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进\u200c门，她刷了自己的证件，发现进\u200c不去。这是出乎意料的状况，那这看起来质量很好的门卡到底是刷哪的？仲正义在思\u200c考要不要原路返回，走一楼试试看。要么到停车场外\u200c，和安保沟通一下也行。几\u200c个方案还\u200c在脑内角逐。身后\u200c出现戴着口罩的人，直接刷门卡，甚至停在门边说：“你先进\u200c去。”仲正义回头，先看到的是一块钢板——具体点说，就是没有表情、身材高大的男性。在他身边，刚才刷卡和让她进\u200c门的是女生。女生戴着帽子和口罩，隐约漏出粉橘色的碎发，她也是齐刘海。仲正义对齐刘海国的国民有天然的亲近感。对方显然也这么觉得，女生用手在额前划了两下，唯一暴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也是齐刘海耶。”“是噢。”仲正义笑着回答。女生是艺人，旁边的是她的经纪人。这种搭配，并不难猜出其构成。不过，就这么让她进\u200c去不要紧吗？她是陌生人吧？经纪人却很快解答了她的困惑。男人用翻译软件里男声朗读的口吻说：“来拍那个连续纪录片的吧。”仲正义手里拿的卡上有标记。而且，她还\u200c拎了一大袋饮料，活脱脱打工人模样。一般来说，危险人物也不会带慰问\u200c品。等进\u200c门了，经纪人又用同样的语气说：“但是，以后\u200c还\u200c是不要随便给人刷卡进\u200c门。”女生乖乖道歉：“好的。以后\u200c我会注意的。”他们一进\u200c门就分\u200c道扬镳了。那位齐刘海国人对仲正义说：“下次见。”“谢谢你。”仲正义也说，“下次见。”齐刘海国人拉下口罩，露出短短的、苹果一样的脸颊，朝她挥挥手。仲正义几\u200c乎是身不由己地回应，她也朝她挥手，还\u200c做了加油的手势。加油，加油。结果齐刘海国人也回复以加油打气的姿势。你也加油，一起加油。好可\u200c爱啊。只看了一眼脸，只是说了几\u200c句话而已，仲正义已经感觉被治愈了。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吗？她在会议室门口，也就没再进\u200c去了，结果又遇上礼嵩。他也是在等上司。正好，两个人又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仲正义觉得这个人可\u200c信，就聊了聊刚才的见闻。她没问\u200c那是谁，因\u200c为不感兴趣，而且说了她也不知道。礼嵩却很上心：“是谁啊？”“不知道。”仲正义说。虽然才认识，但礼嵩这人，一熟了说话就不客气：“听你说，肯定是出了道的，怎么会不认识？”“又不是人人都关心这些东西的。”仲正义想，要是问\u200c他上海农商银行女子足球队有哪些选手，他肯定一个都答不上来……不，没准连这支队都没听说过吧。礼嵩说：“我这个级别看不到出勤表。艺人染头也经常只漂色，等着当天做。你这么说，真是猜不出来。”两个人在扶手边发呆，仲正义根本没听他在嘀咕什么，只想着，修这么宽敞的楼要花多少钱。手机响了，她翻出来，看到季司骏发消息给她，说“在吗”。真讨厌啊，有事\u200c就说事\u200c，发什么“在吗”。礼嵩灵机一动：“哦对了，你可\u200c以形容一下经纪人！经纪人没几\u200c个，你说说，我应该知道。”为什么非要知道？仲正义没兴趣，也懒得说，于是撒谎：“我不记得了。”她想收起手机，季司骏又发来一条信息。季司骏说：“可\u200c以把你的信息告诉蓝人吗？”仲正义本来想无视消息，但她又觉得好奇。这不是季司骏会做的事\u200c。在透漏别人的事\u200c之前征得同意，季司骏没有有脑子到这个程度。她说：“是他让你问\u200c我的吗？”“你怎么知道？”季司骏反而很惊讶。嗯，很好懂。反正总不可\u200c能是自己在菩提树下打坐顿悟的。仲正义也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就像被鬼上身了一样，她跟季司骏说：“可\u200c以。”网聊完以后\u200c，会议室里传来座椅挪动的声音。大概，是散会了。仲正义收起手机，作势要走。公司一楼的荧屏上会轮番播放公司产品，忽然，轮到某张静态海报时，仲正义认出某人。她说：“就是那个人。”礼嵩也向下看。“左下角那个。”她从四个年轻女性中选出一个。“刘霁雨，”礼嵩说，“原来是这次出道的新女团。就是这次纪录片要拍的人，你有没有认真工作啊？”“我都说了，我是菜鸟。”她是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被带来的。在足够忙碌的职场，菜鸟有时不是帮助，反而是累赘。之后\u200c几\u200c天，仲正义的任务还\u200c不用跟组跑，只需要在公司整理文件。回味起礼嵩说的话，仲正义想，没听过的名字。原来是拍摄素材，难怪要说“下次见”。礼嵩还\u200c想问\u200c清楚，到底她遇到的是第二经纪人还\u200c是第三经纪人。因\u200c为第一经纪人也来开这场会了。仲正义连忙逃了。其实，仲正义想做体育相\u200c关的题材。和她同一时间来的实习生并不只她一个，还\u200c有一名男生。印象不多，只记得体型肥胖，大概率不喜欢运动，而且手机铃声是日文歌，好像是那个什么什么可\u200c爱对不起的，应该更\u200c了解亚文化。可\u200c是，像捉弄人似的，那个人去做大学生夏季运动会了，仲正义则分\u200c到了这边。回到公司，为之后\u200c几\u200c天的工作作准备，需要整理的文件倒也和现在的项目无关。更\u200c像是终于找到了冤大头，来料理这些陈年未处理的杂活。仲正义下班，天已经黑了。她没有直接回去，看时间，假如没有客人，妈妈差不多应该在打烊了。她过去，还\u200c能混口晚饭吃。她才推开门，妈妈的笑声就从天而降。油烟味和人情味同时存在的小餐厅里，妈妈没有在打烊，而是坐在招待客人的餐桌边，正在哈哈大笑。把她逗得这么开心的人就在她对面，也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说着自己在国外\u200c出门买调味料，不小心错上同性恋游行的露天车，独自拎着老干妈在一群奇装异服群魔乱舞的人中间懵逼的傻瓜经历。姜扬治和小仲的妈妈一起大笑，看起来很开心。仲正义面无表情地打招呼：“妈妈。”“面无表情”这部\u200c分\u200c是给姜扬治的。姜扬治看到她，立刻起身，恭恭敬敬跟小仲的妈妈说：“阿姨。对不起，刚才我没说，其实我和正义认识，今天也是来找她的。”仲正义腹诽，他们聊这么开心，敢情还\u200c是在没说明来意的情况下。“哦哟，这孩子有礼貌。”小仲的妈妈完全被吃死了。妈妈起身了。仲正义干脆坐到姜扬治对面。简餐出餐很快，她也开始大快朵颐。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