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何方神药,居然能让人不思茶饭,全身无力,只得卧床不起。如此养病,便养了半个多月。——半个月后柴绍不等通报便冲入李世民的房中,看到的虽是无容在轻声给李世民念军报,李世民偶尔出声指点一两句的和谐情况让人不忍叨扰,却还是匆匆忙忙的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和谐生活,急声道:“刘文静与殷开山,带着大批将士,出城了。”李世民如今虽然养了个七七八八,但既然无容在身边念着自己也懒得费神,便在闭目养神的听着,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眼前一黑。稳住了自己不要晕倒,李世民恨声骂道:“竖子误我!”无容看了看柴绍这么个着急的模样,又看了李世民这么个状态,联想起来平日议事时自己转述秦王的话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语,还结合了柴绍来报告的具体情况,分析了可能的救济途径,最终长长叹息:“大势已去。”刘文静是当年劝说李渊起兵的老人之一,而殷开山也是从龙重臣,从来都备受李渊信任,是以此次也跟着李世民出征。也不是没有立过战功赢过战役,但是这种正面交战并不同于他们曾经胜利过的奇袭或者是攻城战。正面交战讲究阵法排布,奇袭讲究兵贵神速,而攻城看的是将领见机行事的能力。平日那两人口口声声兵在奇而不在正,这种拼“正”的正面战争,以他们奇袭或者是临阵变通的打法,很难获得胜利。如果他们出城的时候有给秦王或者哪怕是自己打招呼,有个漂亮的指挥官没准还能有一个惨胜的结局;或者他们带出城的军队没有那么多,也许还能集结军队好好打个城墙攻防战,但是如今……他们擅自出城自然是为了功劳,柴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肯定已经开始了正面战争,过来再报信,凑合凑合也只有逃命的时间了。李世民脑子转的比无容快很多:“迅速集结未曾随他二人出城之将士,我们立刻回长安。”柴绍迅速领命而去。无容轻轻叹了口气,李世民迅速站起来穿衣服,无容迅速风一样的出去收拾重要物品。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是满满的悔恨。猜错了。是薛举下的毒。也是打的李二若是不出面约束部将,城内早晚生乱,如此,薛举自然有机可乘的主意。李二否定这个猜想的缘由是“把战胜的希望放在我不在的时候部将们是否会听话上,这不是薛举平日的作风”。但是薛举可能就是听取了别的谋士的建议,用了一个大异平常作风的计策。或者……是分析过刘文静与殷开山的性格,目测他们应该很需要功劳,他二人和秦王的关系自起兵之后也挺一般,所以多半会偷偷带兵出来。却碍于李世民打算的精细,一定会很快的知道并且有相应的应对措施,但是却清楚对李世民下必死的毒多半没什么用,于是,就下了不能动弹全身无力却不易被发现的毒。而他们猜想的,最后正面战场李世民无力指挥,薛举自然能占便宜此计,却并未被薛举使用——或者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个一箭双雕之计策,即便刘文静与殷开山并未干出贪功冒进之事,最后还是会正面战争,这个时候李世民还是无力指挥。或者就根本没有这个想法,料定了一定会在李世民被抬上城头开启正面战争之前就解决掉这场战役。不过是什么都不重要了。败了就是败了。撤退的马车上,无容轻声道:“二郎与无容,今后都需记住——勿因人废事、因人废论、因人废行。”李世民沉痛的点头,道:“从此,必当谨记。”——他们因为轻易定论了薛举的行事风格,一不留神便以其行事风格定论其行为目的,却被薛举阴了一道。如果一开始他们面对的不是薛举而是正常的以一个将军的态度对待,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否定原来正确的猜想。——虽然大败,但好歹因为柴绍通知的快,李世民决断的快,好歹从高墌城撤出的及时,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而如今,李二与无容,正大半夜的,一进城便被李渊的人在城门口拦了,夜入大兴宫。李二与无容正都跪伏在地,向李渊请罪。“此事始末,为父已知。”李渊虽然生气,看起来却还是保留了基本的理智,“你不必自责,换了为父在高墌城,也会下令坚守不出,是他二人违抗军令,与你无关。”“可依旧是儿的错。”李世民悲痛道,“若非儿无力约束部将,他二人也不至于公然违抗军令。导致……”李渊叹息道:“你身体一直不错,为何到了便病倒了?”“回大家,军医说,夫君是被下了毒。”无容轻声道。李渊淡淡道:“本不觉得二郎出征带着你有何不妥,想着你从来是个妥当孩子,至少在日常起居上也能把二郎照顾妥当了,却为何,让二郎病倒到如此地步?”无容的声音带了哭腔:“儿……儿妇不知。”李世民维护道:“儿后来也下令去查,到底是如何下的毒,儿又是如何着的道,如今却仍未有结论,想来阿容一介女流,又如何未卜先知?儿病倒之时,也是阿容衣不解带照顾着才能熬过去不至于病死沙场,若是不小心,儿也有份。”李渊看着如今低头认错的无容,又看了看维护妻子的李世民,忽的便想起离世已久的窦氏,长叹道:“经历了这么一番事情,你们想来也是惊魂未定,于领兵之事,为父自然会责罚刘文静与殷开山,而二郎的病也需得好好养着,无容虽有失察之罪,后来也算是好生照顾二郎,为父也不怪你。”两人松了一口气。李渊拂袖,转身:“如此,你们就会去好好歇息吧。”“阿容!”李世民却一声惊呼,李渊霍然转头,便看到:无容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子嗣无容模模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宫中。外间是太医在回李渊及李世民的话。“陛下,大王,王妃并非病重,乃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之故。”无容听到了身孕,眉目一动,却因为刚刚醒过来脑子还不甚清醒的缘故,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外间传来李世民狂喜的声音:“当真?”然后是李渊的笑骂声:“傻小子,别的疑难杂症也罢了,一个有孕太医都断不出来,也不要做什么太医了。”再之后便是太医附和他父子俩的笑声,然后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李渊及李世民的高兴状:“但臣还有事要回禀。”“你说。”“王妃有些过度劳累,似乎也担惊受怕多时,胎像不稳,必然要每日好好服安胎药,更不能劳累与过度惊吓。”太医的声音沉稳,听在李世民耳中却是深深的愧疚,“否则,即便是养到了十月,只怕王妃的生产,也会十分凶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