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卉狠狠一愣,身体僵在原地。沈见清笑得明显了一些:“不多吧,而且那么快就被人压下去了。我姐的黄图呢?一传十,十传百,铺天盖地,我这两天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她崩溃的样子。”“喻卉,你不是知道我姐对我的重要?”“那怎么会理解不了我突然发病的原因?”沈见清笑容蓦地敛去,垂视着喻卉:“我是因为想起了我姐的事,日夜内疚、恐惧,自己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的。”喻卉心脏猛地一跳,脱口道:“又不是我传的!有人爱看就有人传!”沈见清睫毛微闪,轻轻笑了:“是啊,你只是P了几张图而已,你有什么错,是我的问题,忘不了姐姐的死,活生生把自己逼疯了。”喻卉:“疯了还能在这里?!这里已经出三环十几公里了,你要不是故意跟踪我,怎么可能刚好在这里!沈见清,别装了!你就是故意想撞死我!”喻卉的吼声真震耳欲聋。沈见清不为所动,只是单手插着兜,另一手一圈一圈拧着瓶盖。“我为什么要撞死你?你做了什么该死的事吗?”沈见清问。喻卉哑口无言。沈见清捏了一粒“药”在指尖,白得刺眼。“喻工,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网络谣言的力量,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喻卉想起自己昨晚的遭遇,瞬间恼羞成怒:“那你为什么刚刚好在这儿?!”沈见清把“药”放进嘴里,没有任何水,面色也没有任何改变:“喻工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天23,离我姐的忌日只剩两天,我出城看看她而已。”“我怕她一个人孤单,把她的坟迁回江坪了。”沈见清抬起手,指了个方向,说:“就在那儿。”喻卉下意识回头。……真的是墓园。“我最近总能梦到我姐死前痛苦的样子。”“我不知道是网上那些讨论激活了我的记忆,还是忌日快到了,她主动来找我。”“应该是后者吧。”“毕竟……”“她是我害死的,不来找我找谁?”沈见清的声音太轻,一出口立刻被寒风吹得扭曲:“人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喻卉头发麻。真论“冤有头,债有主”,沈同宜要找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喻卉手指猛地一蜷,指甲深深抠进雪地。不可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不要在这儿危言耸听!”沈见清盯着喻卉的脸:“我只是在和你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怎么就危言耸听了?”“网上的讨论没有吗?我姐没死吗?还是,她的忌日没到?”沈见清停顿半刻,说:“还有秦越,她现在还重症躺着。”话落,沈见清的眼泪猝不及防掉下来,眼底血丝晕开,瞳孔里平静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喻卉,我姐死了,我身边就只有她了,她现在生死未卜,你说,我还能不疯?”喻卉震惊于沈见清忽然坠入谷底的情绪。沈见清像是后知后觉,蓦地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失态了。”沈见清在喻卉难以置信的目光里,往手心里倒了半瓶药,一点点抬高手,把药全部倒进嘴里咀嚼着。喻卉瞠目结舌:“你,你真的疯了!”沈见清抬手接住一颗眼泪,捏碎在掌心。公路上除了风声,只有沈见清规律的咀嚼,一道一道,像在啃噬喻卉的骨头,她看到沈见清的眼泪汹涌寂静,嘴却在笑,整个人透着割裂的恐怖。喻卉通体发寒,踉跄着想站起来。胳膊一撑,却因为恐惧导致的发软和长时间不动的僵硬直直栽倒在地。喻卉错愕,脸上血色尽褪。沈见清抬起手擦了擦眼下,似是叹息模样:“我做什么了吗,怎么吓成这样?”她没有!喻卉强撑着坐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报警!”沈见清刚才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沈见清一愣,说:“别了吧。”喻卉冷笑,以为沈见清怕了,嘲讽的话没出口,目光骤然定住。沈见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我撞的你,我报吧。”话一说完,沈见清就把手机放在了耳边。等待接通的时间只有三四秒,沈见清说:“你好。我在东郊墓园附近撞到了一辆白色轿车,前方停车,我从后方追尾,双方没有人员伤亡,我的车牌号是……”沈见清条理清楚地描述了事故情况,电话挂断,喻卉只剩满脸错愕。“沈见清,你怎么敢报警??”沈见清哭过的眼底血丝密布,眼眶通红,衬得一张脸白得更加恐怖,她握着手机,问:“为什么不敢?普通交通事故而已,是不是还需要报保险?还是你想私了?”“私了?”喻卉回过神来,怒目道:“你做梦!这是刑事案件,沈见清,你等着坐牢吧!”沈见清静了静,唇角绽开一个森冷的笑。只是一闪而过。喻卉的愤怒戛然而止,想去仔细分辨时,沈见清已经恢复成了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有身上暗色的血,脸上刺目的白,身后翻飞的发和唇上被大口吞药时蹭乱的口红越发让人不寒而栗。沈见清穿得单薄,衣角被狂乱的风卷起:“喻卉,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一直没机会,今天难得遇上,你帮我解答解答吧,就当是老同学叙旧。”喻卉强装镇定:“别假惺惺了!有什么话直说!”沈见清又是一副叹息模样:“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当年是喜欢过你,可我对谁说了吗?我有打扰过你吗?你哪来儿那么大的怨恨,让我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喻卉怒在心头,脱口而出:“我恶心同性恋,看一眼饭都吃不下去,行不行?!”沈见清抬手拨了一下头发,垂眸浅笑:“行。”“下一个问题,我帮过你,你在针对我的时候就一点没想起来?”“我为什么要想起来?!”想她是怎么看自己笑话的?!没事吧!就像现在,她跛着一条腿就能把她从头俯视到脚,而她!浑身完好,却和条落水狗一样,爬都爬不起来!喻卉怒不可遏:“实话告诉你,我从一开始恶心的就是你那张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招人喜欢的脸!有这个前提在,你不论做什么都只会让我更加厌恶!”沈见清静静笑着,脸上维持着十二分的温柔:“懂了,你就是单纯坏,又贱又坏。”“沈见清!”“你见不得别人好,却没有真本事把那个人踩在脚下,只能用下作的手段去打压她,诋毁她,你比阴沟里的老鼠更加让人作呕。”“闭嘴!”“别人往上走是靠本事,你靠身体。”沈见清笑了笑,用最温和友善的口吻问:“喻卉,连黄文丰父子那种不育、老态的人都能上你的床,你究竟有多饥不择食?还是,你骨子里就喜欢被他们用别的方式羞辱,玩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