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试飞员。喻思柏想念试飞这架飞机的感觉,西雅图难得的晴日,风力和湿度都适中,天空没什么云层。空中繁花盛放,他在驾驶舱俯视整个波音工厂。副驾驶用轻快的声音说,嘿,小公主此时此刻正在观看我们的试飞。喻思柏的疑惑在看到这架飞机时消失殆尽。原来是她,被他“嫌弃”过的公主专机。澜江明珠应该是因为那次试飞才举荐他当机长。一切困惑都明了了。不是桃花运,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比起前者,后者能让他专注飞行,不理琐事。喻思柏简单思索后,抬眼对上两张紧张的面庞,牵唇一笑:“当然,没有任何人能拒绝‘空中女王’。”英俊的机长展颜一笑,办公室都明亮了。一如总经理和总飞行师敞亮的心情。岑义谦三个字分量太重,所有人都在关注他这一举动会给东川航空带来什么,反而忽视了对喻思柏来说最重要的信息。于是当天下午,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位年轻的机长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躲在角落窗边晒太阳,对他们的谈论毫不感兴趣。脱去机长制服,他穿着随意舒适,白色毛衣黑色长裤,再简单不过。初春阳光落进角落,枝叶摇晃的影落在男人冷色的面颊上,光景在眼睫间跳跃。男人慵懒地支着脸,一派闲散舒适,举手投足间便自带一股勾人意味,引得人直往他脸上看。有人感叹:“都说喻机长穿上机长制服和脱下机长制服是两个模样,今日一见。果然是这样。”边上的人善意笑笑:“不愧是我们公司的明星机长。”上次会议,喻思柏一身笔挺干净的机长制服,神情冷峻,纯黑色瞳孔里的光和他的话一样坚定他说:我的飞机,我负责。他践行了承诺,负责到底,最后停飞。那一幕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位过于年轻的机长不仅专业,他深刻明白机长的职责,且时刻谨记。停飞事件从开始到结束,他淋漓尽致展现了机长的敏锐和专业。那天之后,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喻思柏”三个字。但今天,他们的明星机长似乎显得兴致缺缺,仿佛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份简单的工作。他们猜测喻思柏会对哪些内容感兴趣。直到总飞行师忽然想起一件事,随手把一份文件递给喻思柏:“差点忘了,思柏,这是你的薪酬表。”百无聊赖的喻机长忽然坐直身体,椅子滑到桌边,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接过他的薪酬表。总飞行师被他弄得一愣,犹豫道:“缺钱啊?”喻思柏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懒懒道:“您不懂失业人的辛苦,没工资,没住处,寄人篱下。”总飞行师:“……”他没听错吧?喻思柏能缺钱?喻思柏不想解释他家那堆糟心事,以及他被自己的舅舅“骗”光了所有存款买粉钻这件事,听起来傻透了,连喻思杨都敢用这件事嘲笑他。他正专注看自己的薪酬表。岑义谦不愧是澜江首富,时薪高的让人害怕。在航空公司飞三个月,不如给他女儿飞一趟。除去薪酬,对方甚至提供了住处。喻思柏对住处倒不怎么感兴趣,余光一扫,忽而瞥见住处地址下的一行小字:提供模拟机舱。他眉梢轻挑,来了兴趣。这天下午,东川航空公司的同事们都看见了,喻机长离开公司时神情轻松,脚步轻快,与停飞那天截然不同。短短两周,喻机长逆风翻盘。-当天晚上,周礼安庆祝喻思柏的困境迎刃而解,在“岛上”请众人喝酒,场面热闹非常。喻思杨也在,他原本很少和这些哥哥们一起玩,但今天他是来找他哥幸灾乐祸的。喻思杨眉飞色舞地讲述了吃晚饭的时候喻光远的脸色多阴沉,因为心情不佳做菜时多放了一撮盐,孟屏浅浅地皱了一下眉,他就灰溜溜地去厨房重新烧了一道菜。周礼安忍俊不禁:“喻伯伯十年如一日地宠孟姨。阿柏,还好孟姨喜欢你,换成阿杨,你现在也得每天踩门禁回家。”喻思柏对此不置可否,勾了勾唇,无聊地转着手里的水杯,里面是苏打水,一眼清到底。第一次来的朋友想给喻思柏倒酒,被周礼安拦了。周礼安调笑道:“我们的机长准备穿上制服复工了,除了休息时间不喝酒,让他喝水。”喻思杨忍不住八卦:“哥,澜江明珠看上你了?”喻思柏瞥他一眼,语气欠欠的:“毕业之后准备去澜江当小报记者?要不要帮你提前帮你看报社?”喻思杨:“……”他不就随口问了一句?周礼安瞬间了然,搭上喻思杨的肩,闲聊似地问:“最近没带青柠妹妹出来玩?”喻思柏动作微顿,指尖旋转的水杯停住了。喻思杨一提这事就烦,扯着嗓子道:“小辣椒烦死了!她天天凑到柠柠面前献好,柠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都不好意思和我出来玩。我又怕那圈人欺负柠柠,她没什么背景,不敢得罪人。而且她平时挺忙的。”不敢得罪人?周礼安笑着往喻思柏脸上看,他神情淡淡,似乎压根没听他们在说什么。“问问她晚上出不出来。”周礼安抬眼看今晚的场,大多都是熟人,蛊惑道,“阿柏在这儿,不会有人欺负她。”喻思杨一想,似乎真是这么回事。每次喻思柏在,岑青柠愿意出来的可能性就大一分,他们的场干净不吵闹,很少有人惹事。喻思杨低头看看自己有点单薄的身板,再往他哥宽阔的肩膀瞄了几眼,琢磨着是不是该去健身房练练。他哥看起来比较有安全感。喻思杨当即拿出手机,给岑青柠打了个微信电话。他按了免提,场内有杂音,怕听不清她说话。铃声一直在响,久到喻思杨以为岑青柠不会接的时候,屏幕上忽然跳出通话时间。他眼睛一亮:“柠柠,晚上有空吗?”和这边的热闹相比,岑青柠那边很安静。静了两秒,女孩子的柔软清甜的嗓音响起,几乎能想象到她乖巧的眉眼:“在画画,不能出来玩啦。”喻思杨看了眼周礼安:看吧,我就说她忙。周礼安用脚尖踢了下喻思柏,被踢的人没什么反应,垂眼看着手里的水杯,不打算出声。喻思杨遗憾道:“真不来吗?我哥和礼安哥也在,不吵。”稍许,女孩子的声音似乎闷了一点,小声道:“下次有机会再约吧。你玩得开心。”电话挂了,喻思杨甚至没来得及和她告别。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道:“柠柠好像有点不开心?”周礼安轻笑道:“不懂女孩儿。阿柏,你看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