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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永昌侯世子的举动不妥,但应当也是永昌侯授意的,所以有恃无恐。所以大监才为难。也因为大监在,岑远没有作声,继续饮茶。刚才褚石晓的事情涟卿都打听清楚了,那刘凝予这处,她心中更有数才是。褚石晓他之前没见到,他心中是有担心,但刘凝予他见过,也知晓涟卿应付得了这种草包,所以没出声。果真,涟卿朝大监道,“让他进来吧。”大监眼中微讶,顿了顿,然后去唤刘凝予。岑远低眉笑了笑,一句话都没说。很快,大监领了永昌侯世子入内,刘凝予恭敬拱手,“见过殿下,见过太傅。”涟卿轻嗯一声,刘凝予这才抬头,依次看了涟卿和岑远一眼,特意道,“不知道太傅也在。”言外之意,他是想单独见东宫……大监不由看了刘凝予一眼,永昌侯世子连人的脸色都不会看,也没什么眼色,是全然不能同早前的世子相比,但永昌侯府应当也是没人了。大监余光瞥向太傅这处,岑远饮茶没出声,涟卿开口,“太傅与我在复盘今日国子监学生探讨之事,世子有事?”涟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清楚,她与太傅在说正事,太傅不会走。这句,刘凝予倒是听懂了,“哦,祖母让我带了东西给殿下。”刘凝予呈上手中的锦盒,柯度接过,在涟卿跟前打开,是一枚成色极其上乘的翡翠手镯。刘凝予特意道,“殿下,这是祖母特意挑选的,万里挑一,配得上殿下。”他口中每一句都有所指。涟卿笑了笑,“老夫人有心了,只是我手上带不住东西,怕碎了。”“嗯?”刘凝予愣住。他没想过东宫会这么说,气氛一时有些微妙,他也尴尬道,“这,这个……”他是记得祖母给他的时候,眼中并没有太在意,只轻蔑同他说,送给东宫就是,永昌侯府送的东西可比她早前在淮阳郡王府见过的好多了,走个过场,她不会不收。但刘凝予怎么都没想过僵在这里,要真不收,该怎么办?东西都拿出来了,送不出去,还不成了笑柄?刘凝予眼下才陷入担忧中,也明显不像刚才那般理所当然,甚至,有些窘迫。涟卿又道,“那替我多谢老夫人,东西带不上,会好好寻一处放着。”刘凝予一脸懵,这,又是收了的意思?大监看着他这幅呆若木鸡的模样,不说殿下了,就是他看着都觉得头疼。“收起来吧。”涟卿吩咐声。柯度照做。刘凝予也跟着反应过来,他巴不得,又连连笑着应好。但因为这一幕,已经明显不像早前见涟卿一样自然,而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可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还要留下,是想同东宫一处。大监不好开口,但比起褚小将军,永昌侯世子确实有些难登大雅之堂……涟卿又道,“我同太傅还要说今日国子监论道的事,世子要一道听吗?”这是送客的意思,刘凝予却点头,“正好一道听听。”这次连大监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涟卿看向岑远,“太傅介意吗?”岑远与她默契,“不介意,殿下说吧,今日如何?”他问起,她也默契开口,“今日国子监的学生在讨论户部管辖的相关事宜,说起来,我还看到了昨日的几幅熟面孔,原本觉得不太有印象的几人,今日说起粮仓建立和赋税改革的时候反倒让人刮目相看吗,印象深刻。”“哪处深刻?”岑远继续问。看着他俩一来一回,刘凝予有些懵,也有些插不上话,但又不好走,只能继续坐着。涟卿也继续缓缓道来,“近来朝中因为粮马道一事,工部和兵部争执不休,但其实户部也是其中缺失的一环。眼下国中粮仓分布太细,都在各州县自己所辖范围内,然后每年征粮的时间,由各州县层层上报,最后统一到存粮处,时间长,运作也慢;可急需的时候,再统一从粮仓下发至需要的地方,也要经过层层壁垒,太慢。那个叫郭白彻的学生提了一条,就是建立各处的粮仓集散,这种集散点的设置有利有弊,我起初以为他会旁征博引,论证利大于弊,但他让我眼前一亮,他没提利弊,也不是为了与旁人争执对错,而是真正在提,南北不同,气候不同,各处的道路和粮食的保存情况不同,所以集散程度也可以不同,因地制宜,有的地方先做粮仓集散,有的地方维持现状,也能慢慢推动起来,倒是比早前户部想要一刀切,最后处处受阻,推行不下去来得好……”涟卿这一大段说完,刘凝予喉间轻轻咽了咽。没听懂……但不懂也要装懂,只是刚才他就险些听得打瞌睡,眼下在东宫说完之后,他就跟着赞同得点头。其实也没听懂讲的什么,所以即便点头,心中还是忐忑。岑远没有戳穿,也没有理会,而是接着涟卿的话道,“那也要看做什么事,用什么力度,解决什么问题。任何事情放在不同时间,都有轻重缓急之分,所以要用不同的人。譬如殿下手中有两个人都可以做同一件事,其中一人,能一呼百应,凭借雷厉风行的手段,当即就能做完,殿下身边需要这样的人;而另一人,则是踏踏实实,步步为营,他却能做得细致,却未必能快,殿下身边同样需要这样的人。他们两人哪怕做得是同一件事,但在不同的时候,殿下要启用的人也应当不同。譬如方才殿下提到的郭白彻,他可以在不棘手的时候,慢慢推行变革;但在应对变化,和突生的变动,可能就需要像赵百道这样雷厉风行的人。”岑远也同样是长篇大论。涟卿颔首,“我明白了。”一侧,刘凝予再次顿住,刚开始还能听一听,后来绕来了绕去,一会儿粮仓的,一会儿用人的,他根本就听不清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从鸣山书院离开后,怎么赌.钱,怎么偷偷找乐子。他马上就要同东宫成亲了,有些事横竖是不能明目张胆得做了,也不能像早前一样自由无拘束,所以刚才太傅同东宫说话的时候,他干脆在想要怎么寻乐子。然后太傅突然说完,东宫也问起他,“世子觉得呢?”他,他?刘凝予僵住,支吾道,“好,甚好,我觉得太傅言之理由。”大监心中轻叹,若是早前的永昌侯世子倒还好,眼下的这位,东宫应当看不上了。刘凝予也觉得尴尬,但这个时候走,就更坐实了他没听,他也怕日后传出去,被父亲这处斥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呆着,反正,他是同东宫在一处就是了。涟卿看了看岑远,继续道,“还有一人,我有印象。”岑远心底澄澈,“殿下说。”“丁宇,他提了粮马道一事,也说了河流改道对粮马道的影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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