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开始有窃窃私语了,数不清的视线围着他们打转。沈含晶没有当众晒私隐的癖好,正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徐知凛忽然动了下。他没看她,但把她的手拿下来,握住。男人火旺,掌心温度从来都是要高些的,沈含晶一怔,那只手陡然又穿过指缝,与她十指交扣。是宣示占有的姿势,纹理交错,平滑而温热。徐知凛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慢悠悠问:“梁川,是你选钱才给了我机会……正大光明,你以为你又争得过我?”沈含晶侧头,看他稳操胜算的态度,好像只要他出现,她就一定会跟他走。而他的笃定,是对她的看轻。意识到这一点,沈含晶嘴角微沉。再看对面,梁川成功被激怒,眼看又要跟安保发生肢体冲突,她开口,喊了他一声。梁川停住。沈含晶看着他:“既然分手了,体面一点。”梁川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现在忍得骨头都痛:“晶晶,你为了他跟我分手?”这话沈含晶没答,只说了句:“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回去吧,不要这样。”说不清楚的滋味在梁川心头窜开,苦涩又复杂。再看那两只交握的手,更被亲密模样所刺痛。忍了又忍,良久他使劲咬咬牙,最后甩开安保,走出了酒店大堂。看着他离开,徐知凛抬了下嘴角,意味不明。不久,人群各散。沈含晶跟着徐知凛上楼,电梯里她问:“我来之前,梁川跟你在聊什么?”“他想毁约。”徐知凛答。合同已经走完了,再谈这些已经没有意思,沈含晶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徐知凛看着不断升高的电梯层数:“你房间挂我的帐。”这倒确实,不过沈含晶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总不能让我花钱?那多没面子。”电梯停稳,两人前后脚走出梯门,徐知凛看了眼她手里提的东西。沈含晶提起来:“新开的药,医生让我试试这种,说不定对恢复记忆有帮助。”又灿灿地笑:“当然,应该主要还得靠你。”再晚一点,江廷也出现了。对于整件事,他有种被合伙耍了的感觉。不然前脚要赶人走,后脚又旧情复燃,这是什么玩法,是怎么个逻辑?“听说你们被骂狗男女了?”带着点怨气,江廷一屁股坐到徐知凛对面:“现在内部都在传,说你强取豪夺,猜你肯定爱她爱得要死,以为你俩什么旷世情缘。”其实这都算美化版本,更大胆的,就差没说他夺人\\\\妻。话不好听,徐知凛看起来却心情不错:“你可以回去过年了。”“那我还得谢谢老板。”江廷皮笑肉不笑:“从梁川到你,她移情这么快,你信?能有点安全感吗你?”“这很重要?”徐知凛低头回信息,眼珠子都不动一下。门被叩响,服务员送餐进来,还有一杯打包好的咖啡。中层行政酒廊,窗外一片华灯绵延,整个城市最好的夜景尽收眼底。刀叉磕在盘子中心,江廷吃了口雪蟹,再瞧对面,徐知凛还在慢吞吞吃着前菜。看他心大得没边,江廷真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但又忍不住提醒:“她把宋琼公司举报了。”徐知凛这才举眼:“什么理由?”“使用无证机械,还有假仪器假探头,药监已经去查了,估计行政处罚逃不掉。”江廷有点阴得慌:“她跟梁川怎么说也几年的感情,差一步就结婚了,这样的关系还对梁家下得去手,是真狠。”徐知凛点点头,换了盘鳌虾:“估计是宋琼做过什么。”他似乎毫不意外,江廷皱眉:“你就不怕她也对你怎么着?”这话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莫名其妙的,徐知凛笑得肩都有点抖:“认真讲,我比较怕她什么都不做。”配菜吃到嘴里,江廷突然犯牙疼。倒是徐知凛,几口吃掉盘子里食物,然后站起来,拿着咖啡离开。看着那个施施然的背影,再想到另一个令人发怵的存在,江廷有点吃不下去了。好家伙,抖M吗?两个神经病,绝了。*沿旋转楼梯上两层,徐知凛到了客房。打开门,穿过吧台和客厅,吹风机的声音盖过电视。高跟鞋、女式包、丝袜、指甲油……窗帘敞着,视野比酒廊还要高些,桌上放了一堆瓶盒杯罐,徐知凛把东西放在空处,扫了眼洗手间吹头发的身影。确实会享受,住他酒店挂他的帐,还选的是景套,半点不客气。几分钟后,吹风机的声音停下。对着镜子抹好发油后,沈含晶拉开移门,就见徐知凛坐在沙发中间,左右是她叠好的衣服,顶上是没来得及收的内衣。黑色三角杯,罩杯向上。愣了下,沈含晶走过去,面不改色地把胸罩拎起来:“抱歉,刚在收拾东西,有点乱。”算算时间,面膜也差不多到点。她撕下扔到垃圾筒,随意坐在靠窗的贵妃椅,又看了看:“这椅子配色有点老气了,贴合程度也不太够,不考虑换一款?”“那你觉得,该换什么样的好?”徐知凛接话。不同于前几回的扑克脸,他好整以暇,似乎对话题很感兴趣。沈含晶看他两眼,再偏开指指桌面:“帮我拿一下。”按她示意,徐知凛找到灰色收纳盒,起身递过去。盒子里全是美甲工具,沈含晶找到海棉条,支起右腿。她穿酒店的浴袍,里面是软绒,缎面绣了AN的标志。白色青果领,两边交叉的款式,腰部松松地打个活结,腿一动,浴袍立马开叉。再看趾甲,涂的是酒红色,还盖了层金粉,长长了些,甲根一道宽边露白。徐知凛手插在兜里,看她打磨封层,再又包住甲面,然后用钢挫推掉甲油胶。脖子前倾的姿势,头发全部埋到身前。她发量多,水草一样茂盛充盈,这样往前拢的时候,像要吃掉整张脸。一时间,只听到她发出的忙碌声,沙沙的摩擦力,扫掉碎屑。涂完软化剂,沈含晶这才抬起头。四目相接,她眨眨眼:“我没想到你会过来。”徐知凛在床边坐下:“你不就想我过来,好跟梁川见一面?”应该很少情侣像他们这样,句句机锋,看透彼此意图。沈含晶眼珠轻微转动,笑了。距离不远,她抬起已经处理好的右脚,放到徐知凛腿上。等擦干净左脚的甲面后,再又若无其事地去看,停顿两秒,沈含晶抽回腿。她站起来,熟门熟路地坐到他腿面,手指搭去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徐知凛肢体动作松散,声色不显。像游轮那晚,但又分明有什么不大一样。不知道他用不用香水,身上微微药感的木质香和写实的薄荷味,闻起来有点像高权限的机器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