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那不伤大雅的一个吻,就留给纪东行及团队自己解释吧。程殊没多少心力听的样子,她饮一口酒,“席总不必这么周到的,即便没有你团队的公关,我也还是会和你签约的。”她示意小云接下对方秘书的合约。“我先给工作坊的法务看,没问题,我们正式签约。”“好,合作愉快。”说着,席瑨起身,扣上正装的纽扣。再次表示一屋子女人,他一个男士,实在叨扰了。程殊没有起身,只微微欠身还礼,让助手小云负责送席瑨及秘书出去。门口,席瑨与程西错身的那一秒,程西能闻见他身上很绅士的淡香。老实讲,因为贺正庭的缘故,她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也没想到,这场风波,竟然是他化解的。有些嘲讽,有双翻云覆雨手的男人,就是不一样。“程小姐,恕我唐突,能与令千金说两句嘛?”席瑨突然抹身与姑姑征询道。程殊有些意外,倒也没不允。席瑨与程西保持这很风度的距离,不会让她有压迫感,也不会远了疏离,“我听说,程西小姐在贺正庭工作室工作。”听说?这听说未免也太诡异了吧。程西微微扬起眉梢,不言不语,等着他继续赐教。“他骗了你,你一点都不像她。”席瑨的话,沉静地有水珠落盘的声响。程西继续哑然,目光看他,不仰头,只能到他领结处。“程西小姐知道我说的是谁。”这次他成功地引得程西抬眸看他,目光交汇的那一刻,程西清晰地看到他唇角扬了扬,“你比她有福气。”程西下意识明白他意指什么。对方见好就收,说好只是说两句,席瑨重新收拾心情,客套有礼地表示再会。姑姑心情不算好,大中午的就喝酒,见程西似乎被席瑨的几句话绕不过神,就唤她,“这种公子哥不必理会,他们的话,都浸在烟酒里,云雾缭绕、高深莫测。其实呢,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姑姑显然喝醉了。*纪东行决定正式回应之前,想见一下程殊,对方回绝了。如他所料,干净利落。他来程若航这边,起先程若航也不愿意招呼他,某人不请自入了,“开玩笑,这是老子的房子,不让进?”“有酒嘛?”房东大人往沙发上一瘫,喊着程若航招呼他,得不到响应,他就指使程西,“你也用不动了?”“只有烧菜的料酒,要嘛?”你大爷的,纪东行狠睨她一眼。风波的祸头,尽生生自觉矮人几分。没有酒喝,纪东行就捡起程若航茶几上的烟,吞云吐雾,没一会儿一根烟就烧没了,接着第二根,客厅里被他弄得乌烟瘴气的,程西想劝他什么,程若航没肯,只说这里烟大,让她去里间待着。……从小到大,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程若航向来不是纪东行的对手。唯独抽烟,纪没什么瘾,倒是程若航比他着魔。程若航不是没想过戒,可是日子总觉得失意比得意多,烦闷了,又把心头的瘾燎起来,后来,就索性不戒了,他宽慰自己,人总得有一两件身不由己的嗜好。大概,程殊对于纪东行来说,便是。*姑姑是个大美人,这点毋庸置疑,在她几年游学回来,有时媚眼如丝地瞧程若航一眼,他都不会禁不住激灵一下。少男情怀,对于她那种慵懒的性感确实很难消受。纪东行母亲早故,纪叔又常年各地飞,纪东行闲来无事就会往程家跑,姑姑时常昼夜颠倒,他们在房里玩游戏或者在下面玩耍絮叨,她总会披着件风肩,素面朝天又丝发乱着,指着他们二人,让他们闭上嘴,跟个公鸭似的,吵死人。她骂完他们,爷爷就会在楼下骂她,夜里出去疯,有本事白天也不要睡,我才信服你。她对老爷子向来不买账,但也不轻易惹恼他,她冲父亲娇嗔一句,“我才不要你的信服。”抹身继续回房睡。白天补回精神,夜里她又会一身精致妥帖的赴她没完没了的聚会。……后来各自都大了些,程若航也与任意恋爱,他让纪东行别一门心思再扑在姑姑身上了,他们不适合的,也走不到一起去。尽管纪东行各处条件都是拔尖,家世也没得挑,可是这些都不是姑姑看中的,况且他们之间还横着十一年的时光。姑姑周旋的那些男人,半分与纪东行沾不到边。纪东行头一次在程若航面前承认,他不知道对程殊算不算喜欢,可是他就是迷恋她,她的香水钻到他的鼻子里,能呢喃出无数句蛊惑人心的话。他是肖想她。年少时可以归为性启蒙的冲动,可是这些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戒掉她的瘾,她的声音、身段、头发,就是没来由的欢喜,见再多比她绰约的年轻女人,都始终放不下她。当年,她一句话,他就与当初的模特经纪公司签约了,走到今天,不说全部为了她,也是因为她牵引着。她可以继续找那些替身,继续分分合合,只要飞累了愿意在纪东行这里歇一歇,他都可以忍,可是隔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要为了那个男人重蹈覆辙,纪东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慌的,慌他的这辈子,或许已然看到头了。“那天,去之前喝了点酒。”纪东行有些懊悔,懊悔他自己一时意气,把自己的路堵死了。“别什么都赖到酒上,你就是人品有问题,当着陈绍卿的面恶心她,她还会再见你,就不是程殊了。”程若航陪他一道抽着烟,二人坐在烟雾里,程若航眯眼,“那个男人对于姑姑来说算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他飞回去后,好像一直没与姑姑联系,无论他们俩成不成,你等于再次粉碎了姑姑的梦,无论间接还是直接,姑姑都恨毒了你。”纪东行沉默。……许久,在卧室门口的程西再次听到纪东行开口,“老纪那边也知道了,他这两天派人回国,勒令我结束这里所有的商业活动,所有的违约金,他那边全给我补,呵,”纪东行丢了手里的烟蒂,心烦意乱地往烟灰缸里灭了又灭,“我自己也累了,在谈的几个影视剧本,都让年素推了,歇一段时间吧,不然老纪那边不得安生。”纪沅康就纪东行一个儿子,新加坡及纽约两处的生意都没人接手,此番纪东行的闹剧,让纪沅康下定决心要召回他,不由着他继续闹下去了。……临走前,纪东行特地走到里间卧室门口,给程西道歉,“那天太不知轻重了,头还疼嘛?”这些年,纪东行多爱程殊,就有多宠着程西,真当晚辈那样的宠,眼下见他这般消沉,程西实在于心不忍。“终究没占到你便宜,咱们始终不能以叔侄论了。”纪东行一向对外说程西是他侄女,程西也怂恿喊过他姑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