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印象了。”涟卿轻声。他温声,“永宁侯府是文官世家,商姚君是文官世家出来的武将。当时商姚君想去军中,家族中的非议声和反对声很多,但商姚君还是去了,说明背后有永宁侯支持。”岑远继续道,“商姚君不是说,如果有一日,她做到了,就把剑穗子还给殿下?她今日还了,我猜,当年你送她的这枚剑穗子,她才下定决心去说服永宁侯让她去军中。原本剑穗子就是佩剑的象征,也是武将的象征,你的话,让她破釜沉舟。”涟卿看着手中这枚剑穗子,她怎么没想到,剑穗子,是从文官世家到武将的意思。“可是,淮阳郡王府也不是武将世家,我也不懂这些?”涟卿迟疑。岑远看她,“兴许,是旁人借殿下的口说的呢?”涟卿诧异看他。他垂眸笑道,“我猜的。”涟卿没多问了。岑远又抬眸看向她手中的剑穗子,商姚君是几年前去的军中,那时候涟卿的年纪不大,但涟恒喜欢了商姚君这么久,涟恒很清楚商姚君向往的,应当是涟恒想说没敢说,最后怂恿自己的妹妹去说的。而且,这枚剑穗子,他早前见过。是在白芷书院的时候……“诶,好几日了,你窝在屋中做什么?”他凑近看向涟恒。涟恒一面继续,一面应道,“还不明显吗?这儿编剑穗子呢!”“嗯!”他一脸‘赞许’,高度评价,“闲得。”涟恒轻嗤,“你懂什么!这是编给我们家姚君的!”他轻哂,“人家知道你吗?”涟恒:“……”涟恒礼貌笑道,“知不知道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心诚则灵,我这一根根编着呢,求平安,求心想事成,所以别和我说话,我虔诚着呢!”……涟卿将手中的剑穗子递给他,他握在手中,仔细打量。是这根。这根剑穗子是涟恒编的。那他也没想错,涟恒那个没出息的,是让涟卿送给商姚君的,甚至商姚君口中,涟卿早前说起的那些话,应当也都是涟恒借涟卿的口说给她听的。“那,商姚君的意思是?”身侧,涟卿还在思量此事。岑远回过神来,应道,“她和永宁侯府,都会站在殿下这边。”涟卿诧异。“这次入京的所有人来,只有姜容私下来见过殿下,但商姚君这一趟明显是高调来的,就是公然告诉旁人,她和永宁侯府是站在殿下这一处的。”岑远低头看着手中的剑穗子,继续道,“在朝中,魏相是支持殿下的,但魏相是宰辅,不能偏颇过多。除了魏相,永宁侯府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殿下的。有永宁侯府的支持,殿下就不是一个人,更何况,如今的永宁侯府一门双杰,无论是永宁侯还是商姚君,旁人都不会愿意轻易得罪。”涟卿会意。“殿下再想想,为什么这趟永宁侯府入京的人,不是永宁侯,而是商姚君?”岑远循循善诱。涟卿拢眉,“听说老侯爷病了?”岑远轻笑,“就算他病了,还有永宁侯世子,永宁侯府的其他公子,为什么偏偏来的是商姚君?”涟卿倒是也没想过这条……岑远认真道,“商姚君是女子,永宁侯是在表态,永宁侯府会站在殿下一处,却不是通过联姻的方式。”涟卿恍然大悟。岑远继续道,“所以永宁侯府来的人是商姚君,而不是永宁侯,永宁侯世子,或是旁的永宁侯府公子。永宁侯在朝中威望很高,如果永宁侯都不会用联姻的方式胁迫东宫,那旁的世家是不是也要三思而后行?”“我明白了。”涟卿轻声。岑远看她,“至少,在永宁侯府没有开口前,旁的世家碍于永宁侯府的颜面,不会轻易开口,主动做出头鸟。而永昌侯府,宜安郡王府这几家中的任何一家,此时若是不想提及此事,此事就没人能定下来。永宁侯人未露面,但只靠一个孙女就将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殿下,这位永宁侯,手段了得。”涟卿唏嘘,“那是不是,明日不用担心了?”他叹道,“原本明日也不用担心……”涟卿想起他昨日离开就是说去处理此事,却没想到永宁侯今日就来了这么一出。她还是好奇,“你昨日找谁去了?”他凑近,呼吸落在她近前,“想知道吗?”涟卿:“……”她又不会听不出他语气中有暧昧,而且,这两日的亲近,她知晓他想什么。“岑远,现在是白日……”涟卿脸红。“哦,我好像不记得,早前有说白日不能的?”他吻上她唇间。涟卿:“……”“岑远。”涟卿想往后,他伸手揽上她腰间,隐晦道,“明日宫中生辰宴,接下来十余日都不会太平。”涟卿咬唇,“不要再绑我手腕了。”“嗯。”“明日要早起,不能像上次……”“嗯。”“岑远。”“嗯。”“岑远……”夏日的午后,鸣蝉不已。她指尖攥紧身.下的锦被,娇叹声,隐在夏日午后的蝉鸣声里……作者有话说:岑太傅:连蒙汗药都喝了,得收点什么回来才行第050章 老狐狸翌日晨间,涟卿醒得很早。虽然昨日同岑远在一处过,但是在白日,黄昏过后,她就回了寝殿,同岑远一道在凉亭中看书。她会偷偷看他,他却在心无旁骛看书,有时还会提醒她专心。他也在一场极致愉悦后恢复了惯来的清冷禁.欲模样,同早前在书斋判若两人……她都看不出端倪,旁人更看不出来。“早些睡吧。”他阖上书册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单手托腮,有些困意。“嗯。”她起身,忘了脚下有些软。他伸手扶她,嘴角微微牵了牵,就她看见。“习惯就好。”他平淡。她愣住:“……”他已经起身回千水别苑,她还在因为他方才那句‘习惯就好’脸红……所幸,除了一开始的辗转反侧,入睡难之外,一整晚涟卿都睡得很好,晨间起来时也不怎么难。今日生辰宴,她是东宫,要早些去天子寝殿侍奉。沐浴后,何妈,青鸾,云雀几人伺候她更衣梳妆,也有宫中的女官前来东宫候着。今日是宫中盛宴,要盛装出席,衣着和妆容都要符合身份场合。“礼服的颜色周正,唇色怕要是要再浓些。”女官提醒。女官说完,青鸾颔首。殿下一惯不喜欢太张扬的妆容,所以即便为了配合今日的盛装,唇色也没有太过秾绸艳丽。但宫中女官提醒,青鸾会意。“殿下。”何妈在一侧温和开口。“怎么了?”涟卿通过铜镜看她。何妈应道,“方才女官的提醒是对的,放平日的宫宴,殿下是应当妆容隆重方显端庄和重视。但天子久病,今日的气色未必好,此时殿下妆容若太盛,反而会衬得天子少了些精神。今日的主角是天子,殿下妆容淡些也合适,在百官和家眷面前,殿下也礼数周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