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什么都不敢想,第二次在深夜离开沈见清家。她放下所有的卑微、执拗和妄想,带院长去找之前给她做手术的医生,给她办理住院,陪她做术前检查,现在是凌晨一点,原定两个小时的经蝶窦微创手术依然没有结束。关向晨扔掉已经凉透的小米粥,走到秦越旁边安慰她,“别担心,上次开颅院长都好好的,这次微创肯定没问题。”秦越已经僵直不动在墙边靠了快四个小时,闻言,她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封闭沉默,谁都闯不进去。关向晨没办法,看一眼手术室门口越来越少的人,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一点半,护士急匆匆出来喊道:“谁是全寄琴的家属?”关向晨举手之前,秦越已经先她一步出声,“我。”声音哑得让人不忍心听。护士走过来说:“你们卡上的钱不够了,尽快去充值,病人马上做颅底修复,光材料费就接近两万,还有今晚ICU的费用,你至少再充三万吧。”关向晨诧异:“卡上不是有十万吗?微创手术怎么会花这么多钱?”护士看一眼关向晨,言简意赅地解释:“之前各项检查和准备工作已经花了不少,病人凝血功能还不好,这个是术前已经和你们明确说过的,术中有很多耗材用到了这里,你们如果有疑问,可以在小程序查看日清单详情,上面是实时扣费的。”关向晨还想说话,被秦越打断:“我马上充值。”护士点点头,快步回去。关向晨看着秦越拿出手机交费,欲言又止半晌,眼眶红了,“阿越,你挣的钱几乎全花在了院里,一年能攒多少?今天这13万花了,后面院长住院的钱,养病的钱,你哪儿来?还有房租,月底一交半年,又是上万块,你还要生活,还要每天要吃水果、喝牛奶精心养着自己,你哪儿来这么的多钱?”秦越充值完成,收起手机说:“之前给卫信成做的那个项目有一点钱,我明天找他要。”关向晨:“他都被辞退了,你上哪儿找他?”秦越愣了一秒,说:“没事,我这几年通过卫信成认识了一些小公司的老板,明天我联系他们,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这种活儿可以要预付款,我再加个急,应该能在月底之前挣够钱。”关向晨几乎崩溃:“阿越,累不累啊?”秦越靠着墙,沉默了很久,说:“累。”关向晨瞬间泪流满面,“都怪我,我花钱要不大手大脚,也不用你这样。”秦越转过头,笑着对关向晨说:“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生活是我的,得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关向晨哑口无言,想起沈见清,她迅速抹干眼泪,说:“你可以找沈老师借啊,她有钱!你是她女朋友,找她借钱不过是张个嘴的事!”关向晨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靠着墙的秦越垂下眼睛,她似乎终于绷不住了,弯腰撑着膝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关向晨急疯了:“阿越,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我不说了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说了,你别哭啊!”秦越停不下来,从弯腰到蹲靠,她哭得沉默又汹涌,手术一结束,她又立刻恢复平静,一个人,在ICU里照顾了整晚因为疼痛变得异常烦躁的院长。秦越始终耐心。关向晨在外面看着,却觉得她离崩不远。第二天下午,院长转进病房。关向晨留下照顾她,秦越回家取日用品和换洗衣服。她这一去凌晨才过来,整个人寂静割裂,像被人打断了骨头。--------------------作者有话要说:宝,止疼药药效退了之后胳膊还是很疼,预期内容没能写完,明天还得继续,鞠躬,感谢感谢在2023-03-10 12:00:00~2023-03-11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alone_c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ANGER 2个;踏雪菲、啊啊啊、温暖的炉火、---、问心剑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4708836 100瓶;张三在上 93瓶;溟司 38瓶;不吃香菇丶 37瓶;RUN2U 30瓶;沐 29瓶;RAE、56205074 20瓶;23 12瓶;Zzz 11瓶;玫瑰的昧、可乐、9527 10瓶;巴恩斯坛子酒、-noone-、PRISON阿、。 5瓶;巫 3瓶;随缘、papaxong、阿娜、山风 2瓶;无名ate、小小心、远璟、Shan、尘烟梦雨如梦染、亦一、k、1、雨热同期、36599347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1章 下午五点, 秦越难得快走着从住院部出来。外面的雪还在下。听关向晨说是一大早就开始的。江坪的雪总是很大,一个白天而已,已经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秦越站在门口, 仰起头看着漫天雪花无限逼近瞳孔又忽然消失。她整个人静悄悄的, 和身侧往来匆忙的人群格格不入。这几天往返医院和领科, 秦越的日子过得忙碌又踏实。如果不把昨晚突然失控的情绪计算在内, 她几乎要忘了一周之前,和沈见清之间发生过什么。现在依然想不起来。不敢想。怕会又一次因为私欲忽略了院长, 也怕这一找,她和沈见清之间已经走到崩裂边缘的关系就真的断了。她现在站在一个四面看不到头的十字路口,有方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一大片雪花即将被寒风吹落入眼睛里面之前,秦越低下头,兜上羽绒服厚实的帽子, 习惯性将下巴藏进衣领里,缩着肩膀走入茫茫白雪之中。院长家离医院很远,秦越花了近一个半小时才终于赶到。取完东西,她就近吃了顿晚饭,马不停蹄往自己的公寓走。晚上七点二十, 秦越背着包从小区里出来, 步行朝一公里开外的公交站走。她出来得急, 没戴口罩, 偏偏今天北风凄厉,刚不小心呛了一口,胸口有点难受, 正背着人流站在路边咳嗽。咳得比往年猛。可能真像关向晨之前担心的,那趟有意为之的发烧过后, 她更怕冬天了。这叫什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从秦越脑子里一闪过的时候,她看到个熟悉的车牌从眼前一闪而过。是沈见清的。秦越沉寂的脑子有一霎放空,回过神来再想往过看,街上只剩连绵不尽的车灯在风雪里明灭闪烁。秦越静静地望着车流移动的方向,胸口已经快消失的难受悄无声息地化作一柄利刃,在里面戳戳点点,偶尔还要狠狠划上一刀。她浑然不觉,在路边又站了一会儿,转身继续往车站走。公交倒地铁,离医院只剩两站路的时候,陈薇忽然打电话过来。秦越默了两秒,按下接听,“陈老师。”陈薇声音很急:“秦师傅,你现在忙不忙?!”秦越说:“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