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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自己的人生从无分量,只有靠男人和孩子,才能体现一个女人的价值所在。一旦结婚,就需要尽快适应身份、剔除自我,沦为家庭的附庸,每当丈夫孩子获得成就,便与他们一荣俱荣,仿佛她们的人生毫无嘉誉可言,除了一再隐忍和无私奉献。像油灯里那根耐燃的棉芯,反复烧着自己,始终亮着别人。表姐也不跟钟弥计较,很母性地看她一眼说:“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男人谈恋爱跟结婚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摸了摸自己微凸的肚子,她很欢喜地又跟钟弥说,等生下这个孩子,她老公答应了,会把一套房转到她名下。“你不要把男女之间想得多浪漫,刚谈恋爱,谁还没有兴头上甜言蜜语的时候,本质上还不是利益交换?女人要少做梦,多为自己打算。”钟弥听了后,不仅没有抓紧结婚的念头,反而觉得毛骨悚然。可她一时也说不出来话。大概还是年纪小,经历受限,女人要少做梦,多为自己打算,这话听着明明很有道理的,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是算盘声音敲得太响,所以才叫人听着这么不舒服吗?借由送水果,钟弥端着盘子先从厨房出去。沈弗峥见她心事重重的表情,在她弯身放果盘时,低声问:“不想待了?”钟弥也小声回,有点。没过多久,沈弗峥便找了托词在一众人中起身,带钟弥回去了。隔天他们去见胡葭荔和她新婚的老公。胡葭荔也是今年结婚的,她老公跟她都是州市本地的拆迁户,也都是独生子女家庭,从去年订婚到今年结婚都顺顺利利,钟弥也从没听好姐妹说过房啊车的事儿。两厢对比,叫人不禁感慨,虽然婚姻是一座围城,但也不是人人随身带一把算盘。胡葭荔说七夕才刚过去不久,遗憾钟弥的男朋友今年没能早点过来,今年的情人节庙会好热闹,去月老庙拜一拜也挺好的。钟弥当时说:“我和他都不太信这个。”离开州市的这天,看着云雨汇聚的佛山,一点入秋的凉意沁进心里,倒真有一点遗憾了。她靠在车窗边,嘴里嘬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将糖球塞进一侧腮里,白皙面颊顶出个半圆的轮廓。钟弥转头问沈弗峥:“你来州市也好多回了,一次都没进过庙、拜过佛,会不会觉得有点遗憾?”“没有。”沈弗峥说,“你要是想要我陪同,下次来,我们就一起去。”钟弥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掌心里,说没什么兴趣,转而一笑,“咯吱”一声咬开糖球,荔枝甜味骤升。她说:“而且,我吧,最好还是别去拜佛了,我外公说我从小跟着我妈拜佛就没诚心,蒲团都被我烧出过三个洞,菩萨不会把我这个小混蛋的事放在心上。”沈弗峥捏捏她的手指,吹了一会儿潮湿冷风,手指都是凉的,他将车窗关了,没了呼呼风声的干扰,她的手指被他攥暖,声音也更加清晰。“那跟我说,我会把你这个小混蛋的事放在心上。”闻声,钟弥嘴角翘了翘,偏不往正题上说,挑刺一样,娇横扬声:“你骂我是小混蛋啊?”“这不是外公先说的,你自己又说一遍,怎么就找我算起账了?”钟弥手指在他掌心里随意划着。他的掌纹很淡,好似这个人看似顺风顺水的人生里不容深刻,而她偏要画出一些内容来。她没营养又耍赖地应着话:“就赖上你了呗。”他就说随你。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彼此间唯一的交流,是他手心里那点由她指尖划动的触感。她的心事在他这里总有些神奇的心灵感应,沈弗峥手指一收,握住她。在钟弥朝他看来时,出声说:“我父母其实很担心,我们之间有一些代沟,就算以后结了婚也难长久,和外公一样,希望订婚后,不要太早结婚,我的确有时候不太能读懂你在想什么。”话题忽然变得严肃,即使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钟弥将糖块嚼得更碎,舌腔被浓厚的甜味堵到发黏,连口水下咽都比平时困难。她静静看着他:“这个问题很严重吗?”“在我看来,不太要紧。”他这样说,又补充,“但我以为的‘不太要紧’不一定完全正确,我没有办法兼顾到你全部的感受,所以弥弥,我们之间更需要沟通,如果我觉得你有危险就单方面将你保护起来,你可能会失去很多人生体验,或许那对你而言是有意思有意义的。”钟弥听得认真。他又说,“婚姻对我来说只是一种世俗的形式,我在这段感情里所扮演的角色,本质上,不会有任何改变,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后的我,都只是你需求的回应者,不是你人生的决定者。”“不会因为多了一层丈夫的身份,就忽略你的感受,或者对你强加要求。”甜味散尽了,喉咙里通气一般,只留清新的荔枝气息。钟弥思考着,忽然发现在和沈弗峥相处时,她很少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那些大大小小的冲击,大多是在没有他的场合里,旁人造成的。那些声音像海上的浪潮,她或受荡击,却始终岿然不动。因他始终是她最重要的锚点,给她足够的安全。她也曾担心过,和沈弗峥之间年龄阅历和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会让感情不轻松。这种差距并不可怕,可怕地是这种差距在相处中带来的无意识忽视。就像高耸古树边生出的新芽,差距太明显,很难觉得这小树,生长也是不容易的。她之前很少跟他聊自己在舞团的事,每次被问及累不累,辛不辛苦,大多时候,也只是敷衍笑笑,说一句还好。好像,她也下意识地认为,在他面前,自己那点耕耘和努力,不值一提,或许也不会被理解。为了避免给感情里添加不必要的麻烦,她很少主动说起自己。倒是沈弗峥,经常在睡前或者餐中,把她的工作问得很细,有时候人际关系遇到一点小麻烦,他也会开导她,教她处理方法。明明他有更轻松简单、更符合他身份的方法,叫助理去打声招呼,她就会在他的影响下得到从天而降的优待,甚至在整个舞团里横着走。但沈弗峥从来没有。她自己去试角色,拿到主舞的剧目,获得一个小奖项,他都会为她高兴、为她庆祝。他一直俯身,以齐平的视线,教她如何为人处世。她二十来岁的喜悦和苦恼,在他那里,从未渺小,也一直被妥当安放。钟弥一直很感动这一点。但碍于一点心里的小傲娇一直没跟他说过。今天听他说,他是她需求的回应者,不是她人生的决定者,她一瞬拨云见雾,恍然明白,原来他一直是以这样温柔的道理在对待自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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