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他松开手,低头找到她的唇,抬着她的下巴温柔吻下来。他吻得深而慢,鼻子压着她的鼻子,不给她呼吸的缝隙。她无力地后退,直至后背抵住壁柜。肌肉渐渐紧绷,他手上的力气也跟着变大,受伤的手臂夹在他们之间,她有意避让开一点,他不在乎地贴紧。男人的嘴唇很快就离开了她的嘴唇,来到她的脖子、锁骨、胸口,又亲又舔。她的外套、衬衣被他一只手剥得凌乱不堪。粗粝的手在光滑的后背寻找暗扣无果,绕到前面,终于发现机关。他在她耳边喘粗气:“真会藏……”他看她的脸,才发现她一直在看自己。她睥睨着他,像在看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何志斌反而笑了。一把搂紧,他的手从她后腰进去,直接在裙下扯掉她藏得最深的遮掩。双手顺着女人的腰际抚摸下去,人也跟着蹲下去。钟亭向下看着。手渐渐抱住他的头。在一阵不能自控地潮热中,她伸手拍熄墙上的开关。世界陡地暗了,她无力地向下坠落。他在地上抱着她亲吻,她抱着他回应。“喜欢么?”他咬她的耳朵。一下下地喘息,空气混着汗味、药味,她撑起他的肩,看着他,锁在喉咙里的声音压抑而性感。捏着她的下颚,他深深吻下去。由点到面,由上至下,何志斌觉得,世界只剩下彻彻底底的温柔湿暖,像个雨后的花房,四处蒸腾着令人迷醉的气味。房间里什么灯都没开。何志斌摊在床上,钟亭躺在他的臂弯里。皮肤之间都是发黏的汗,暖风吹过,带来别样的清凉。“谈朋友了?”何志斌问。钟亭望着空无的天花板,“还不算。”“什么时候开始算?”“才刚认识。”“干什么的?”。“在银行。”何志斌没说话。一段沉默后,钟亭翻过身,曲起一条手臂撑头看他,懒倦的目光带着一种特有的清冷情调。这么静。静得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不太重要。黑暗中,钟亭低头,轻轻吻他。受伤的手臂垂在床侧,何志斌一只手抚摸她凉滑的后背,手腕上的金属表带刮蹭着女人柔软的皮肤。吻了会儿,累了一样,她又倒到一旁。大脑放空中,钟亭只觉得床动了两下,身边空了。他背对着她在床下不急不缓地穿戴。光从窗外进来,清晰勾勒出他身体的轮廓、衬衫上的衣纹。瞥了一眼,她看回天花板。人走了,一句话也没说。听见外面的关门声,钟亭在床上侧过身,在更深的安静里,脸庞枕住了一侧的手臂。第二天,何志斌没有来找她,也没有电话。钟亭感冒了,昏沉地在家躺了一天一夜。第三天中午门铃响,她穿着睡衣去开门,他站在门外,像那天夜里一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此后他们之间又恢复了性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每次都在她的家里,或者是宾馆。作息不同,他们不经常一起过夜。每次做完,何志斌都会习惯性地闭眼眯一会儿,有时是真的睡着,有时只是养神。一切波澜不惊,直到两个星期后,他们在餐厅偶遇。那晚,何志斌被两个朋友喊出去吃饭。小西餐厅里,他坐在沙发椅上。一男一女从他们旁边过去,在不远处的一桌坐下。钟亭脱掉围巾、外套,她听到有些熟悉的人声,转过头,看见他在跟他的朋友说笑。作者有话要说:先这样吧,有空再说。第47章 啊哦就是这么巧。不大的西餐厅,整个店只有七八张桌子。何志斌跟两个男人坐在偏角的位置喝着酒聊天。钟亭和男人坐在另一角谈笑。牛排切好了,对面男人道,“感冒好点了没有?”一直约她她都用感冒推脱。“好了。”随便聊了几句后,男人问,“有心事?”钟亭笑了下,摇头,“怎么会这么问?”“看你经常会出神。感觉很会放空自己。”这下她是真地笑了,“听上去像是在说我不专注。”“不敢不敢,”男人道,“可能是工作性质不同。你这样要是到了我们行业里面,特别容易犯错误。”他说起自己刚开始在银行工作时的囧事,临下班清账时发现一百万对不上账,汗立马从头顶冒出来。他说:“我跟你说,一点不夸张,当时整个脑袋一热,汗就下来了。”钟亭跟他一起笑起来。有些尴尬地气氛总算松弛了,他们聊起家中长辈之间的往来。余光看见那头聊得正欢,何志斌把抽了大半的烟按在浇了水的烟缸里。同伴看他状态不对,问,“怎么了?”何志斌轻描淡写地笑了下,“没事。”吃完饭出来已经八点多,钟亭没开车。上车后,男人建议去看个电影,或者到哪再坐坐。说到一半,窗被敲响。副驾旁站着一个人影,一手撑车顶,一手轻扣副驾车窗。外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人的样貌,男人蹙眉,“什么人啊?”犹疑之间,车窗陡地被猛拍两下,外面人厉声,“下来!”以为附近酒吧里的醉鬼寻衅闹事,当着钟亭的面男人不好服软,正开锁开门,却听见旁边人道:“你别下去了。”钟亭下车,利索地关上车门,“什么事?”话音未落,她胳膊被紧紧抓住,何志斌拽着她往前走。冷风吹荡,发丝拂面,心跟着步伐砰砰跳动。钟亭觉得,她有点疯魔了。应该毫不犹豫地甩掉他的手,然而当他们疾步穿过道路两旁的阑珊灯火时,她心中竟有种难以抑制的澎湃感觉。像不甘的火,在烈风下燃烧。身后,车上男人反应过来,脚步追上。听到后面的动静,何志斌把钟亭拽到一侧,谁想她又站到他面前。他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男人是来救她的,这时却在钟亭的姿态上看出端倪。表情的转换就在一瞬间,从紧张焦虑,变为愤怒难堪。钟亭也看着他,目光淡然,没有歉意。僵持两秒,男人调头就走。何志斌拉着她坐上自己的车。紧闭的车厢,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慢慢平静下来。“之前是我不对。”终于,他开口,“你回我身边,我好好对你。”他握住她放在大腿上的手。男人的手掌干燥温暖,钟亭没有动。过了会儿,她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其实我跟你不一样。”他吸烟,不说话。“全世界都欠你。谁爱你越多,谁欠你越多。”何志斌问,“你欠不欠?”像是轻轻笑了下,她看着外面。何志斌也看外面,夜色下的街道,什么也没有。“再给我个机会。”他说。钟亭不出声。他看她,“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