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思成顺便就看到了她旁边那个高挑帅哥,和他们交握的手,在心里切了声。倒是庞洁盯着她垂在一侧的另一只手看,看到那只白皙纤细的小手上,贴着的两个创可贴,若有所思。“玩乐器的吧?来试试?”她解开自己的吉他,递给言月。原本只是看个热闹。言月呆呆地哎了一声,转过来看许映白。她性子内向,怕丢脸,怕出丑,对这类突如其来的邀请,总是犹犹豫豫。他神情没什么变化,说,“想试就去试试。”雪光之侧,那张脸显得尤为漂亮,甚至可以说很美。她忽然就想起那天,许映白对她说,她再丢脸的样子他也见过了。言月脸微微一红,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接过了庞洁的吉他,加入了那群人。很快,音乐响起。雪地里,夜晚的拂过,霓虹光影交错。她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很快便全情投入到了音乐里,眸子里仿佛闪着星光。许映白看着她,视线未曾移开。这是言月第一次用吉他和人合奏,仿佛一滴水,汇入了涓涓细流,而后慢慢,流入汹涌的大海。音乐,把她带入了另外一个奇妙的世界。在那里,她看到月色流淌,海洋奔腾。一连演奏了三曲,观众都在欢呼。音乐停止,言月终于回过神,脸一下红了。她习惯的是在台上经过无所次排演后的大提琴演奏,或是不露脸的吉他独奏,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着和一群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起。易思成道,“妹妹,不错啊,要不加入我们?你是不是礼大学生?”庞洁也看着她,发出低低的笑,“确实不错。”言月咬着唇,还是婉拒了,“谢谢,以后机会再一起。”“行,那给你纪念品。”易思成从一旁堆着的礼盒里揪出一个最大的,超言月一抛。言月接住礼物,忙不迭道谢,“谢谢。”她从人群中跑了回来,略略地喘,最后停在他面前。“很好听。”他说。言月面颊于是浮现出绯红,她牵回他的手。“哥哥,给你。”她眼睛亮亮的,很羞涩地把赢来的礼盒递给许映白。许映白接过那个礼盒,骤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今天心情似乎有些不一样。许映白发现,自己开始逐渐控制不住了。和言月每多在一起一天,好像都让他的自控能力下降一点。见许映白收下那个礼盒,言月心情更是好到了极点。今晚真是个美丽的夜晚。去礼大拿了吉他之后,言月和他一起走出校门。这个时间点,堕落一条街的夜摊都开始支了出来,城管下班了,没人管,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夜宵香辣的味道。言月和许映白一起在路上走着。她提出想和他一起散散步,不想坐车回家。许映白答应了,叫司机先走。今晚他原本就打算陪她一整晚,言月想怎么花这个时间都可以。言月心情很好,她最近发现,除去在床上,许映白其实对她非常纵容,她提出的要求几乎从没被拒绝过。女人很擅长感受被爱。她于是最近也开始逐渐试着对他提出要求,甚至有时候略有些任性。以前和秦闻渡恋爱时,她很少提要求,因为知道会被忽视,或者他又会不耐烦地说,她事儿太多,她变得越来越懂事。现在想起来,这样的懂事,未尝不是一种悲哀。两人路过一个烧烤摊子时,正埋头苦吃的男人抬起脸,对他们打招呼,“哈罗美女,又见到了。”言月定睛一看,原来就是刚才的死亡之海乐队,活动解散了,来这吃夜宵了。庞洁正端着一盘烤鱼走过来。最外头椅子有点脏脏的,缺了一条腿,坐着的是键盘手胡峰,他生得胖胖圆圆,接触面积比较大,完美坐下了那个三条腿的凳子,他正在啃一个猪蹄。再外面是鼓手阿宇,瘦瘦小小的,正在喝啤酒。“来吃一口?请你们。”庞洁说,“给我们招生打广告了。”这是一家小烧烤店,庞洁家开的,店面很小,满是香辣油荤味道,招牌掉了一个字。言月不能吃辣,吃不得烧烤,于是庞洁给她递过一瓶热乎乎的豆奶,还贴心地给她插好了管子,言月双手捧着热乎乎的豆奶,听他们聊音乐,听得有点入迷。原来,他们也打算自己写歌,自己演奏。庞洁和阿宇都是礼大学生,易思成是个调酒师,胡峰是个小烟酒店老板,业余爱好音乐。“你男朋友啊?”庞洁瞧着许映白,问言月。这个男人实在太惹眼,长相先不提,气质尤其惹眼,不用说什么,只要站在那里,那种矜贵清冷的气质无所遁形。言月的‘是’已经到了嘴边。“是她老公。”许映白冷淡地说。言月差点呛了一口,“……”她没想到许映白会这么直接,直接宣告身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公开没办婚礼,言月有时候会有点意识不到,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的这个事实。阿宇道,“这么早就结婚了啊?”语气里有点掩盖不住的失望,虽说他看看自己,再看看那个男人,知道自己想撬墙角的概率微乎其微,约等于0,但是听到结婚了,感觉还是有点不一样。易思成喝了口酒,“那还真是英年早婚啊。”话里话外,他看的是许映白。比起言月,那样的男人,还这么年轻,就愿意上婚姻这条贼船,更让易思成惊讶。他在社会上见多了人,看人很准,一看就知道,这男人不可能是普通人。许映白站在门口等她。许映白有比较严重的洁癖,而且因为自小的生长环境和受到的教育,言月知道,他可能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可能也不太喜欢这种环境。虽然他没说什么,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因为他良好的教养。不过,他光站那里,看着也像一道风景,不少路过的小姑娘都在偷偷看他,有几个甚至顺便来店里点餐了。言月忍不住就想笑。她其实还挺喜欢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地方。也很喜欢现在许映白。言月弯着眼,她喜欢看许映白有情绪的时候,这样,会让她觉得,他离她很近,更有可以触碰到的实感。言月陡然想起了十六岁的时候。眼下,见他垂着长睫,站在一地雪光里,还是那般清冷洁净不染一尘的模样。和那年少年时的他,那么的像。而他们现在……已经是这种关系了。言月放下豆奶,在一旁握了一抔雪,把自己手的温度降了下去。随后,偷偷绕过去,踮起脚,想去摸他的面颊。冰他一下。……许映白,应该不会生气吧。他没被吓一跳,也没让她摸到,反而,修长的大手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塞入了自己掌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