吉他酷妹,怎么是这种小甜甜?】【救命!谁欺负了月落,眼睛怎么还很红着啊!是不是泽渊你小子看妹妹没粉丝,请人过来不给钱啊!】泽渊:“?”“虽然妹妹是富婆,不缺我这几个钱吧,但我是那种坑害学妹的人吗?”【想什么呢,当然像啊】言月嘴笨,只会抿唇笑,她笑起来眼睛更漂亮,招人喜欢。旁边礼物榜单刷新不停,来的人越来越多,直播间氛围很是轻松。许映白进屋的时候,言月正在聚精会神地说话,她调整了镜头,对着自己手部,教大家怎么上手吉他。言月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有淡淡的鼻音。她对教学一向是温和有耐心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言月。“是一双男人的手,修长白皙,像玉石一样完美。那双手拿着一张吉他谱,言月刚发消息问他可否帮忙送来一下。【啊啊啊,我怎么好像看到男人了,那个是男人的手吧?】【救命,手好好看哦,好长。】【月亮你男人上镜啦。】【妈的,身架子好绝一男的,看这腰这腿,好带劲。】随着他走近,虽然脸没入镜,但是从手指和腿的长度明显能看得出个头很高,比例极好。言月原本沉溺在教学,一看弹幕,再回头一看,吓得她匆忙拿布盖住了摄像头。把许映白推出了门,这才回来继续。她迅速解释了几句。好在直播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对于那些铺天盖地询问许映白的弹幕,她就权当视而不见。结束后,言月从二楼琴房探出一个脑袋瓜子,往楼下看。许映白在客厅,正在看一份文件。许映白问,“刚打扰你了?”言月摇头,“没有。”许映白点头,便没再说什么。他教养非常良好,作息规律,从不讲脏话,生活习惯和品行都无可挑剔。晚间,言月收拾了一下度假要用的日用品和衣物。许映白说到做到,他说会给言月适应时间,便也确实做到了。两人保持着社交距离。他说,会先把主动权交给她,为了让她忘掉心理阴影。想起那些弹幕说的虎狼之词,言月脸微微红了。许映白做事时非常专注,手指在键盘上落下,偶尔拨出电话。最近,他在做一项重大并购业务,已经差不多谈完,许映白是个高标准的完美主义者,即使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也会力求完美做到做好。言月偷偷在他身旁坐下。对于言月而言,是第一次这么舒缓地看到许映白。他睫毛很长,那颗小小的泪痣点缀在狭长的眼尾下,一张脸显得清正淡漠、不容亵渎。许映白是在许家严格家规下教养出来的,食不言寝不语,一举一动都有章程,加上他被本身淡漠自持的性子,越发让他显得难以接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