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之又问,“那上君,信良君这处,还要继续安抚吗?如果不安抚,怕是要冲着东宫去了。”洛远安端起茶盏,“不安抚了,让他去。不让她碰碰壁,她不知道谁才是能帮她的。”朝中水深,她碰壁溺水,就知晓来找他。“寒光寺的事有眉目了吗?”洛远安问起。岁之悄声道,“抓到一个人。”洛远安眸间微顿,先问,“天子知晓吗?”岁之摇头,“私扣下来的。”“严刑逼供过,熬不住,招了。”岁之附耳,“是定远侯府。”洛远安指尖微滞。“但此事尚有蹊跷,说放冷箭的不是他们的人,但这因为一箭暴露了,他们的计划被打乱,他们原本是冲东宫去的。”洛远安放下茶盏,“此事不查了。”岁之意外。洛远安指尖轻轻敲了敲杯盖,岁之会意,相关人都不留了……等岁之离开,洛远安目光凝在书册上的一处。稍许,旁的内侍官来跟前,“上君,太医院的吴太医来了。”洛远安放下书册,眼中已经恢复了早前的温和,“好。”吴绵中是负责替岑远诊治的太医,他同吴绵中交待过,岑远这处的任何消息都要告诉他。吴绵中入了亭中,朝洛远安行礼,“下官见过上君。”“怎么了?”他平静问道。“上君早前吩咐过,若是同岑太傅有关的任何事情都要告知上君一声……”吴绵中面露迟疑。“岑太傅怎么了?”洛远安见他欲言又止。吴绵中深吸一口气,“上君,下官思来想去,下官早前应当见过岑太傅。”洛远安看他。吴绵中知晓上君没领会其中意思,又解释道,“上君,下官是想说,早年下官替罗逢中罗老大人诊脉的时候,在罗老大人府中曾经见过岑太傅一面。”洛远安罕见得眉头微拢,“什么意思?”吴绵中更正,“应该说,下官早前在罗老大人府中见过岑远岑公子,但下官这两日去东宫诊治的时候,一直觉得何处不对,今日才忽然想起,岑太傅,他同下官早前见过的岑公子,好像不是同一人……”不是同一人,洛远安指尖攥紧,但语气仍旧平和,“你确定吗?年少和年长模样有差别也正常。”吴绵中吓得赶紧跪下,“上君,不是年少和年长的差异,就是两个人,下官应当没记错,这其中恐有纰漏。”吴绵中说完,赶紧低头。冒名顶替太傅,或是说直接冒充太傅,这是大罪!他若是知情不报,日后被牵连出来,不说这顶太医院的官帽,就是连性命都有可能不保。洛远安眸间清冽,“他的伤是真伤还是假伤?”吴绵中应道,“岑太傅身上的是真伤,是肩头险些被刺穿,至少当时是有生命危险的。”洛远安刚才心中升起的疑虑又不得不打散,最后又朝吴绵中道,“兹事体大,明日再仔细认一次,此事不同儿戏。”吴绵中赶紧拱手,“是。”洛远安轻嗤,有意思了。*东宫寝殿外,涟卿同郭维在一处。今日东宫禁军交接,等今日一过,就是郭维在负责东宫护卫一事。东宫有专属的一支禁军护卫,这支禁军棣属于禁军东大营,也就是禁军左前卫副使麾下,郭维等同于降级。但东宫禁军统领都默认是日后的天子近臣,所以职位是降了,但在很多眼中看来,是明升暗降。“今日末将在东大营的事务会全部交接完,明日末将会到东宫履职。”“好。”涟卿应声。郭维没有抬头,“寒光寺出事,蒙殿下恩泽,替末将求情,在天子跟前留了颜面,末将会记在心上,日后为东宫肝脑涂地,马首是瞻。”——寒光寺这处出了纰漏,郭维难辞其咎,天子让他负责东宫安全,看似罚,实则是把郭维给了殿下做近臣,明降暗升,郭维一定会猜是殿下力保,天子才会将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天子这是在给殿下做人情……涟卿想起岑远的话,也伸手扶起郭维,“寒光寺一事背后哪有那么简单,我清楚,陛下也清楚。若不是当时寺中布防森严,早已性命堪虞。后来的一路多亏了有将军在,才能平安抵京。眼下让将军屈居东宫之内,也是万不得已,权宜之策。等日后云开月明,自有驰骋之处。”郭维拱手,“殿下大恩,郭维铭记于心。”郭维离开时正好同陈壁遇上,陈壁也来了苑中,“殿下。”“太傅回来了?”涟卿问起。陈壁一直都同岑远一处,他回来,岑远也回了才是。陈壁笑道,“回来了,药童在换药,这是太傅给殿下的。”陈壁说完,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柯度,柯度接过,等打开,涟卿见是一串糖葫芦。柯度瞪圆了眼,涟卿则是笑了笑,这好像还是她有印象以来的第一次,有人给她送糖葫芦。“替我谢谢太傅。”等回寝殿中,涟卿拿出那枚糖葫芦尝了一口,酸酸甜甜交织的味道,她很喜欢。不过,糖葫芦不都是哄小孩子的吗?思绪间,又咬了一口,忽然发现‘没想好’不在了,就刚才的功夫,应该又跑去岑远那里了。……千水别苑中,药童刚包扎完。陈修远在案几侧,喂小鱼干儿给‘没想好’吃。不然‘没想好’哪能同他那么好,就是贿.赂,他知道‘没想好’最喜欢吃什么,‘没想好’也知道每日都来找他。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陈壁折回,“主上,东西给殿下了,殿下看着就笑了。”入乡随俗,陈壁口中的称谓也终于习惯从四小姐改成殿下了,但不得不说,主上真的知晓怎么哄殿下开心……陈壁离开的时候,陈修远伸手摸着‘没想好’的头,低声道,“你都有小鱼干儿吃,小尾巴怎么能没有糖葫芦吃?”作者有话说:大卜:心疼我们家尾巴第021章 夜色两日休沐很快结束,涟卿再次早朝的时候,听到兵部同工部在早朝上的对峙,仿佛也像早前那么闹心了。魏相也继续听着,上君也在,兵部与工部争执完,才又是国子监崔祭酒出列,说起下月国子监学生朝堂论道一事。涟卿也听说过每月国子监的学生都会在东市茶肆举行论道,但这等论道大抵都是学生自发组织的,更偏向于才学交流和思维碰撞,但崔祭酒提起的朝堂论道,则更偏向于才干展示,是破格进入朝堂斟试的一种途径,也是为自己积累名气与名声的一种方式。每两年一次,就在七月。涟卿忽然想起生辰宴的时间,似是就在国子监学生朝堂论道的前后,都聚到一处去了。*下了早朝,涟卿到了寝殿见天子,“姑母。”涟韵轻嗯一声,示意涟卿上前,在她跟前坐落,“今日早朝都有什么事,说来给朕听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