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下,从床上下来,走到阳台上,拉开窗帘,一片深黑的夜色。她说,“你在哪儿?”他察觉到了什么,默不作声了。陈岩说:“等我一下。”她从楼里出来,拿着手机和钥匙,在夜色里慢慢走到他面前,脚步声很轻。要不是喇叭声在电话和窗外同时响起,她不会知道他人在下面。孙鹏站在树下,烟夹在指尖,没有抽,已经积了一小段烟灰。结束后他被拖着去吃了宵夜,还喝了点酒,不知不觉就到了她的楼下。陈岩穿着一套天蓝色圆领的睡衣,衣服口袋上是两个小熊的图案,披散着的头发有点乱。这个样子的她,有种与平时不一样的柔软和温馨。他默默看着她清亮的眼睛,双手捧住她干干净净的脸。烟灰断了,继续燃烧着。冰凉的手探到她密黑的头发里,摸了摸她温热的耳朵,他低头轻轻吻住她,温柔的,缠绵的。他的感情生活旷了太久,他想过就和孙飞两个人过一辈子,也想过以后娶个女人,愿意和他一起的,也照顾孙飞的女人。他再没有过其他奢望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和陈岩在一起后,他一开始还能绷住,但现在,他已经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他时时刻刻都想吻她,想亲近她。他将她视如珍宝,恨不能把近30年来的一切都给她,可又什么都给不了。很多年了,他没有这么快乐满足过。上一次,还是在16岁的时候,那一年,他考到了镇里最好的高中,那一年,他还相信着,靠努力就能改变所谓的命运。现在,这种“相信”又出现了。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好久!会不会太甜腻????感觉一甜人全崩了……作者惊慌失措中!☆、复杂餐厅的位置在废弃的老文化宫里,陈岩从来没听说过里面有什么饭店。她下了班直接打车过去,七绕八绕找到了,入口处两畔竟是绿竹,中间有一汪小水池,只能踩着扑在水中央的鹅卵石入店。周思鸿人还没到。店内灰白色调,包厢一面墙上挂着山水画,另一面墙凿了大扇玻璃圆窗,外面摇曳着苍绿的芭蕉叶。角落里是一个摆放好了的茶席,纤尘不染。陈岩在包厢内看了看,坐下来。玩着手机的时候,周思鸿推门进来了。他旁边身边跟着个一脸微笑的餐厅经理。周思鸿里面穿着件衬衣,外面的西装微敞着,没打领带。他脱下外套递给餐厅经理,进洗手间洗了手出来,“不好意思,一点事耽误了。”点菜的时候陈岩没出什么主意,看着窗外发了会呆。菜点好了,人带上门出去了,她回过头,发现周思鸿目光直直地看着她。静的有点尴尬了,陈岩说,“以前没有听说过这里,来的时候差点没找到。”“老板对这边不怎么上心,平时都靠老主顾捧场。”“看来周总跟这里的老板很熟。”“这里原来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后来我把它盘了下来。”周思鸿语气随意,没炫耀,也没避讳,对财富的姿态很坦然。陈岩听他这么说,倒也没觉得惊讶,点了点头。四菜一汤,全部装在素雅的白瓷碗碟里,菜量均不到器皿的三分之一大小。他们用餐的时候简单聊着天,陈岩把话题带到工作上,周思鸿随意听着,没表什么态。直到吃的差不多了,陈岩从包里拿了一个计划书出来,他才放下筷子,稍微有了点正色。她是有备而来的,目的很明确。他用餐巾印嘴,翻阅了几下,合上。“这个事情我让张永生负责,你们直接和他把合同敲定下来吧。”陈岩没想到这么容易,怔了下,“好,我会尽快和张部长联系。”他看看她,笑了下。他语气随和,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意,“我一直不太喜欢吃饭的时候谈工作,公私不分,谈的不高兴了还会影响胃口。但是我知道,不谈工作,你是不会来的。 ”这话里的意思含糊不明,陈岩笑了下,应付着,“怎么会。”“你跟我不用拘谨,我平时工作忙,回国后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像这样和朋友单独吃个饭聊个天的机会很少。”他看看她,“我们之间,本来就不是只有工作关系。”“周总你把我看成是朋友,很荣幸。”周思鸿后背靠向座椅,看了她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昨天晚会抽奖的小礼物,你走得急没参与到,叫他们给你留了一个。”蒂凡尼标志性的绿色小盒子,他轻轻推到她面前。陈岩微微愣住了。“我在场也不一定能抽中,没必要给我留。太客气了。”她的脸上,是故作自然的神态。“陈岩,是你跟我在客气,”他看看她,“朋友之间,一个小玩意。”陈岩凝视着面前这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白色绸带被系成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泛着诱人的哑光。心里划过一个念头,但只是这么想了一下,她就觉得太荒谬,也太复杂。她思虑了下,抬眸,唇角带着点笑,“台里对我们这方面有硬性规定。心意我领了,谢谢。”他看着她,“是么?”陈岩没有说话。过了两秒,周思鸿笑了下,“那算了。”出了店他要送他回家的时候,陈岩拒绝的很自然,“不用了,我男朋友要来接我。”这句话,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心照不宣。陈岩站定在路边,没有往任何方向走的意思。周思鸿点头笑笑,没多说什么,和她道别后,风度翩翩地径自去取车。城市的夜空灰蒙蒙一片,来往的车辆在马路上交织出一条流动的灯河。陈岩站在路牙边,整个人被一种复杂的心绪淹没了。不知道站了多久,电话响起来。“到了?”她问。“嗯。”“人呢?”“在你对面。”马路斜对面,孙鹏半靠在一辆摩托车上,手上夹着烟,周身是一层灰色的轮廓。好像是秋天的缘故,他的皮肤比刚认识的时候白了一点,削瘦的脸被夜色衬得有些冷峻。陈岩走过去的时候,他扔了抽到一半的烟,站起来。“什么时候到的?”“刚到。”“哪来的车?”她打量。看得出来是辆旧车,车头上挂着一个全黑的头盔。“刚买的。”陈岩正要再问,突然,一辆跑车轰着引擎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他们都下意识望过去。车已经没影了,孙鹏还在盯着看,陈岩问,“怎么了?”他收回目光,“没什么。”他把后座上的一个小头盔递给她,自己也套上头盔,跨上车,整个人俯下去,猛力踩了两脚离合器,车子在原地震动起来。陈岩戴上厚重的头盔,扶着他的肩膀坐上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