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徐宗申在安排秋调之中各项事宜的主事人,问道难啃之事,众人都在迟疑的时候,贺之同这么一抖,徐宗申眼前一亮,欣慰道,“那此事就交于之同来做。”贺之同:“?!!!”徐宗申眸间都是赞许,“之同,此事不好做,若有难以推进之处,来寻我商议。”周围都是同僚,还有东宫在,贺之同哪里好说方才手抖了,遂起身,“是!”去留堂中尚在继续,柯度快步来了涟卿身侧附耳,“殿下,太傅不在东宫,说是去见魏相了。”见魏相?涟卿想起岑远原本就是魏相在天子面前力荐为东宫的。涟卿轻声道,“那等太傅回了,告诉我一声。”“是。”柯度应声。正好去留堂这处中途暂歇,这次秋调的分工初步完成,眼下正根据分工,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讨论着。徐宗申看向涟卿,“殿下先随意看看,老臣这处去去就来。”涟卿颔首。尽管贺之同已经能躲多远躲多远了,也尽量不往她跟前凑,但涟卿还是在随意看看的时候,到了贺之同这处。“殿,殿下。”贺之同脸都绿了。吏部员外郎,官至六品,除了宣召平日内不用早朝,所以涟卿见他的次数有限,只是听说过有这个人,眼下见东宫上前,同贺之同在一处的吏部侍郎耿云霖拱手,“殿下。”涟卿温声,“我随意听听。”耿云霖便朝贺之同道,“只同,你给殿下说下此处安排,殿下早前对秋调之事不熟悉,此处应有疑惑。”贺之同只能硬着头皮应声。耿云霖去了别处,贺之同照本宣科同涟卿说起这处章程安排。涟卿认真听着,等贺之同照本宣科完,问起,“殿下可有疑虑?”“有。”涟卿看他,“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不认识!”贺之同斩钉截铁。“哦。”涟卿颔首,那就是一定认识。贺之同赔笑。“我对这处有兴趣,贺大人能否详细同我说说?”涟卿也笑着看他。贺之同:“……”贺之同知晓她是特意的,嘴角抽了抽。*天子寝殿外,宋佑嘉已经在等候,大监通传后,亲自来迎,“宋公子,请随老奴来。”早前只是听说天子久病,等入寝殿时,闻到殿中浓郁的药味,宋佑嘉知晓天子应当病得不轻。“佑嘉见过陛下,上君。”宋佑嘉拱手。“过来朕来。”涟韵声音里带着笑意。宋佑嘉抬头,露出一张阳光俊逸的脸,整个人都充满了朝气,就这么朝着殿中一笑,仿佛连殿中都多了几分生气。涟韵和洛远安都笑起来。涟韵久在病榻上,但因为见到宋佑嘉的缘故,心情好了不少,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宋佑嘉上前,涟韵在病榻上,宋佑嘉跪在一侧,涟韵仔细看了看,他小时候就生得好看,眼下已经是少年的找朝气蓬勃,依稀还有小时候的模样,但又似变了模样。“长大了。”涟韵轻叹。洛远安唇畔也微微勾了勾,“起来吧。”“多谢陛下,上君。”宋佑嘉声音清朗,是淳淳少年音。“你娘亲近来可好?”涟韵问起。“回陛下,娘亲很好,就是挂念陛下,这趟入京,娘亲反复叮嘱,一定替她来宫中看看陛下。哦,对了,我娘还有东西给陛下。”宋佑嘉说完,从袖袋中取出一枚手帕。大监接过,上前呈给天子。涟韵摊开,看到手帕上绣的图案,眸间微微滞了滞,眼眶稍许泛红,嘴角却上扬着,“你娘的绣工还是这么好。”宋佑嘉应道,“娘说,送陛下,要好好绣,她其实绣了好多,挑来挑去最后才挑中了这张,还不让告诉陛下。”涟韵莞尔,眸间藏了氤氲,又唤了声,“大监。”大监上前,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宋佑嘉。宋佑嘉接过,目光看向天子。涟韵轻声道,“把这个给你娘。”宋佑嘉知晓礼数,天子给娘的东西,不能在这处打开,宋佑嘉躬身,“谢陛下。”一口气说了许久的话,涟韵颔首的时候接连咳嗽,咳嗽声就似不停一般,上君上前替她抚背,也让大监端了水来。宋佑嘉方才还不怎么觉得,眼下才知晓天子病得很重。涟卿咳得有些头疼。洛远安尽量不让她说话,目光看了看一侧的铜壶滴漏,替天子问起,“这次在准备在京中呆多久?”宋佑嘉应道,“早前一直在家中同父亲念书,这次是来京中求学的,要在京中逗留一段时日。”涟韵眸间有诧异在,洛远安也问起,“你父亲师从罗逢中老大人,学识渊博,为何舍近求远,让你来京中求学。”宋佑嘉尴尬笑了笑,“陛下,上君,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还同小时候一样,涟韵忍俊,洛远安笑道,“都说。”宋佑嘉轻叹,“我爹是说,要开阔眼界,博取众家之长,就不能只跟着他一人学,所以要我来京中,拜张汝山张老先生为师。”宋佑嘉又重重叹了叹,“但是我爹他还说,在家中我娘太宠我了,他没法教,就只能把我放远些……所以让我来了京中,说张大儒严厉,严师出高徒……”说到最后,大有自己都辛酸的感觉在其中。涟韵笑道,“文山惧内。”宋佑嘉忙不迭点头,她娘说一,爹从不敢说二。涟韵又多看了他一眼,“佑嘉,你今年多大了?”“十五。”宋佑嘉不假思索应声。涟韵颔首,“那是了,我记得你比阿卿小一岁。”洛远安余光瞥向她,果真,涟韵又开口,“既然你原本就在京中,在张大儒这处念书,正好空闲的时候同东宫一道,做伴读。”“啊?”宋佑嘉愣住,“伴,伴读?”洛远安没出声。宋佑嘉摇头,“陛下,我,我不行啊,我真不是读书的料!不然我爹也不会把我送到张大儒这处,让张大儒收拾我!”涟韵刚想开口,身子又有些不舒服,剧烈得咳嗽了好一阵子,宋佑嘉不敢再冲撞天子。“先休息会儿,别说话了。”洛远安递水给她。涟卿这次咳完,脸色都有些泛白,好一阵才缓和下来。提到伴读之事,洛远安其实不大想宋佑嘉再留在寝殿中,但岑远还未来,洛远安余光瞥向一侧的铜壶滴漏。大监正好入内,“陛下,上君,岑太傅到了。”洛远安收起思绪,“请吧。”待得大监领了陈修远入内,寝殿中的目光纷纷朝他这处看来。芝兰玉树,清冷矜贵,“见过陛下,上君。”涟韵颔首,“太傅免礼。”陈修远抬眸,目光还未来得及看向寝殿中别处,洛远安温和笑道,“太傅看看谁来了?”洛远安直接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和余地,陈修远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眸间都有清浅笑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