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卿意外,这些,她早前并未听过……“明白了。”涟卿应声。涟韵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朕同你说的第二件事,岑远,要抓在手心里。”涟卿愣住,以为听错。“朕说的是抓在手里,自己手里。”涟卿脸色忽然涨红,也有些尴尬。涟韵知晓她听懂了,也继续道,“朕知道你同逸儿要好,昨日,也是他陪你一道来看朕的。他是平远王府的世子,平远王就他一个儿子,他不是合适的上君人选”卓逸?涟卿知晓天子误会了,“昨日是正好同卓逸遇到了,他说许久没见姑母了,才一道来的。”涟韵看她,“你不喜欢他最好,就算你喜欢他,也要忍着。你日后登基,孩子就是西秦皇位的继承人,会随你姓涟,平远王未必愿意,卓逸不是良配,无论你喜不喜欢他,这一点你都要清楚。帝王之位不好做,你能看到光鲜的,就不能不看到藏在背后的污.秽……”涟卿诧异看她,也分明见她攥紧指尖,很快,又敛了眸间稍纵即逝的情绪,淡声问道,“知道朕为什么让岑远留在千水别苑了?”涟卿点头。“回去吧,朕也乏了。”涟韵收起目光,眉目间的倦意更浓了些。涟卿起身,朝天子行礼告退。绕至屏风后时,正好遇上洛远安,“上君。”“嗯。”洛远安淡声,而后入内。涟卿往殿外去,还能听到身后天子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来了,不是同郁景在一处?”涟卿没继续听下去。内殿中,洛远安上前,“都说完了,回来看看你。”“刚才都听到了?”涟韵问起。洛远安看了她一眼,温声道,“阿卿她还小,提这些做什么?”涟韵轻叹,“十六七岁放平常人家早嫁人了,哪里还小。她是储君,有些取舍早晚都要知晓的。岑远背后是罗逢中,对她只有益处,她要坐的是先坐稳东宫之位,平远王府就把双刃剑,拿捏不住,只有害处。”洛远安淡声,“岑远早前不入仕,眼下却忽然肯受邀入京,不一定保靠。你别操心这些事了,先顾好自己身子。”涟韵颔首。洛远安又道,“你下月生辰,过两日我想去趟寒光寺祈福,这次让阿卿同我一道去。她是储君,她拿经文回来比我合适。”涟韵点头,而后,再次剧烈咳嗽起来。洛远安垂眸。*回了寝殿,有宫女服侍涟卿脱下朝服。朝服正式,亦需穿戴整齐,夏日里即便不怎么动弹,也一身香汗淋漓。简单沐浴时,涟卿心中想的都是方才见天子的时候,天子口中的那些话。——岑远,要抓在手心里。涟卿莫名脸红,很快起身,又换了一身薄衫。千水别苑早前就是她午歇,纳凉,和夜里读书的地方,临着水,处处阴凉,也多水榭长廊,树荫缭绕。如今岑远在千水别苑落脚,她反倒没去了。千水别苑的书斋叫近水阁。大贤则大简。书斋的名字是祖辈题下的。柯度已经在近水阁外等候,见了她,远远迎了上来,“殿下,太傅在等了。”涟卿朝书斋处看去,窗户是大开的,能听得到窗外活水池畔的流水声;窗前的身影清贵而自持,在屏风处剪影了一道优雅的轮廓。涟卿入内,“太傅。”陈修远抬眸看她,淡淡“嗯”了一声,涟卿正好见他慢悠悠翻过一页书册,指尖修长而分明,衣领处一丝不苟,翻书时,带着说不出的清淡与禁.欲在其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翻书,他都与旁人不同……陈修远抬眸看她,温和道,“殿下坐吧。”涟卿在案几对面落座。近水阁四面环水,窗户打开就是对流的湖风,再加上屋里置了冰,风都是凉爽的,临近晌午了也不算热。涟卿看向他,轻声问道,“太傅,今日学什么?”今日是第一堂课。陈修远缓缓阖上书册,抬眸看她,眸间藏了风华,“今日不急,微臣初到京中,想先同殿下熟悉……”作者有话说:涟卿:怎,怎么熟悉?————————————注1:大监,大监,不是太监,大监,是职位第006章 相处熟悉?涟卿看他,“太傅想怎么熟悉?”陈修远凝眸看她,温和道,“怎么都行,殿下想说什么,不必忌讳,微臣先听着。”他想听她的声音。涟卿垂眸,轻声道,“我,其实记不得早前的事了。”“我知道。”他温声吗“魏相告诉过我,殿下挑记得的说,想说的说,不用勉强……”四目相视,就在案几对侧。涟卿越发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稔,蛾眉微微蹙了蹙。陈修远尽收眼底,平静道,“若是不想说,下次也行。”涟卿不由看他,其实无论是天子还是魏相都同她说过可以信赖岑远,但她没见过他,对他有戒备,但又有微妙的信赖在其中。“在做东宫之前,我是淮阳郡王的女儿。同陛下一脉同宗,但隔得远,走动得也少。其实淮阳郡王府很久之前就没落了,在宗亲里算不起眼的一个。”涟卿抬眸看他,修长的羽睫轻轻眨了眨,眸间藏了不习惯,“这样说可以吗?”“可以。”他只是想听她的声音……涟卿看着他,继续道,“早两年的时候,陛下要从宗亲中挑选继承人,爹娘带我们兄妹三人来过京中,但那时陛下和上君没有透露储君人选。但等回淮阳不久,不知道家中牵涉到什么案件,父母和大哥都被押解入京;二哥送我出去避祸,但我记不清那个时候去了哪里……”她是记不得了。她在他那里。陈修远想起她刚到燕韩时,交予他的那封涟恒书信。——冠之,夺嫡内乱,宗亲多受波及,父兄下狱,我需留下奔走。时局逼人,前途未卜,皆有命数。唯卿卿安然,乃余生所系,望代为照看。若时局安,则至燕韩当面叩谢;若无音信,则勿遣卿卿回西秦,往后平安喜乐代为照顾。大恩不言谢,来生再报。思绪间,他听涟卿的声音继续说道,“其实这些都是旁人告诉我的,我中途失忆了,后来才知道爹娘和大哥都过世了,但不知道二哥去了哪里。我隐约有印象的,都是很小时候的事,再多就记不得了。”涟卿凝眸看他,“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想不起来……”陈修远见她眉头拢紧,眸间黯沉,是陷入了情绪中。陈修远平静打断,“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今日到这里就好。”涟卿抬眸看他,今日到这里?“今日不是还早吗?”涟卿看向窗外。陈修远莞尔,“殿下想学什么?”涟卿看他,“学什么,不是太傅定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