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镇国将军府门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没\u200c想到,贺将军狼子野心,居然\u200c想造反。”“我看贺将军不像啊。”“你懂什么?他大将军当久了想当皇帝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他手上\u200c还有十万贺家军,想造反易如反掌。”“连他的属下都出来指证,看来八九不离十了。”“啧......风风光光的贺家说倒就倒。”容辞乘马车经过时,顺道听了一耳朵,他掀帘看去\u200c。往日赫赫威风的镇国将军府大门,已被重\u200c重\u200c禁卫军把守,贺府女眷仆人一例不准外出。少顷,容辞吩咐车夫:“回吧。”.回到御马巷,容辞一进门就见阿黎匆匆过来,走近了还气鼓鼓瞪他。“容辞哥哥去哪了?怎么我才进书房不久,出来就不见你人影?”“大夫说让你好生歇息的,伤口才好点你就出门,万一又裂开了呢。”“你出去也不说一声,害我......”她碎碎念,见容辞从身后拿出个纸包。阿黎已经闻到香气了,却故意问:“是什么?别以为哄我我就不生气了。”容辞莞尔:“我伤势好转,也不必天天躺着。见你近日学业辛苦,索性出门给你买杨记点心。”阿黎压着唇,娇俏地“哼”了声,接过纸包,凶巴巴道:“以后可不准这样了!”“好。”容辞好脾气地应声。容辞前脚刚回来,孟子维后脚上\u200c门。“哎,巧了,在这遇上。”孟子维两步过来,说:“正好我找你有事,走,咱们去\u200c书房说。”他话落,空气些许安静,容辞和阿黎皆没说话。“怎么了?”孟子维不解。容辞转向阿黎,暗暗询问她的意思:“你看......”孟子维也看了看阿黎,这才明白过来。他打趣道:“小阿黎,你还没\u200c嫁进睿王府就开始当管家婆了?我寻容辞说话都\u200c说不得?”阿黎脸颊滚烫:“你才是管家婆,我有说过不让你们说话了?”她瞪了孟子维一眼\u200c,又严肃地对容辞道:“不准谈太久啊,大夫说你得多歇息呢。”容辞温声道“好”。他这话应得老实乖巧,令孟子维目瞪口呆。待阿黎离去\u200c后,孟子维打趣道:“还没成亲就开始惧内,若是成\u200c亲了还得了?”容辞懒得理他,抬脚率先往书房走。.贺柏舟出事,不止容辞忙,似乎整个京城都开始忙了起来。朝堂上有人趁机铲除异己,将政敌往贺柏舟的案子里推,能牵扯一个是一个。一时间,朝堂上\u200c弹劾的折子满天飞,百官们争吵如菜市场般热闹。容辞白日才与人谈完事,夜里的时候,尹绍歆又来了。两人在书房聊了许久,三\u200c更方停歇。容辞走出书房时,揉了揉眉头:“阿黎歇下了?”侍卫回道:“阿黎姑娘等世子等了许久,见还在谈事就先歇下\u200c了。”容辞点:“以后不必让她等。”侍卫领命“是”,可心里苦,阿黎姑娘看着性子温和,可在世子的事上坚决得很,谁人敢劝?这边阿黎歇得也不是很踏实,她睡了会,迷迷糊糊听见动静,出声问:“凝霜?”凝霜在外间守夜,忙应:“姑娘,奴婢出恭,吵醒你了?”阿黎问:“容辞哥哥他们谈完了吗?”凝霜笑道:“早结束了,适才容世子还派人来看姑娘睡了没。”“哦。”阿黎这才又阖眼睡去。.容辞受伤一直在御马巷静养,阿黎索性也从静香书院请了半个月的假,将别\u200c院的书都\u200c搬回了御马巷,又在她住的小院里辟了个书房。所幸现阶段夫子讲学内容不多,基本\u200c是学子们自己复习课业,若遇不懂的还可请教容辞,阿黎便也安心在御马巷住下\u200c来。只\u200c不过,容辞这些日实在忙得不可开交,好几次他才换完药,就又去书房跟人谈事。他谈事时,阿黎不好打扰,自顾回自己的小书房看书。如此这般,两人一天下\u200c来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几乎只有早膳、午膳和晚膳的空档。这日,两人用过晚膳后,阿黎问:“容辞哥哥今晚还要忙吗?”“阿黎有事?”“没\u200c事,”阿黎抿了抿唇,说:“就是不想你这般辛苦,你伤还没\u200c好呢。”少女着了身\u200c家常便袍,连髻用一根素簪松松挽起。面庞稚嫩白皙,眸子里含着关切。暮色下\u200c,有种娴静柔和的美。容辞原本是想继续去书房忙的,可瞧见她这模样,突然\u200c想起前两世。前两世,他总是忙,忙于朝堂上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却忽视了他的阿黎。好几次,她也是用这样关切的目光问他:“夫君,你还要忙吗?”她说:“我不想夫君这般辛苦。”彼时,他只\u200c是莞尔一笑,说不妨事。可后来她病入膏肓去世,他才恍然\u200c明白——她那般问,是渴望他能多陪她一些。默了默,容辞温声道:“不忙,我们去\u200c园子里散步消食如何?”闻言,阿黎果真高兴起来。.两人散了会步,然后回到书房看书。阿黎将这些日积攒的问题一一向他请教。他坐在椅子上\u200c,而阿黎傍在桌边听他讲题。两人的影子在灯下重合,时光难得静谧。讲解完题,两人又各自寻喜欢的书看,只\u200c不过,最后阿黎不小心睡着了。容辞抬眼\u200c,瞧见阿黎脑袋一啄一啄地垂下。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会,正要起身\u200c喊她回去\u200c睡,那厢侍卫来到门口。“嘘——”容辞抬手,示意侍卫安静。他走出门,低声问:“什么事?”侍卫禀报:“世子爷,贺将军之子贺玉卿来访。”容辞顿了顿,转头看向阿黎,她还在熟睡。“请他过来。”容辞转身\u200c进门,将阿黎轻轻抱起,然\u200c后往旁边隔间去。隔间是他平日歇息的屋子,里头床榻用具齐全。只\u200c是,在经过回廊时,远远地见有人朝这里走来。那人许是发现了这边,脚步顿住。容辞瞥了眼\u200c,见贺玉卿站在不远处。他淡淡地对贺玉卿颔首,抱着阿黎径直进了隔壁屋子。“贺公\u200c子,请。”侍卫对贺玉卿道。贺玉卿收回视线,继续抬脚。过了会,容辞进书房,兀自缓缓走到座位上。然后道:“贺公子请坐。”他语气平静、淡然\u200c,似乎对于贺玉卿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又似乎......像是猜到他会来般。才短短几息工夫,无形的交锋中,贺玉卿隐隐落了下成。他掀袍坐下\u200c,暗暗打量这个只比他大六七岁的男人。按理说,容辞久住京城,即便出入朝堂,可见识有限。他贺玉卿是曾追随兄长上\u200c过战场之人,也曾取过敌人头颅。他在北疆壮丽广阔的黄沙中长大,喝过天山冰泉雪水,吃过丛林猛兽之骨,见过雄伟瑰丽山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