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一团糟,那盘子里的蟹黄掺着蟹肉。周乘既觉得他吃下去,一分钟后就得送肠胃急诊。但是他还是由着她弄,也平静气息之余,没有急于上去打扰她。不短不长,他在门口站了些时间。方桌边的曲开颜,原本就怕这样的老房子,这才戴着耳机,听点声响分散些注意力。可是她还是没安全感。只觉得脑后有鬼,有眼睛珠子盯着她。她捣鼓了一阵,属于本能地四下环伺,结果一扭头,看到廊檐下站着条黑漆漆的影子。她吓得丢盔弃甲般地叫出声来。勺子掉到了地上去。周乘既这才亮相地走进来,轻声示意,“是我。”。他赶来的急,习惯性也掩饰性地想把车钥匙或者手机搁桌上再说点什么的,才发现,他好像没锁车门,钥匙和手机全还在车上。曲开颜心里难受极了,她觉得她已经很努力地朝他走了,原来,他真的回这里来了。而且,她刚才那么怕,周乘既进来,他一句安抚拥抱都没有。她觉得他就是嫌弃她了。于是,曲开颜看着周乘既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勺子时,等在这里的人,她冷静地条理地,把她要说的,要拿的,全搁到了方桌上。周乘既捡起勺子,预备同她说话时,只见曲开颜把一粒紧急避孕药放在了桌面上。他来不及开口,先发制人的她炮语连珠,“周乘既,我没有你想得那么烂。我说过的,我审美不会降级,你可以说我笨说我没头脑,但是我一不滥/交,二不做别人第三者。”“我昨天那样说,是想说有些人即便认真防护了依旧怀孕了。你知道贺冲儿怎么来的嘛。对,我这个人没头脑,来往的男人,我想招惹的,别人觊觎我的,很多很多。但是和我到上床那一步的没几个,我眼光没那么烂。我说过,我不想吃药,所以更不会轻易让我没头脑地有了别人的孩子,我酒离开视线都不会喝的,更嫌那些脏病。我说不会中不代表我不防护,我这个人笨,我说不过冷静的人,你越冷静我越说不过你……”“好了。别说了。”周乘既打断她。“我偏要说。我不说,你更要把我想得有多么的轻贱。”“我没有。”“你明明有。”“开颜,我说我没有!”周乘既忽而高了声,笃定又稚气。面面相觑里,他才适当接过话语权,“我说过的,昨天的事怪我。我即便心里有不痛快,始终还是怪自己的多。我一想到是自己昏头,然后没事人地逼你吃药来免于自己的担忧,心里熬淘极了。或者哪天你把这桩事告诉我们家里那两位主任,你要深信,她们能骂我三天不带重字的,开颜。因为我这属于她们痛恨的明知故犯,知法犯法。”“可是你没有回我信息,也没有回我那里。你还是回你姑姑这里了。”“我不回你信息是我今天确实没注意看手机信息箱。但是我回姑姑这,是你在这里。”“……”周乘既看她懵,只能阖阖眼,认真补充,“我回你那里了,还兜了一个大圈子才找到了你爱的栗子味蛋糕。疏桐说你来这儿了。”“周乘既,疏桐说,也许我们到时候了。”“什么到时候?”“你烦我了。”“你这样说,我会后悔给她儿子买礼物。我不喜欢别人背后偷偷给我的人上眼药。”“你给贺冲儿买礼物了?”“很奇怪?”“你为什么会给他买礼物啊?”“你认为呢?”“我不知道,猜错了,我会很自作多情。”曲开颜这番话由衷得很,她甚至难得挫败地低下了头。周乘既这才走到她身边,别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来。四目相对里,他要她猜,“你不猜,怎么知道答案对不对呢?”“我不想猜。你也别糊弄我,哪怕你不想和我试了,也请明白地告诉我。”周乘既闻言这一句,眉间倒进刺一般地不适,双手来捧她的脸,看她翕动的唇还想说什么,即刻俯首来,“那就别猜。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不想。”她闭不上嘴,那就两个人一齐闭嘴。曲开颜腿边就是条凳,周乘既突袭的吻,叫她一时没站稳,膝盖磕了下凳的直角,痛感直往脑门里蹿,唇上也是。站不住的人,就干脆生拽着周乘既的领带。某人不禁要破功地笑,来不及怪她你这么拽着我,感觉像在上吊。三下五除二地把她抱到方桌上。这头,屋里吻得交缠难分。外头,隔壁方阿姨家见到这里上了灯,寻摸过来,以为是乘既出差回来了。亮堂堂的嗓子喊着,“乘既呀,额是你回来啦。我看大门敞……”话没说完,门口的人与方桌边的两个人都戛然而止。方阿姨被臊得一时走也不是进来也不是。只瞥见乘既怀里的那个姑娘,侧着头,埋在男人颈项里,不作声也起伏可见的气息。第48章 周乘既个头高, 偏头的时候,甚至撩动了头顶上垂下的吊灯。搅得堂屋里的光明都跟着晃荡了下。他一面窸窣的动静,一面朝门口的方阿姨,“是, 我回来了。”说罢, 周乘既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曲开颜披上, 也抱她下来。随即,径直出去和方阿姨说话了。只听见天井里一阵喁喁声,有人再进来的时候,曲开颜钻进了周乘既住的西间房间里。老式的装修风格, 她只能在组合柜上有限的玻璃反光里打量自己。有人脚步回头, 她也本能地掉头去看他。简直不能再糟糕。理智慢慢回弹回来, 曲开颜才想起包里有镜子,于是她拿粉饼镜出来,先给周乘既看了, 因为他顶着一嘴花了的口红……出去和人家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大小姐气疯了, 说这屋子里每条地缝都够他俩钻进去了。“周乘既, 我为什么每回和你在一起总要出点状况啊。丢人死了。”有人泰然闭环的逻辑,“我们是主,她是客, 她贸然闯了别人的地盘, 要丢人也是她, 有什么要紧。”曲开颜翻包里的湿巾,要他先把唇上的证据擦掉再说。周乘既大概属于虱子多了不怕咬, 反正已经这么着了, 倒是吊儿郎当没所谓起来。只捉住曲开颜过来的手,问她, “还气吗?”金鱼脑袋的人,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什么来,把湿巾纸丢给他,夺回自己的手,“我为什么不气。我气得很,我要不是有话来当面和你说,我跟你讲,周乘既,我管你去哪!”有人轻微颔首,也微微俯首凑过来,提醒大小姐,“姑姑这里的钥匙还捏在你手上呢,我怎么回来,你说。你一路过来开这大门小门的,就没想到吗?”“我哪里晓得你有没有备用的嘛。”“我即便要来这里,也得先去你那里报个到。哦,曲小姐实在不收留了,我自然会看别人眼色,该走肯定会走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