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许,陆将军才领了将军夫人和孩童离开。又来了旁人。诸如此类,前后一个时辰,洛远安见了不少人。趁着间隙,洛远安问起一侧的心腹,“岁之回来了吗?”心腹应道,“还未见到岁之公公,也没收到消息。”洛远安皱眉,原本心中的不安,愈发放大。正好大监上前,“上君,定远侯来了。”听到定远侯三个字,洛远安转眸。大监去迎,洛远安看向心腹,心腹会意,是支走大监的意思。果真,等大监领了定远侯上前,就有人来寻大监,大监匆匆离开。洛远安看向定远侯,眼中收起了先前的忧色,又没全然敛去,唇瓣牵出些许笑意,“定远侯。”永昌侯早前是同洛远安行礼,定远侯倒是没动弹,只颔首算作致意,“上君。”洛远安目光瞥过四周,心腹领了周围的人退下。定远侯笑道,“上君有话同老夫说?”洛远安上前一步,也没绕关子,悄声道,“东宫在寒光寺遇刺,还有太傅在东宫遇刺一事,定远侯应当清楚吧?”定远侯面不改色,仍然礼貌笑道,“上君想说什么?”洛远安缓缓敛了笑意,“人,我已经做掉了,没人知道,消息我也拦下了。渺渺在定远侯府,洛家与定远侯府也算姻亲,我怎么都要替渺渺打算。但今日是生辰宴,天子久病,难得有这样的时候,定远侯,还是相安无事的好,不是吗?”洛远安说完,也跟着礼貌笑了起来。定远侯未置可否,但脸上的笑意未减,没应声,也没有不应声,“老夫告退。”看着定远侯的背影离开,洛远安皱眉。这只老狐狸……正好信良君入内,两人在绚芳园门口擦肩而过,信良君看他,定远侯却像不认识一般,径直走开。信良君收回目光。“上君,信良君到了。”一侧的心腹提醒,洛远安拿出另一幅面容,“兰亭。”“上君。”信良君恭敬行礼。洛远安上前,温声道,“兰亭,不用来此处了,我能应付,你去看看天子吧,东宫也在。”信良君蹙眉。——信良君是不是该想想,什么事,还是什么人,让东宫成了信良君的假想敌?“怎么了?”洛远安看他。信良君平静道,“没事,东宫也掀不起浪来。”洛远安是听出些许不对,沐兰亭一直性子偏冷,看不出端倪,洛远安还是留意到了。洛远安没有戳穿,笑道,“那你在陪我。”“好。”信良君淡声。第051章 班门弄斧从晨间到晌午前,京中的官吏,还有各地入京的诸侯,世家,封疆大吏都陆续露面,或携家眷一道,在上君跟前见礼。只是这次信良君也在。信良君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但信良君在此处并不突兀。上君是天子夫君。原本天子生辰宴,应当是百官携家眷觐见天子,天子卧病,所以上君代劳,但上君一人始终有些越俎代庖,信良君是先帝义子,信良君或东宫同上君一处更合乎礼数。若是再明眼些的人也能想得更通透些,上君是东宫长辈,再加上东宫对这些官员,诸侯,世家和封疆大吏并不熟悉,若是上君同东宫一处,则明显是上君占主导。但信良君不同。信良君同上君立于一处,无论是气势,还是身份,气魄都压了上君一头。信良君面若冰霜,眼神不友善;反倒衬得身侧的上君温和儒雅。但这种温和儒雅,明显次之。洛远安也不清楚为什么今日沐兰亭会一直同他一处,虽然沐兰亭并未行突兀之事,也没有不合时宜的言辞,只是每个人来的时候,他都目光如炬,看得对方有些发怵。沐兰亭一直信任他,可今日,他觉察有些不同。不明显,但有,只是说不出来,也不好提及。洛远安这两日都有些心神不宁,到眼下还无岁之消息,沐兰亭的事,他也没轻易问起。沐兰亭来之前,他就见过永昌侯和定远侯,再往后,姜家的家主带了姜容来,还有甘州驻军统帅褚辨梁带了小儿子褚石晓,以及宜安郡王带了世子莫平东等等。沐兰亭几乎都没怎么说话,都在听他说。但明显,有沐兰亭在,旁人即便在同他说话,注意力都在沐兰亭这处。等到商姚君来绚芳园的时候,信良君才抬眸多看了几眼。商姚君这几年来,从初出茅庐,到眼下风头正盛。她是女子,但巾帼不让须眉。信良君早前一直没见过,只听说她初到军中的时候,不服她的人很多,只是碍于永宁侯府的颜面,让她留下。永宁侯府是文官世家,在军中,除却永宁侯府的封地管辖之外,并无威望,商姚君起初在军中遭了不少白眼,也不乏有人暗地里嘲讽她大小姐。后来是三年前南边一场战役,驻军伤亡惨重。那时候朝中忙着内斗,天子也在和世家周旋,无暇顾及南边,南边这场仗打得异常艰辛,连主帅都战死,都以为南边会失守,最后是商姚君带着早前被埋击的队伍杀了回来,偷袭了敌方主帅大营,逼得对方退兵,守住了边境。从此,商姚君在南边驻军中的威望渐起,军中再没有看不上商姚君的,也没有人再因为她是女子,或是永宁侯的孙女就低眼看她三分。大小姐这样的称呼,也渐渐地消失在军中……再后来,不止京中,就连朝中都恭敬唤她一声商将军。能力挽狂澜着,即便是女子,也得尊重。军中如此,朝中却不是。信良君垂眸。“上君,信良君。”商姚君上前,拱手问候,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又干练沉稳。信良君颔首致意。至少,他尊重商姚君,即便她是女子。洛远安温和道,“许久不见,老侯爷近来可好?”商姚君应道,“爷爷记挂天子与东宫,原本,这一趟爷爷是要亲自来京中的,只是他老人家临行前偶染风寒,再加上年事高了,怕这一路有无法顾及之处,最后以抱恙之躯来见天子,是为不敬。所以,爷爷让我替他来京中觐见。事出突然,我才从边关赶回,路上有些耽误,昨日才至。天子卧病,未曾见到天颜,昨日就去了东宫见殿下。”京中自然都听说她去了东宫。她也全然没有遮掩,大大方方让旁人知晓,光明磊落。永宁侯府同淮阳郡王府早前曾交好,但在淮阳郡王府的老郡王过世后,双方的走动就渐渐少了,商姚君也曾去过淮阳郡王府贺寿,但就一两次,也不算亲近。但这次天子生辰宴,商姚君代表的是永宁侯,她去了东宫,就是永宁侯府在表态。永宁侯未在生辰宴露面,就已经给生辰宴增添了几分扑朔迷离的意味。“去歇着吧,晚宴时陛下会在。”洛远安提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