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内殿,何妈端了茶盏来。茶盏内是醒酒汤。今晚宫宴,即便浅饮,也喝了不少,不用醒酒汤,怕夜里醒来或是明日醒来整个人难受。“我还口渴。”涟卿放下杯盏。何妈温声提醒,“陛下。”涟卿会意,改口,“朕还口渴。”何妈颔首,温声道,“老奴去取水来。”涟卿笑了笑,行至后殿之中的屏风后。云雀在浴池处准备沐浴之物,涟卿一直以来的习惯是宽衣不用旁人,何妈去添水,云雀在做事,青鸾却没有跟着上前,而是候在一处。涟卿今日是有些疲惫了,但拭了拭,身上的衣裳很难好好脱下,涟卿忽然想起今日的龙袍极其繁琐,光是穿都是几个女官花了好些时候,她自己想脱下也难。“青鸾。”屏风后,涟卿唤了一声。青鸾就在不远处,能听到,上前帮衬她些许就好。听到身后脚步声,涟卿没有转头,“有些难脱,这里……”她指尖指向身后脖颈处。身后之人没有应声,但却上前,涟卿微顿,身后的人已经临近,温和熟悉的声音暧昧道,“哪里难脱?”是,是他?涟卿微楞,他唇畔覆上她指尖方才指向的地方,蛊惑道,“这里吗?”她听出他声音里的酒意。今日宫宴,他也在,觥筹交错中,他饮了不少……“是这里吗?”他再问了一声,声音若玉石醇厚,又如丝竹声般,飘然入耳。她耳后微红,还来不及出声,就见屏风青鸾和云雀的身影朝他福了福身。“出去吧,我伺候陛下沐浴。”他应当是真的饮多了,才会说这些话,青鸾和云雀脸红退了出去,没敢多停留。浴池中的水偏温热,整个后殿中都水汽袅袅,似夏日的夜里,空气中都带了潮湿,在昏暗的灯火中,旖旎而悱恻……“冠……”她刚出声,冠之哥哥几个字都未出口,他从身后环上她腰间,她颈后再次沾上他唇间的温和。她指尖不由攥紧,酥.软的触感,但颈后龙袍她方才够到却解不开之处,眼下应当被咬住。她不由轻颤,知晓他是特意的……修长的羽睫沾染了雾气,她眸间轻轻颤了颤,尽量没出声。而身后,那沾了酒气,又略带低沉的声音在她而后轻叹,“嗯,是有些难脱。”她眸间微讶,隐约觉得何处不对,等脑海中一道清明掠过,她忽然猜到什么的时候,他的声音也在耳后轻声道起,“小尾巴,谁说我不喜欢撕衣裳的?”她来不及躲开,绢帛的撕裂声响起,她脚下忽然一空,有些东西在簌簌的绢帛声后开始慢慢失控。屏风至浴池的一路,龙袍,步摇,中衣和贴身的衣物落了一地。灯盏的光晕,在水波上映出丝丝涟漪,哗哗的水声落在临水照影处。她指尖不受控得颤了颤,皓腕却再次被扣紧。灯盏的火苗呲呲作响,她咬上他肩头,他没有松手……“冠之哥哥……”她小声求他。“去掉哥哥。”他声音沉得可怕。“冠,冠之……”她声音已经很轻,他顿了顿,眸间黯沉里失了最后一丝清明。她连咬他的力气都没有。中秋前夜,皓月如霜,清晖透过窗户落在后殿中,许久过后,殿中的水声才停了下来,安静里,她靠在他肩头,脸色绯红,双手揽上他后颈。月华映在他后背处,映出结实好看的曲线,清晖下,还有她方才指尖剜紧的痕迹。“怎么,这么疯?”她轻咬下唇,也不知怎么说出来的。记忆中,他多是温柔克制,即便有动容的时候,也大都自持。似方才那样,应当是头一次。尤其是,他让她唤完“冠之”过后,她信了他才会自讨苦吃……他指尖抚上她后背,轻声笑了笑,声音在月色下慢慢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不似刚才那般低沉,“多久了?”她微怔,什么叫,多久了……他又轻笑一声,温和道,“趴着别动,我替你洗。”她果真听话。皂角的香气落在发间,两人离得很近,她不得不在他怀中坐直,他也真的在认真用皂角替她揉着发丝。这样的场景,暧昧有,旖旎有,也有说不出的温馨与动容……“这样好了吗?”他也是真的在问她。“嗯。”她轻声。“闭眼睛。”他出声。她知晓他要舀水替她冲头,她照做。但闭眼时,没有听到水声,而是他唇畔再次吻上她唇间,她微微睁眼,他才又笑道,“闭眼睛,冲头。”她也跟着笑起来。温热的水洗去了皂角的味道,长发沾湿了水,一半斜堆在锁骨处,一半垂在修颈后。“还洗吗?”他温声。她摇头。“你呢?”她也问起。只是刚问完便后悔了,他也自觉没出声,她应当能体会的到。她是连肠子都悔青了。……等从后殿出来,都子时过后了。她头发都未擦干,但也知晓不要再留在后殿中,怕又被拖进浴池里,像方才一样。小榻上,他替她擦头。她脸还是红的。她不知道,有人是怎么做到看起来清冷禁.欲,翩然出尘的……“好了。”他放下手中毛巾,她发间差不多都擦干,微微有些潮湿也无碍。“睡吧,我明日再来。”他俯身吻上她额间。明日再来?她诧异看他,“这个时辰了……”“嗯。”他似是早有准备,“不然呢?”她还未出声,他继续道,“陛下要我留宿天子寝殿吗?”她抬眸看他,眸间含韵,说不出的撩人心扉,他心底微动,但达到目的前,这些都可以克制。“子时过了,你不是留宿过了吗?”她轻声。“哦。”他似恍然大悟,“陛下的意思是,我日后,都能留宿到子时再走?”她知晓他是特意的,轻声道,“未经传召,不得入宫。”他似为难,“我没教过陛下过河拆桥。”“我拆你什么桥了?”她莞尔。他配合道,“海上明月,天涯此时,中秋才至,就拆散我与心上之人缠绵悱恻,啧啧,陛下可是觊觎我?”她也配合,“哦,那依卿之见,朕应当如何?”他伸手抬起她下颚,“陛下应当笼络我,我这人最易笼络了,陛下若是笼络我,什么清风明月,天涯此时,都是身外之物……”她伸手揽上他后颈,将他带到跟前,唇畔轻轻吻上他修颈处,轻声道,“是这样吗?”他轻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他话音未落,她起身跳入他怀中。他险些踉跄,还是抱稳了她,两人重新在屏风后拥吻。清风晚照,长夜漫漫。殿中的长明灯在锦帷上映出交织的身影。 ', ' ')