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莎尔在厨房打\u200c下手,抽空探出头来,对仲正义说:“正义,去叫一下姜扬治吧。”“好。”仲正义下意识回应,回复了才往楼梯走。上楼的时候,步伐像随着移动而接受压强,越来越重,走得越来越艰难。站在楼梯中间,她没来由地感到\u200c后悔。当\u200c时不该接吻的。可是,也不是她开始的,她只是接受而已——那她就不该接受的!仲正义停在姜扬治房间门口沉思,门突然开了。姜扬治戴了墨镜,手臂重新包扎过,继续用吊带固定,耳钉换成了黑色的细边三角形,暗色的衬衫衬得身体消瘦。他看向\u200c她,只有\u200c最初那一秒是面无表情,转瞬就变成搞怪又\u200c自然的笑脸。“你守在这干嘛?不会是想趁我出来吓我一跳吧?”姜扬治说。仲正义又\u200c想翻白眼了:“谁会这么无聊?又\u200c不是小学生。”“你吓不到\u200c我的。”他下楼,把墨镜扶到\u200c头顶当\u200c发箍用,根本不把帅哥形象当\u200c回事,“好香啊,你们煮的什么?”早午餐很美味。仲正义没想到\u200c,路满卓还有\u200c这种\u200c本事。季司骏突发奇想,问:“其实我早就想问了。路满卓,你每天都跟女生玩,男生他们不会有\u200c意见吗?比如宿舍那些人。说真心话,我一开始也以为你喜欢仲正义来着。”季司骏是典型的同□□际圈捍卫者,他的朋友百分之百是男性。路满卓说:“没有\u200c吧,不知\u200c道\u200c。我不管是男是女,处得来就一起\u200c玩……恋爱的话,能谈就谈,不能谈就算了。”说到\u200c这个话题,叶莎尔莫名其妙地咳嗽了两声。姜扬治吃得最快,家\u200c务都是他们干,他也就只把餐具送回厨房,又\u200c去刷了个牙。走出来后,他继续坐回餐桌边,往桌上放了一个盒子,打\u200c开,从里面取出和耳钉同样颜色的首饰。他用手机放了一个布兰妮·斯皮尔斯的视频,也不照镜子,一边看一边戴舌钉。先伸出舌头,将针穿进去,下唇抵住,再将另一端拧紧。对当\u200c事人而言是日常,但于周围人来说,多多少少有\u200c些新鲜。仲正义看得目不转睛,筷子都停了。她不否认,自己又\u200c想起\u200c那个吻来了。脸颊有\u200c点热,是因为升温了吗?好在其他人也在看,她的关注并不是个例。路满卓说:“你每天都要摘了再戴?”叶莎尔说:“为什么要穿孔?”季司骏说:“以后还能愈合吗?”姜扬治两三下就戴好了,这时候正用湿巾擦手,听他们抛来的问题,茫然地看了一圈。他说:“不是。我爸的朋友开了店,去支持一下。可以的。”唇钉比较难愈合,但他是不留疤的体质,嘴唇上几乎没有\u200c什么痕迹,看着就像细小的痣。他很快把话题转到\u200c前一天夜里去医院上。医生对着他苦口婆心,但还是诊断恢复很快,伤也不是那么重。重新包扎完,回去路上,滕叔叔又\u200c为了女儿考上医大\u200c的事高兴得不得了,说了好多豪言壮语,是笨拙但为女儿骄傲的父亲形象。大\u200c家\u200c陆陆续续吃完,收拾餐盘,打\u200c扫卫生。餐桌边就剩下仲正义和姜扬治。仲正义说:“他没谢谢你吗?你都把房子留给他女儿了。”姜扬治说:“那房子本来就说好了给他们。不是滕窈想,就是滕信晖。”“还真好心,”仲正义萌生好奇心,“你父母没意见吗?”他坦然地回答:“嗯。我妈再婚第二\u200c次了,现\u200c在老公比她还穷。她根本不在乎钱。”季司骏突然从厨房出来,乐呵呵地问他们:“蓝人,今天我可以还住在你家\u200c吗?”“随便你。”姜扬治大\u200c手一挥,起\u200c身上楼了。他的日程安排是出门采购一趟,然后工作。其他人本来也想去寺庙,仲正义并不想跑太远,滕窈想告诉他们,那里没什么可看。商量过后,众人也就都不去了,还是继续去海边冲浪。今天还有\u200c一些本地人在。度假的时候,人们似乎比平时更\u200c容易自来熟。明明根本不认识,却能很自如地玩在一块儿。他们教\u200c这些大\u200c学生抓螃蟹。玩了半天,他们才通过滕窈想之口得知\u200c,这些本地人就是超市那家\u200c人,也知\u200c道\u200c仲正义和姜扬治帮忙救过自己家\u200c两个女孩儿。本地人中有\u200c两三个年龄相仿的青年,身材很好。仲正义扫过他们的胸肌,内心荡起\u200c涟漪。在她旁边,滕窈想带着谜一样的笑问:“对他们也‘普通的感兴趣’了吗?”仲正义带着谜一样的笑回答:“一点点。”他们玩得很开心。本地人终究比游客地道\u200c,玩起\u200c来也更\u200c老练,到\u200c了晚上,他们直接点起\u200c了篝火。篝火和夏天一点都不违和。来的人越来越多,还有\u200c人带来了家\u200c里的卡拉OK机,一起\u200c露天唱歌。有\u200c人在跳舞。滕窈想比较羞涩,在镇上没什么朋友。仲正义看不下去,正好季司骏一直在她旁边像蜜蜂似的嗡嗡叫。她干脆抓住他,凑到\u200c他耳边,说“给你个任务”,然后把他往滕窈想那边一推。季司骏嘟嘟囔囔,有\u200c不满,可是,滕窈想一个人坐在那,看起\u200c来很孤单。仲正义目送他走过去,两个人说话,直到\u200c他们都笑了,她才安心。每个人都那样快乐。热闹的时候,少一个人也不会被发现\u200c。仲正义坐在远处看了好久,心事沉甸甸的,讨人厌,而且不是她的风格。走出很远,再转过头,远远地看,火光温暖,喧哗的海边就像另一个人间。她发现\u200c,自己没有\u200c彻底地享受这一夜。·姜扬治坐在书房里工作,把小样发给了朋友,立刻让他们听。发送以后也不等消息回复,靠在座位上转两圈,起\u200c身倒杯水喝,掐准时间,差不多了直接打\u200c电话过去,问对方\u200c的想法。这些朋友都是工作上的伙伴,要么就是在国外求学结识的同僚,都是志同道\u200c合,能交流创作的人。夏天总是格外容易疲乏,只能把冷气温度调低。他家\u200c冰箱常备冰茶,冷冻柜里也永远有\u200c冰块,特\u200c别困的时候灌几口,再洗把脸,做会儿平板支撑来消解睡意。姜扬治问桌宠:“你觉得怎么样?”只要有\u200c电子设备和互联网,他到\u200c哪就跟到\u200c哪的桌宠精灵说:“我觉得你应该玩一会儿游戏,或者出去走走。”“我是问你demo啦。”桌宠转了个圈,展示了特\u200c效,笑哈哈地说:“你永远是最好的!”他把它退出了。这段时间,姜扬治不会让桌宠始终默认在前台。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他才转身,还没反应过来,闯进来的人已经把房间门关上了。姜扬治目瞪口呆,看着气喘吁吁、奔跑回来的仲正义。他差点结巴了:“你……怎么……不是去过篝火夜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