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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新余却浑然不察。她现在就想赶紧回家睡觉。大概是“老公”这个称呼刺激了资本家。他下手太狠, 毫不收敛,她现在全身酸软无力,又困又累,只想回去和自己的大床相亲相爱。她抬头看靳恩亭,“小靳总,借你衣服穿穿。”谁叫资本家把她的裙子丢洗衣机洗了,害她现在没衣服可穿,只能穿他的。他的衣服太大,一点都不合身。不过经过她修改后,勉强能穿出去见人。这句话说完,她就拿上自己的手机,背上包,准备走人了。刚拉开卧室的门,身后快速追过来一道身影,她的手腕被人抓住。感受到这点力道,她回头看他,眼神疑惑,像是在问:“怎么了?”靳恩亭分明憋了一肚子气,可面对她这张无辜又无害的脸,他又根本没法发作。所有的郁气都只能自我消化。事实证明,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包容她。他今年三十二岁了。谈过两段恋爱,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他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对情爱懵懂无知。他对自己的感情有清晰的认识。他对程新余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一次次的主动靠近,一次次的情.难.自.禁,越亲近,越放不下,越相处,越觉得合适。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泥足深陷,无法抽身。作家们将这份特殊赋予了一个高级的词汇——喜欢。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的的确确喜欢程新余。“喜欢。”舌尖滚过这个遥远而陌生的词,靳恩亭在心里默念一遍,不自觉笑了。距离他上一段感情已经过去整整两年。这两年,他的前任光速嫁人生子,不久前连二胎都完成了。而他却过了两年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脑子里装满工作,分不出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女人。遑论和一个女人建立一段固定的亲密关系。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老父亲亲手给他送了份大礼。将程新余送到了他面前。本以为只是一场意外。她刚好合适,他便顺理成章将这桩意外延续。成年男女,合则聚不合则散。他们因欲.望而结合,彼此相伴一程,即使最后分道扬镳,也能从容体面,谁都不必有负担。他一直抱着这样的态度和程新余相处。没想到最后他居然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靳恩亭良久不语,四周布满一股诡异的寂静。这让程新余感到有些不适。左手手腕被他牢牢攥住,她挣脱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红唇微启,女人发出低低的一声:“疼!”有点求饶的意味。靳恩亭恍然回神,赶紧松手,怔然道:“抱歉。”解救出自己的手腕,程新余松动几下。男人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太晚了,我送你回去。”程新余不假思索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我来送。”男人不容拒绝,抚上程新余的后背,推着她走出卧室。——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水泥路面发出的一点微末声响。这点声响打破不了车内的沉寂。靳恩亭专注开车,而程新余则安静的缩在副驾上。小小的身子蜷缩一团,没什么存在感。许是车内的环境太过静谧安逸,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困了?”靳恩亭的侧脸偏了偏,他分出一点余光看她。眼皮沉甸甸的,像是随时会合上。她很轻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她现在就是一只慵懒的猫咪,从鼻腔里挤出一点轻哼声,挠人心神。靳恩亭心软的一塌糊涂。像是泡在糖水罐子里,糖分软化了他的棱角,变得柔软而平滑。“困了就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程新余盯着他的侧颜看了几秒,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她越来越对他不设防了。一股真正的安全感充盈她全身,波及四肢百骸,渗透进五脏六腑,包裹住每一个细胞,她可以放松的在他车里睡去。十分钟的车程,愣是翻倍成二十分钟,跑车开成了自行车。程新余已经完全睡熟过去。靳恩亭抱她下车,她都毫无知觉。男人抱紧怀里的女人慢慢走进楼梯间,老旧的声控灯随之亮起,一片昏黄淡薄的微光,勉强照亮四周。程新余很轻,他抱起来毫不费力。她应该只有九十来斤。明明干饭比谁都厉害,来者不拒,什么都吃,从来没有节食减肥的概念。可她就是吃不胖。这体质不知道让多少女孩羡慕。中间没歇,一口气爬上三楼。头顶的声控灯是黑的。靳恩亭喊了几声也不见灯泡亮起来,估计又烧坏了。这灯也着实脆弱,前不久他刚派人修好,这才过了多久,它再次罢工。他看着头顶黑黢黢的一团,暗自决定:这灯得换,这房子也得换。他一手扶住程新余,腾出另外一只手从她包里摸索出钥匙,堪堪插.进锁眼,还没来得及旋一圈,怀里的人就传来动静,“到了?”她刚睡醒,声音绵软而懒散,拖着长长的尾音。靳恩亭被这个声音给击中了,有好几秒未出声。这个女人真是撩人的一把好手。总是这样在无知无觉中勾.引他。他扣住她腰,把人扶正,加快手中动作,将门打开。两人几乎是推搡着进了屋。靳恩亭打开了客厅的灯。这会儿程新余已经彻底清醒了,她站在鞋架旁换鞋。换完对靳恩亭说:“小靳总,你可以回去了。”靳恩亭:“……”刚来就撵他走!这个女人敢不敢再无情点?男人的身影未动,直接从鞋架上取来自己的拖鞋,放在脚边。穿上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屋。“我不走了。”直接坐在沙发上。程新余:“……”这人是无赖吗?说不走就不走,堂而皇之赖她家了。资本家做的决定,由不得她忤逆。反正他又不是没在她家留宿过。几次下来,他替自己置办了一堆装备。他的洗漱用品霸占了半个洗手台。她觉得她现在和靳恩亭的状态越来越像在同居。可两人分明又是泡友关系。在此之前,她可想不到自己会和靳恩亭变成现在这样。这操.蛋的人生总是意外频发。谁都无从知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回来之前,程新余在靳恩亭家冲过澡。现在她不打算再洗。她换上自己的睡裙。把靳恩亭的衬衫和睡裤换下来。原本打算一股脑丢进洗衣机。可又想到资本家的衬衫太昂贵,机洗八成会洗废。最后决定手洗。她就套了一下,衬衫很干净,过一遍水就行了。洗完,她把衬衫挂在阳台上晾。近来雨天多,衣服洗了都没干。晾衣杆上挂了一大堆,全挤在一块。一大串红红绿绿蓝蓝中混着一抹醒目的白。阳台上忽的涌起一阵夜风,衬衫衣摆晃晃荡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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